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府衙前,人山人海!
听说今天传闻中的神断凤姑娘坐堂审案,当朝皇叔八贤王旁听,同时旁听的据说还有一个侯爷和两个小王爷!
多么华丽的阵容!
什么?
你问为什么大家这么关注此案?
动静闹得大了,一不小心自然就顺便关心了一下,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
在凤大人还没来之前安邑府就已经是满城风雨了,实在是之前的安乐小侯爷和赵小王爷搅和的本事不小,大家一打听两打听的,左一耳右一耳的,也就知道了一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这才导致了小凤姑娘一开审,这人山人海的盛况。
实在是太坑姐了!
这简直是专注坑姐一百年啊。
苦逼,不解释!
小凤姑娘狠狠瞪了两个弟弟一眼,让你们搅和,可没让你们这么宣传啊,这还能不能愉快地审案了?
其实吧,今天这状况也不止小凤姑娘的两个二货弟弟的功劳,还有很多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事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在里面。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瞪完了二货弟弟,再看到今天堂上的护卫状况,小凤姑娘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
左南侠,右北侠,四大侍卫公案下站,再然后――白小五,你丫别以为换身衙役服就没人认识你了!
你当姐的眼睛是摆设吗?
今天安邑府衙的警戒级别绝对是特级的,实在是堂上尊贵的人太多了,安邑知府压力山大!
安邑知府在心里暗搓搓表示:别让他知道是谁把消息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的,要不弄死他!
无知无畏啊!
必须给知府大人点个赞。
陆小凤觉得电视公开审理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她还真是荣幸不浅!
还能说什么呢?
开审吧。
不管围观群众有多少,那都得上!
往好处想,她这也算是大宋朝头一份,很有纪念意义!
真是好阿q!
原告被告统统上堂,堂外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那动静堪比蜂群开会――热闹!
陆小凤一排黑线默默淌下。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到了公案上,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审官小凤姑娘的身上。
小凤姑娘一脸肃穆,清冷而清晰地开口道:“公堂上请大家保持肃静,否则本官就只好请人离开了。”
按制住了场面后,陆小凤开始堂审。
首先,是要跟原告石樵求证诉状。
石樵做为一个知名的老讼棍公堂应对绝对是技术工种。
然而,陆小凤做为一个六扇门世家的传人,并且成功混到了专家级别的人,那专业小技能早点满了。
两人对上,那就是专业组赛事,拼的全是内功!
那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字字有坑,句句带陷。
石樵从一开始的志得意满,到后面的战战兢,头上的汗干了又湿。
“既然事实如此清楚明白,那么,本官便不明白了。”陆小凤一脸困惑地看着石樵,“做为苦主你不及早上诉,却在事隔两月之后又越级上告开封府,这是为何?你曾为讼师应当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案子的收集取证便越加困难。”
“草民当然知道。”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明知故犯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你自己处于不利之地吗?”你丫就是典型的die。
堂下陪审的安邑府知府刘本真头上的汗已经涔涔而下,心知石樵必要将事引至他身上。
果不其然。
石樵道:“那裴家在安邑府势力极大,府尊对其惧怕,小民担心不能为儿子儿媳妇伸冤,故而上告。”
陆小凤道:“因何拖了两月?可是那裴家多加阻碍?”
石樵当即回道:“正是。”
陆小凤点点头,一拍惊堂木,道:“传柳天风上堂。”
“威武。”
裴家庄大管家柳天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上了大堂。
柳天风是一个中年美髯大叔,如果将那把胡子剪掉的话,这类型的放到现代,那是极得大叔控人喜爱的。
外型不错,眼冒精光,这一看就不是一个能让人小觑的人物。
“草民柳天风见过大人。”
“你是裴家庄的什么人。”
“草民是裴家庄的总管。”
“现有苦主石樵告你勾结官府阻挠办案,可有此事?”
柳天风从容自若地道:“回禀大人,小人不曾做过这样的事。”
陆小凤的目光顺势就落到了安邑知府刘本真的身上。
刘本真抹了一把额头,战战兢兢地道:“大人,卑职真的没有受裴家收买,是那石樵一直未来报案,卑职不知有案发生,因而才没有进行调查审理。”
陆小凤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她转向石樵,语调平缓地道:“那么,石樵,你无缘无故两月之久不报案,然后一报案便越级到了开封府。”
略顿了顿,小凤姑娘的表情依旧的云淡风轻,道:“那么本官就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不如你跟本官解释一下好吗?”
石樵脑中飞转,道:“草民只是担心——”
陆小凤蹙眉看着他。
石樵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说辞有些站不住脚,但此时此刻他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这个凤大人一点儿不按正常逻辑走,居然一上来便死揪住他报案的时间和越级上告之事不肯放,而不是上来就针对案情进行堂问。
在这种案情没处着手的情形下,小凤姑娘当然不肯上来便进行正常的堂审,否则那就是跟她自己过不去了。
俗话说得好,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对不对?
所以,小凤姑娘就只好跟石樵这个老讼棍过不去一下下了,让他没事两个月后才跑去告状,这纯属人为增加破案难度,不针对他一下,那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草民私下打听到的一些消息,说是知府大人与裴家有勾连,所以草民才……”石樵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可否告知本官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又是何人告诉你的?”
“这个——”石樵心中暗暗叫苦,“就是酒肆茶楼听来的。”
陆小凤点头,“也就是说在你初初丧子之痛后便流连在酒肆茶楼中,据本官调查所知,当时石家已经入不敷出,你们的吃食尚要靠着石玉奴前往领赈方能维持,却原来还有银钱可供你到酒肆茶楼之地啊。”
小凤姑娘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却叫堂外听审之人也惧是恍然大悟起来。
这案情绝对有内情啊,肯定不是石樵自己说的那样。
“草民早年薄有积蓄,家中怎会入不敷出,大人说笑了。”
陆小凤就真的笑了,“石樵,恐怕是你在开本官的玩笑吧。
如果你薄有积蓄,又怎么会让你的二儿媳妇前往裴家设赈的地方领赈米?”
石樵当即道:“是那石玉奴不守妇道,听闻裴家少主年少英俊,故而藉着领赈前往搭讪。”
“我没有。”一旁跪着的石玉奴忍不住出声申辩。
“本官未曾相问,不许开口。”
“是,民妇知道了。”
“传马雄上堂。”
“是。”
很快,当日跟随在裴慕文身边的马雄便被带上了堂。
“马雄。”
“草民在。”
“本官问你,裴家设赈之处,你家少主可是日日前往坐镇?”
马雄道:“不是,偶尔少主才会到放赈处查看。”
“那就是说当日裴慕文与石玉奴相遇实属偶然?”
“是的,大人。”
“那么,本官再问你。”陆小凤眼波一转,道:“刚才石樵说你家少主年少英俊,那么前往领赈的女子是否对你家少主多有青睐?”
堂上堂下一片愕然。
堂上堂下一片侧目。
御猫:小凤,你这是对人家裴少主的外貌有了兴趣?
白玉堂:六妹,展小猫就在堂上,你这样公然对别的男人的外貌有兴趣不太好吧?
欧阳春:……
八贤王:本王倒不知道你这丫头还是外貌控。
*王:妹妹,这是堂审,你别又抽了。
马雄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有些干巴巴地道:“这个小人不曾注意,印象中是没有。”
陆小凤自顾自颔首,自语似地说道:“本官也是觉得奇怪,前去领赈,心中赈粮乃是第一位,肚子都填不饱了,还有心情关心他人的美丑。如果石樵方才所言为真,石家家中果然是有积蓄的,那么石玉奴有心情关注你家少主的美貌度也就能说得通了。”
石樵急忙道:“正是正是,大人说得对极了。”
陆小凤看向他,目光却是一寒,手中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大胆石樵。”
石樵被这一声喝斥吓得一哆嗦。
众人也是大诧,凤大人这画风转变实在是太突然了。
就听小凤姑娘掷地有声地道:“你家中既是有积蓄,又为何在外多有欠债?”
“草民不曾……”
陆小凤对着一名衙役道:“将那些人带上来。”
“是,大人。”
不多时,几名人证便被衙役带上了堂。
石樵一见到这些人脸色便是一变。
堂下赵秋杰跟庞昱对视一眼,嘴角都微微扬起。
这可是他们的功劳。
“李四,你先说。”陆小凤随口点了一人。
被唤做李四的人道:“小民这里有那石樵当时赊欠的账目,请大人过目。”
“小民这里也有。”
“收上来。”
有衙役上前去将他们手中的账目收了上来。
陆小凤翻了翻账本,然后道:“他是何时结清的账目?”
“是在二月底。”几个店主异口同声。
“是同一时间?”
“是。”
“二月底?”陆小凤略微沉吟,目光又落到了石樵身上,“当时你大儿子夫妇刚死,对不对?”
石樵脸色又是一变。
陆小凤再次拿起账册查看,又翻看了一遍石樵的诉状,脸色蓦地一沉,道:“石樵,你大儿子刚被人杀死,你不急着报案为他申冤,反而有闲情先去还你的外债,且这么一大笔钱,你从何而来?”
“草民——”
“别跟本官提你的积蓄,你这人惯是藏不了富的,有钱便会挥霍一空,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石樵的脸色白了又白。
“如果真要本官将那笔钱的来历当堂给你讲清楚明白了,这恐怕就真的不好看了。石樵,你可要想清楚啊。”
看着陆小凤那一另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表情,石樵后背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小凤姑娘却还在慢条斯理地说:“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过的事绝对不可能被人抹杀得毫无痕迹。”
石樵的额头沁出了汗。
小凤姑娘嘴角上扬的弧度扩大,十分的好整以睱。
众人的目光在凤大人和石樵的身上来回转,无一不确信陆小凤确实是掌握了足够的真凭实据,否则不会是这样的精神面貌。
堂上这情况,形容得直白一点儿,那就是猫捉老鼠的情形么。
其实,堂上老鼠和猫全齐了。
真的,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