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将她带回他的公寓。
他的脑海里关于她的记忆在此刻更加清晰。
慕枫拿了两片止痛药，噙了口水，咽下去，直到胸腔中那股蚀骨的痛慢慢平缓。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上边记录着他在晚上的时候想起来支离破碎的片段。
加上刚刚想起的那些，他终于知道在这个家里，他强迫她做了几次。
那个孩子，是他的。
那个还不足一个手指大的孩子，被他这么荒唐的害死了。
心脏里，凝聚着一片又一片悲伤的感觉，泛在喉头，竟然是如此的酸涩。
猛然间，慕枫突然捂住胸口，地板上有他吐出来的一口血。
他凝着那抹血，神色越发狐疑。
随后他将书房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有些慌乱的合上笔记本走出去。
记忆不会欺骗他。
他和楚楚，还有那个被他亲自流产的孩子，都是真的……
男人站在门口，凝着窝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她从一回来就坐在沙发里，也不变换动作，只是那样呆滞的看着眼前。
慕枫心疼极了。
他心爱的女人，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而他就是一个刽子手，说着要给她自由，说着不让她背负那么多的负担，可最后伤害她的还是自己。
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声音很轻很轻：“楚楚，我抱你去洗个澡吧……”
楚楚没有回答。
慕枫并不知道她的心理，只觉得她现在这个状态十分可怕。
他怵。
更怕她不理他。
几乎是在他猜忌她心理的时候，楚楚突然扑在他怀里。
男人的胸膛永远都是那么宽厚，莫名的给了她一种安慰的力量。
慕枫顺势环过她，心脏处，越发疼痛。
他将她抱到浴室。
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解开她的衣服，把她整个人放在热水里。
“洗一澡，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始终是那么温柔，带着能抚平伤害的力量。
可楚楚，却没听进去。
慕枫忍着胸腔里疼，找了一个借口出去又含了两片去痛片，才进来，细细的给她擦洗着身子。
对于她的身体，他不陌生。
浴室开着暖灯光，格外的温馨。
慕枫的手上的力道也放到很轻，他好怕，她此刻皱紧眉头的样子，折磨他的是蔓延无数的酸涩！
后悔和懊恼正在绞杀着他的心脏。
慕枫不断的回想那个时候他为何要在她给他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挂掉？
为什么他的记忆里缺失一片她？
可终究想不起来。
他是握过无数次手术刀的人，却没想到，这一辈子，还会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做了一次永别的手术。
想想，真够讽刺。
洗完，他给她擦着身子，至始至终，楚楚的表情都十分淡，淡到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布娃娃。
慕枫心慌的将她抱到卧室，拉上窗帘，室内一切黑暗。
看不见光明的楚楚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女孩，她终于发出声音，“慕枫，孩子是顾奈害死的，是她害死的……”
还有你……
慕枫抬手，摸到她眼眶处一片湿润。
止不尽的泪珠顺着眼眶落下来。
慕枫心疼的要命，伏着身，轻轻吻过她湿润的眼角，然后慢慢流连往下，温软的唇一直辗转着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