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在恍惚间,宋文略已经利索地脱衣服。她看着他流畅的躯体线条,紧实的肌肉,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她还是不太习惯,床上的他激情又火热,职场的他冷峻而严谨,她总感觉有点分裂。
这大概就是跟领导谈恋爱的弊端吧?
一场酣战过后,宋文略从背后抱着徐小白呼呼大睡。
徐小白嫌他抱着热,奋力挣开。
睡得迷迷糊糊的宋文略伸手又把她捞回去,继续抱着,下巴还在她脑袋上蹭了蹭:“别闹,让我睡一会。”
昏暗的室内,低低的呢喃,就像相伴多年的情侣之间的默契,充斥着温柔和爱意。
徐小白心想,他本就熬了几夜,昨夜又趁她迷糊了挑灯夜战,看来是真累了,现在她翻了几次身他都没反应。
她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想笑,便悄悄拿来自己的手机,给闺蜜陈玉如发信息:你写的霸总文里一夜七次郎战斗机,第二天还活蹦乱跳的不现实,正常男人都经不起你这么摧残。
陈玉如:???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试过?你要是没有实践过,就没有发言权!
徐小白偷笑,当然是实践得出来的结论!
她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陈玉如又给她发信息:小白,我这次的新书打算写一个身高两米的男主。
徐小白:要这么高干嘛?篮球运动员?
陈玉如:不是,就是单纯想要一个高一点的男主。你知道吗?现在身高一米九以下已经不配当言情小说的男主了。
徐小白无语,啪啪打字回复过去:根据生物学定律,顶端优势会抑制侧芽生长。
陈玉如:“......”
侧边的芽芽,呃......她不想秒懂。
虽然人不是植物,但这么想着还是觉得瞬间无感了。
陈玉如感叹道:小白,我发现你现在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说起荤话来比我这个言情小说作者优秀多了。
徐小白脸红,下意识瞄了一眼睡得非常纯洁的宋文略,回复道:多亏师傅您教导有方。
陈玉如:啊呸!你现在已经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有男人亲身给你技术指导!
两人聊了一会儿,定了一个时间约饭,陈玉如就去忙了。
徐小白放下手机,悄悄转身面对着宋文略。
他闭着眼睡得正香,脸部线条没有平日那么冷硬,反而多了一些柔和。
徐小白悄悄抬手在他脑袋上揪了揪头发,果然如她想象的那样发质偏硬。她又摸了摸他的脸,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伸手过去轻轻抱住他,就像抱住了一团飘忽的云。就在这时,她的手指感觉到有些异样。
徐小白翻身起来爬到宋文略身后,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发现他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刀伤、子弹伤、缝线后的疤......
这些疤痕交错在白皙的皮肤上,让她看得眼睛发涩,鼻尖微酸。
徐小白记得第一次见宋文略,他就是瘸着脚出现的,据说是在上一场抓捕中落下的伤。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在海城市局任职大警司两三年,又调来蓝珠市。
不到十年时间,从基层到市局,他必定付出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
徐小白长这么大就只见过两个人在这条线上升迁得这么快,一个是她的二哥徐安,一个是蓝珠市一支队大警司周宽。
周宽是天生胜负欲强,什么都要争取做到极致。她二哥是为了帮大哥找出凶手,这些年从不敢松懈,那宋文略呢?
他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下午两人赶回支队开会、讨论案情。虽然发现了骸骨,但很明显这是陈年案子,除了一具骸骨,什么有效线索都没有。而且目前没有能对应得上的失踪者,只能先立案留档。
从会议室离开时,裴麟的目光在徐小白身上跳了跳,发现她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心想这只傻狗昨晚是没回家?
他刚想问,纪念念已经飞扑过来拉走徐小白,裴麟只得作罢。
纪念念特意在会议室外等徐小白,她上次从女厕里听到徐小白的八卦,就将这事告知徐小白。
她想知道八卦后续,尤其是今早她去厕所交水费,听了一点关于白莲花和绿茶婊撕逼大战的片段,更是好奇得抓心挠肺。
她为了听八卦,硬是在蹲坑里蹲出上超级无敌大号的时长,惹得门外排队等厕所的两个八卦女人嚷嚷着问,里头上厕所的人是不是便秘?
纪念念平日里没有跟谁要好,竟”没有人跟她八一八后续,好奇心让她难受得不行。
这不,她刚下班就飞奔过来找徐小白,要听八卦续集。
徐小白看纪念念那个眼巴巴的样子就想笑。
这姑娘大概是之前被同龄人霸凌怕了,她不爱跟人打交道,只一心沉迷于研究尸体,因为尸体不会欺负她。
徐小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纪念念就像村头老榕树下听故事的老头老太,听得一个劲儿咂嘴,惊叹连连。
八卦完后,徐小白问起骸骨的事。
纪念念说:“目前没有什么进展,颅骨已经连夜送去省厅鉴定科进行颅面复原,等结果出来再看看吧。”
徐小白好奇道:“孩子遇害,怎么父母也不报警?如果有警情记录,就容易找一些。”
纪念念扯着嘴角笑了笑:“并不是每个父母都真心爱孩子,也许有的父母只是把孩子当累赘,孩子失踪了,他们反而觉得轻松。”
徐小白想到纪念念的原生家庭,沉默了。
她又想到自己,至今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不过都无所谓了,她现在的家人比很多人的父母都好,好太多。家人好得让她从来没有想过寻亲,这样的念头光是想一下都觉得是对家人的伤害。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各自散去。
徐小白又加了一会儿班才下楼,在拐角处就看到裴麟斜倚在楼梯围栏边等她。
“裴麟,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走吧,去吃鸡腿饭,饿死了。”
两人一起去支队附近的餐馆吃饭。
饭菜还没上来,徐小白就问裴麟是不是跟程小婉分手了?
裴麟道:“嗯,分了。”
徐小白有些吃惊:“怎么突然就分了?”
裴麟懒心无肠地说:“不合适,就分了。”
这一刻,徐小白看着裴麟云淡风轻的表情,不痛不痒的态度,心里有点凉。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麟主动开口了:“小白,其实原本程小婉也可以,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但是我不喜欢上班绞尽脑汁想案情,下班回家还要跟枕边人斗心眼子,太累。这种感觉你懂吗?”
徐小白暗自心惊。
她当然懂!
就是因为懂,她才害怕。
这个男人没有心,他可以宠着一个女人,也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她。
徐小白有些艰难地说:“裴麟,你不爱她对不对?其实你可以试着去爱一个人,不一定是她,但是你一定要试试,感情是很美好的。”
裴麟笑了笑:“为什么非要说爱?难道我对她不好吗?”
“好!但你还是不爱她。”
爱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她,就算感情遇到困难,也会一次次尝试挽救。
现在的裴麟让徐小白觉得他过于冷静,在恋情中抽身而出时干脆利落得让人心惊。
徐小白倒不是觉得裴麟应该跟程小婉复合,更不是为程小婉委屈。她只是希望裴麟能真正用心去体会感情,也收获幸福。
如果裴麟是追她的男人,她会毫不迟疑地认定这种人是渣男,因为他在感情里不用心。
但他是裴麟,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亲人,她一时不知道是该替裴麟难过,还是该替将来跟他在一起的伴侣难过。
活得太清醒的人,本身就是一种悲伤。
裴麟被徐小白的执拗逗笑,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道:“行了,想这么多!人活着开心一天是一天,反正宋队是有心人就行了,其他男人你别操心。”
饭后,裴麟载徐小白一起回家。
到徐家门口,裴麟率先下车,徐小白觉得莫名其妙:“干嘛?还要特意下来送我?”
就几步路,至于吗?
裴麟笑笑,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突然抬手拢了拢她的外套衣领,遮住她脖子上那些露在连衣裙领口外的吻痕,道:“啧啧,这些痕迹,看来昨晚你跟宋队度过一个激情火热的夜晚啊!”
徐小白瞬间僵住,脸色爆红。
太丢人了!
裴麟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就忍不住笑,道:“回去吧,把皮绷紧一点,我怕你爸把你的皮剥下来当壁画挂!”
徐小白气得捶他:“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裴麟哈哈大笑:“说实话,我挺敬佩你的勇气,你比我有种多了!”
徐小白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是!我敢跟他睡,你不敢!”
“我要是跟他睡,你就该哭了。”
“难道不是你哭吗?你在他面前,肯定是被压的那个。”
裴麟想象一下那种情景,瞬间一阵恶寒。
他连连摆手求饶,睡了领导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这气势都高涨起来了,惹不起啊惹不起。
他钻回车子里跑了。
裴麟觉得宋文略下手属实快了些,这男人破案很积极,拱小白菜也不甘落后。
只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裴麟再怎么担心徐小白受伤害,也没有权利干涉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