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朝郑重点了点头,像是对白虎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一样。
差点就想让顾咚敛过来当场对质一番,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你愿意跟我回去妖殿,把你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的父君?”
有些担忧问道,就怕白虎不愿意了。否则,这些年以来,白虎就不会东躲西藏,没有让人知道他的踪迹。
“可以。”
此话一出后,顾含朝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又听到锦冷难以置信问道,“为什么呢?你藏了这些年,到了现在才愿意把真相说了出来。”
锦冷很难相信了,难道又是白虎另外一个的计划?想要进一步害了太子或者四殿下,提出这些疑问,怕是白虎都不愿意回答。
白虎走近一步,眯着双眼,就像是不想让眼中的杀意把锦冷的一层皮肉削掉了。
在他的印象中,修士都是谲诈多端的,根本不会心地善良。
“锦冷,经常东躲西藏,踽踽独行,内心就会被一股孤寂霸占着,没有人跟你说话,这样的日子过得多了,也会极其的厌烦。”
白虎语重心长道,仿佛都在回想起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中,何其的孤寂和无奈。
这种落寞的感觉,锦冷是没有办法体会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愚蠢的修士,只会打打杀杀。
白虎的眸子一敛,看到黑沉的山石边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大声道,“出来吧。”
躲在那里偷听,也不知道对他出手相救。
奉短下意识就整理一下衣裳,有些难为情一般地走了出来。
在这里目睹他们厮杀的整个过程,还有对话。奉短本来就想溜了,但又怕会有失颜面。
奉短细细地琢磨一下,该如何说出自已过来翌魔宗的理由,“我···恰好路过。”
这么一个敷衍的理由,说得自已都不敢相信。
锦冷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鲜血味,若隐若现,猜到他应该受伤了。
因为四周氛围的暗沉,所以没有办法瞧着他的脸色难看。
“你受伤了,殿下。”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候,让奉短极为尴尬。如果说出自已是不小心受伤,会被别人笑话了。
思来想去,颇为尴尬,他冷声道,“只是小伤小势,不碍事!”
“是箭伤,对吧?手臂受伤了。”
锦冷闻到那一股箭矢上残留的味道,就是跟在朝府中,翌魔宗的弟子所用箭矢的味道一样。
这是一种浓浓的奇香味,是翌魔宗所用的箭矢独有的特点。
锦冷闻过,所以就记得这种香味。
可能就是奉短派人在半路埋伏,差点跟顾咚敛派去的妖将厮杀一场,后来赶紧撤退回来!
奉短以为撤退回去后,就会安全了,没有想到又有一批翌魔宗的弟子在暗中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就在这一场厮杀中,意外受了伤。
奉短见过锦冷,那是以前在万妖之城,当时她还小。
这时,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杀了她。以致让她当众把他受伤一事说了出来,他的颜面何存。
“不用你担心,很快就会痊愈了。”
“殿下,别走呀!你出现在翌魔宗这里,就是当时落荒而逃的时候迷路了?”
宗主阴阳怪气反问道,奉短肯定杀了不少翌魔宗的弟子,只是他没有说了出来而已。
奉短极力地替自已挽回一分颜面,忙道,“没有!”语气中带着一分颤抖,只是想给自已找了一个下台阶。
顾含朝嫌弃道,“既然你没有事,就离开这里,再打算偷听下去,有何居心?”
他身为魔族的殿下,又没有其他的兄弟跟他争夺魔君之位,不用过于担忧。
但目前因为迷路,才出现在这里,丢人现眼!
哪怕奉短派人把翌魔宗的弟子抓了回去,严刑逼供的话,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站在黑暗处偷听。
奉短郑重点了点头,“我···我走,走,还不行吗?”
说着,他就挥起袖子的那一瞬间,手臂的伤势被扯到了,蓦然一阵剧痛涌上心头。
痛得他微微皱了眉头,最后只能消失在黑暗处。
白虎已经同意回去妖族,但别离依然把妖绳捆绑在他的身上,以免他在半路上逃了。
白虎嘛,临时反悔的事情,他做了不少。
宗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自已又打不过顾含朝,实在是任由着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妖族,妖君听到顾斜双之死的一事有了消息后,立即又清醒过来。
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妖君,偶尔说到顾斜双时,都会情不自禁地落泪。
只是有人进来殿内的时候,他就会悄悄地抹去眼泪了。
强颜欢笑的时候,内心都被一股哀愁霸占起来。这个时候,妖君都觉得自已可怜两分。
“白虎!”
妖君难以置信道,仿佛自已出现了幻想,后来,揉了揉眼眶,才确定自已没有看错。
这个真的就是白虎,记得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都会觉得他的眉宇间,有一种霸气侧漏的气质在内,看得出白虎野心勃勃。
他们终于回来了!
白虎似笑非笑道,“是我。”
妖君扑了上来,看得锦冷都提心吊胆了。这个不会立即就杀了白虎?不问个前因后果?
妖君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长道,“白虎呀!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有没有想家呀?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回来就好。”
白虎点了点头,被他这一番话,煽情得很,眼眶微微红了,语气有些颤抖道,“我回来了,君上。”
“回来就好。”
妖君哽咽道,又重重地拍打他的肩膀,就像不怕他骨折一样。
慢慢地抬起手来,替着他整理一下额头上的青丝,蓦然一个响亮的响声传出,听得锦冷浑身都抖擞一下。
这么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锦冷有些难以置信。
原来这个高高在身的君上,竟然浑身是戏。
方才还那样的煽情,像是极其关心白虎,现在又是一个恶劣的态度了,让锦冷大开眼界。
白虎重重地跪了下来,他这一跪,不是为了自已,更不是为了妖君,而是为了若天着想。
只要他把所有的罪责认了下来,那么若天有着顾咚敛的庇护,不会惩罚他的。
这样,白虎就心满意足了。
“你可知罪?”
在他们回来妖族时,早就有人把翌魔宗发生一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妖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