春天是希望的季节,万物复苏,山上的小树长出了新鲜的嫩芽。所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周文可没心思抢了他苏东坡的版权。
今天周文心情特别的愉悦,前段时间为流民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总算是步入正轨,规划好的拓荒之地和无主之地已经交予了福叔去办理。
而通过县令管兴牵线搭桥从各世家大族手里也购入了三千余亩土地,总算是解决了流民的安置问题。
周文客厅,他破例的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和周福一前一后坐在主座左侧,对面同样坐了两个人,案席上仆人已经摆好了酒肉。
右侧下首之人正是糜山,而坐他上首的确是他堂兄糜竺糜子仲。糜竺生的是十分伟岸、雍容大方、敦厚文雅,颇有威仪且和善,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商人。
其实糜竺不光是一个商人,颇有家资,门客千余或许或许很多商人都有,如无极的甄家,陈留的卫家都是豪商富户。
糜竺与他们不同的是他是一个一心想走吕不韦之路的人,历史上曹操攻徐州,其实也招揽过他以及弟弟糜芳,但是糜竺拒绝了曹操的招揽反而投靠正处于穷途末路的刘备,倾尽家资奴仆投资刘备,助他东山再起,这可不是一般的富商具有的气魄和眼光。
周文其实挺佩服糜竺的,佩服他的眼光和忠心,他弟弟糜芳投降孙十万导致关二爷兵败荆州,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但是他还是诚恳的面缚请罪,最后羞愧而死。
他对刘备集团是问心无愧的、忠心的乃至高于自己的家族,这样的人怎能让人不佩服。
“糜先生,莅临敝庄,文深感荣幸啊”
周文打量了糜竺一番后便道。
“哈哈哈,周庄主不必客气,你我虽未谋面,但竺可是仰慕已久,竺冒昧,你我互称表字如何?”
糜竺同样打量了一番周文,真是少年英杰啊。
“好好好,子仲先生,不知子仲先生亲至,所谓何事啊”
一顿谦虚客气之后,周文直奔主题,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无非就是生意那点事嘛,他现在手里晒出的精盐在这大汉有如蝎子拉屎-独一份。
“哈哈哈,子惠真是爽快之人,竺来此正是为了那精盐而来”
糜竺端起案席上的酒樽弯腰遮面一饮而尽,便也直说要义。
“哦,子仲先生,可是对文之前所售之盐有异议?”
周文也调侃起来,他哪里不清楚糜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弄点品质更高的精盐,量加大点而已。
“子惠误会了,前期所售之盐在徐州、豫州乃至于荆扬都很受欢迎,竺此次来乃是想请子惠提高精盐的供货,还有就是是不是还有更好的盐处售”
糜竺也不隐瞒,之前几个月光是从周文这里通过精盐贩卖每月让他赚了五六十万钱,这可比他做的粮食生意赚的更多更快。
“咳咳咳,子仲先生,提高供货也不是不可以,更好的盐也不是没有,不过文有两个条件”
现在周文庄内庄外人口将近一万了,本就想提升精盐的产量。再者大量的人口在没有收获之前需要大量的粮食,加之庄里的铁料没了,昌明可不产铁,徐州东海可是有啊,周文便打起了这个主意。
“子惠但说无妨”糜竺也很欣喜,想必周文的条件也不会苛刻。
“其一嘛,子仲先生要对精盐出处保密,其二嘛,我周家庄想向子仲先生购买五万石粮食和一万斤铁料可否”
“可”
接下来双方约定周文每月向糜竺提供一千石精盐,五百石顶级盐,糜竺半年内卖给周文五万石粮食和一万斤铁料,双向拉通周文发现基本没有多少钱入账,尼玛还得是奸商啊。
春去夏来,一年一度的春耕又开始了,今年春耕周家庄比往年准备的更足。直辕犁基本都已经淘汰,换上了崭新的曲辕犁,近二十万亩的土地在半个月内全部耕种完毕。
春耕完毕后他们也不是没事做,根据周文的建议,要对庄稼进行除草、施肥等。
还有的要去工坊打造工具、兵器,也有的要去晒盐,妇女则需要织布、制衣等,总之周家庄正在走向一条光明之路、幸福之路。
汉末的宁静总是相对的,动荡却是绝对的。
刚刚春耕完毕,回到东牟的管鲍经过近半年的蛰伏,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这次他联合了几路黄巾,带的人比以前更多,但是足有近万黄巾,而战兵足足有三千,一路烧杀抢掠到了昌明,按后人的说法这叫就食于敌。
只是这次没被仇恨遮住双眼般再次往周家庄来,毕竟去年那小将的勇武可是让他刻苦铭心。且又听说昌明县止有不到五百兵马守城,便带着兵马一路朝昌明杀去。
“快快,快去周家庄求援”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阵,管兴双手扶着城墙女墙,一皱眉头,双手不停的颤抖,心里也没把握都得住城池。
“诺”
旁边的县丞接到管兴的指令,拱手应承,便立马下了城墙去安排求援之事。
“城上的狗官听着,我是你们的管鲍爷爷,识相的赶紧打开城池投降,否则我等杀入城中老少不留”
管兴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对着城门楼叫嚣,想想东牟不就被他轻易打下,那县令匍匐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咻”
一只白羽箭划破长空,直奔管鲍而来,正是周生气愤之极,弯弓便射;
“咚”
管鲍长枪一挡,把那本就快到射程的箭矢击落一边。
“哼,不知好歹,攻城”
管鲍很生气,非常生气,朝着城池一挥长枪大吼道。
“咚!咚!咚!”
军阵后方的鼓手,赤裸着上身,拿着两根鼓棍拼命的敲打着战鼓,
“冲啊!杀啊”
昌明县的城墙并不高,只有仗余高,黄巾攻城时也不需要云梯、攻城车、井阑这些。一哄而上,先冲到城墙下的人先蹲着,后面的到的人站在他肩膀上即可摸到城墙女墙。
“弓箭准备!放!”
周生领着从周家庄带来的两百庄兵,看着进入射程的黄巾军,长枪一指,身后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
“嗖!嗖!嗖!”
一只只锋利的铁箭,划破长空,发出一声长啸,硬生生的射入黄巾军的身体,一时间惨叫声、格挡声混杂不断。
“换枪,准备刺杀”
数轮齐射以后,数百黄巾军横七竖八的倒在城墙脚下,极其惨烈。
但是依然还是有人踩着死去战友的尸体往城墙上攀爬,周生见状立刻命令庄兵换枪近身搏杀。
“快快快,把敌人打下去”
一个黄巾头目攀爬上了城墙,左手扶着城墙一用力,跨上了城墙,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径直砍向了一个庄兵的脖颈。
周生见状大喝一声,双手握紧长枪一刺、收枪,右脚抬脚用力一踢。
“噗”
被刺穿胸膛的黄巾头目一声惨叫,战刀脱落,四肢摊开缓缓的掉下城头。
“冲啊,上!”
管鲍双眼冒着寒光,看着城头战斗的惨烈,面无表情,他更关心的是城内快顶不住了,除了一只约两百人的队伍战斗力极强之外,其他方位可谓是漏洞百出。
“屯长,南城门快守不住了,管县令请求支援”
一个满脸血污的兵士,径直的走到周生身边。
“你替我守住这里,其余三十人跟我上”
周生指了指身边的一个都伯,然后自己带着三十人去支援管兴。
此时南城门这边已经爬上了好多黄巾军,周生也不再讲究什么战法招式,一个虎步上去,带领着后面的士兵长枪挑、刺、扫。
锋利的长枪所到之处,刺着即死,划着即伤。
转眼之间,周生他们身边堆满了一个个黄巾军的尸体,而他们自身也被砍伤、刺伤不少,鲜血顺着手臂流向手掌,染红了衣甲、枪杆。
城墙上两军不停的搏杀,鲜血染红了段段城墙,黄巾军的几波攻击均被周生他们率兵硬生生打下来。
看着那守城士兵那坚毅、悍不畏死的表情,管鲍心想要是继续再这么打下去,他手下的士兵估计都要丢在这里面。
心想反正也已经看出了对方的薄弱点,便又心生一计,当即下令鸣金收兵撤回营寨。
而此刻离县城五十余里的官道上,一只约莫五百的军队正朝着昌明县城进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