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为霜简直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亏她一心念着他,要在他睡觉前回来见他,他倒好和锦文、杨焉陪着几位姑娘在这里喝茶谈天!
你听,这么晚了,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完全把睡觉的事情都忘记了!
“娄公子,这玉扣不是这么玩的。”
听到这泠泠如玉少女的嗓音,桑为霜突然觉得这嗓音一点也不好听,娇羞有余,妩媚太过,真奇怪她早前为什么会觉得十分悦耳,十分耐听?难道是她白天耳朵出问题了?
“娄公子,您的手应该这样把玉扣打开,然后这样……哎呀……公子!”赎蝶正娇声同娄蒹葭说话。
只听见“哐”的一声,大门被人踢开,火冒三丈的桑为霜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承认她确实忍不住了,再在院墙上多呆一刻,指不定这丫头会腻到娄蒹葭这蠢蛋身上去,这丫头摆明了对他有意思嘛!
可是当她堂而皇之的破门而入,众人都茫然的望向她,一秒过后,众人眼中出现惊讶之色。倒只有娄蒹葭和桑锦文反应最快,闪身而起,扔了那梨木靠背座椅,直朝她奔来。
“大姐你回来了?可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没有?”桑锦文两眼放光的望着桑为霜。
后者娄蒹葭也同样两眼放光的望着她。
“嘭”的两下,分给他们一人一个爆炒栗子。
“大姐你干嘛打我啊?”桑锦文揉着头无辜地看着桑为霜,娄蒹葭也学锦文捂着头做无辜状的看着她。
桑为霜不理他们,朝红木大圆桌走去,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猛灌下肚。
桑锦文吞了一口唾沫,觉得额头平白生了几根黑线,他大姐啥时候变得这般“粗鲁”了,以前从不见大姐像个汉子般喝水,对,这叫“喝水”,这不叫“饮茶”。
“大姐你身上有酒气!”锦文耸了耸鼻子道,还特意后退了一步。锦文一后退,娄蒹葭不知怎么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桑为霜见这一大一小都“离她远远的”,顿时火冒三丈!好啊,她不过是被人灌了点酒,这倒好都嫌弃她了?想离她远远的?桑为霜虽然潜在的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但是她此刻就要这么任性的想!
唯有杨焉见桑为霜脸色十分不好,这可是要发怒的前兆?
“阿旺去给当家的弄杯醒酒茶来!”杨焉高声一呼打破此刻的僵局。
阿旺一听,眉毛一挑,怎么扯到他这里来了?
“来喽!”他屁股离开梨木靠背椅,一溜烟的走了。
房里的其他三名女眷,见到桑为霜回来后早已站起来,一下房里安静了好多。
“桑当家回来了,我们三人也要去准备夜宵了。”向来稳重的问玉此刻红着脸说道,她说话间已拉起赎蝶、捻叶的手,“桑当家,我们退下了。”
不想那赎蝶此刻微松开问玉握着她的手,小跑至娄蒹葭跟前,“娄公子,这个您爱玩就放您那里,哪天您玩厌了,就搁在桌上我再来收。”
那是一个锦盒,里头装有很多供人玩乐的玉器,都是些儿大户人家哄小孩的玩意儿。
娄蒹葭一听有几分孩子心性的要伸出手去接,可手刚伸至一般半就听到“咳咳——”的两声。他全身一紧绷,潜意识的缩回了手。
他缩回手的同时还像个孩子似的摆头,为霜不喜欢他接的东西,他不会接的,即便这些东西看着挺好玩的。
桑锦文走上前来,拽了拽娄蒹葭的衣袖,又朝赎蝶道:“赎蝶姐姐,蒹葭哥哥也就一时半会儿的兴趣,您将这些玩意儿带走吧,对了,我饿了赎蝶姐姐你可会做玲珑水晶包?”
茫然的赎蝶一听到那句“玲珑水晶包”又腼腆的笑了:“桑少爷,赎蝶这就去给您做。”
三个娉婷少女离开后,桑锦文做到梨木靠背椅上,长叹一声:“终于有东西安慰我的小肚子了。”
桑为霜闻言,皱眉道:“你们没吃饭?”
桑锦文摇摇头:“吃过了,就是我这几天特别容易饿,才过了两个时辰又饿了,我以前是从不吃夜宵的。”
“……”桑为霜一想桑锦文说的也是,他前些日子也从不喊饿的,“可能是在长个子。”
“多吃点也没事。”杨焉笑着安慰道,这时候阿旺也送来了醒酒茶,杨焉给桑为霜端了上来。
锦文又望向坐在一旁的娄蒹葭:“不过蒹葭哥哥,你很喜欢那些玉石头做的东西吗?”
娄蒹葭摇头。
桑锦文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可是你好像对玉石很有研究的样子?”
“……”桑为霜、杨焉和阿旺到此句俱是唇角一抖。
“看你摸着那些儿玉器的样子就像是在爱抚一只小猫咪,而它们竟然像是能回应你似的……”桑锦文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桑为霜几人唇角又是一阵抖动。
“蒹葭哥哥,你家里以前是做玉石生意的?你见过很多玉石头吧?”桑锦文墨宝石般的眼睛大放光彩,他十分肯定且自信的说道,“肯定要比赎蝶姐姐手中的玉多的多……”
桑为霜终于觉得桑锦文说的不是玩笑话了,因为桑锦文说的何其认真,而娄蒹葭脸上本来常见的茫然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份凝重。
“杨焉,去叫问玉姑娘过来一下。”
桑为霜知道问这玉姑娘其实是辰家在淮州玉石生意上的管事之一,因为对玉石熟悉辰二爷给她取名“问玉”,而这间别府也算是辰家一个玉石囤积处,因而赎蝶一个小小的丫鬟管事手上也会有玉石做的玩意儿。
问玉很快就被杨焉找来了。
“问玉姑娘可否带我去别府玉石仓?”
桑为霜说的如此直白不讳,问玉一听讶然了半晌,这玉石仓说到底也是一个财产重地,而桑为霜不过是一个辰家请来的客人……可是二爷之前吩咐过满足桑为霜的一切要求。问玉人精似的人,想了想最后方妥协道:“您跟我来。”
没有问缘由,直接领着人去了。仅一天相处,问玉知道这桑公子不是那种小人,更何况没有人敢在辰家带走东西而且毫发无损。
桑为霜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不问一大堆七七八八的缘由,她也懒得去解释。
“娄蒹葭。”桑为霜一喊,锦文和杨焉便将娄蒹葭推向前去。
问玉站在那巨幅的芙蓉图前,娄蒹葭看着整面墙上的工笔红白莲,有什么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
“长亭古道,清水荷塘……”似是有一个久远的声音从记忆的彼岸传来,只是当他伸手去抓,却只见眼前芙蓉纸墨,暖意工笔,问玉对他幽然一笑,伸出涂了凤仙花汁的纤手将镶金边的牡丹彩绘瓷瓶一旋转,那面芙蓉墙就消失了,只见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玉器,还有未经雕琢的天然璞玉,甚至还有石头形态的小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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