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和小禾并没有让小凤姑娘等太久。
他们到了之后便很有礼貌地向陪着他家小姐的几人表达了感激之情。
然后御猫大人不请自到。
严冬上前打招呼,“展兄。”
展昭看了妻子一眼,回礼道:“人找到了就好。”
“劳烦展兄了。”严冬极有默契的给予了配合。
“分内之事。”
严冬笑。
展昭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耶律梦龙的存在,抱拳行了个礼,却没有多说什么。
“展昭。”陆小凤这一声柔声轻唤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展昭心下颇是有些踌蹰,这时候怎么称呼妻子为好?
而且,小凤这个情形下唤他又是做什么打算?
老实说,御猫大人揣摩不透太座的心思,一时只能点头为礼。
陆小凤嘴角噙笑走近他,软语轻言,“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到舍下一聚?”
耶律梦龙心下惊诧,这是什么情况?!
其实此时内心同他一般的人很多,他不是一个人!
小凤姑娘想的却是:丫的,姐不跟你们掺合了,拐了我家小猫回家相亲相爱去,爱谁谁。
“却之不恭,展昭叨扰了。”不管妻子打什么主意,这橄榄枝他接了。
耶律梦龙惊讶非常,这开封府的展昭怎么如此轻易便答应了一个独居女子的邀请?
这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陆小凤展颜一笑,语气都轻快了起来,“那咱们走吧。”今年的元宵节跟那年一样,过得真令人不爽。
见到她毫不吝啬的笑颜,耶律梦龙心头沉郁,她这是对展昭有意?
“请。”展昭做了个虚引的手势。
陆小凤抿唇一笑,扶了小禾的手便当先离开。
他们一走,秦冰姬也赶紧拉了张雪儿离开了。
汴水河畔只剩下了形单影只的耶律梦龙,他突然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对他不假辞色,却对展昭笑语靥靥,他堂堂一个辽国王爷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带刀侍卫?
耶律梦龙恨恨地握了握拳头。
另一边,跟妻子坐了同一辆马车的御猫大人正在跟妻子求教,“你什么打算?”
陆小凤简单明了的回答他,“不玩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任性!
展昭:“……”怎么感觉不像不玩的样子?
“你好像不信?”小凤姑娘眯眼。
御猫大人实事求是地说:“你说话半遮半掩,意在言外的,感觉像还有别的打算。”
“我这叫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陆小凤振振有词地道,“我是不打算掺合了,但也不能不防备有人非要拉我趟这混水啊。”要知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嘛。
展昭:“……”
小凤姑娘却是有些动起气来,“你们说说啊,本来这事跟我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都怪那白小五,生生地让我搅和了进来,现在就算我想主动退出只怕都未必能成,这叫什么事啊。”
展昭忍不住开口道:“你都不想教训一下那耶律梦龙吗?”这不符合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啊。
“没必要啊。”最后这货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看得人不胜唏嘘。
展昭心念一动,依照小凤以往的行事风格和规律,她这样说的话,那这耶律梦龙确实是不足为惧。
只可惜,大多时候小凤是不会跟他多说什么的,他也只能根据她不经意间的一些反应才能做出一点儿推测。
“哎哟……”
“怎么了?”展昭神情立时变得紧张起来。
陆小凤伸手去摸自己的右腿小腿,一脸痛色,“抽筋了。”
展昭熟练地帮她疏通血脉筋络,按揉了一会儿,问道:“好点儿了没?”
陆小凤笑着点点头,“好多了。”
展昭便有些蹙眉道:“外面天冷,没事还是不要出来了。”
陆小凤当即瞪眼,愤愤地道:“这是我要出来的吗?”
御猫顿时哑然,马上便很自然地迁怒到了某老鼠的身上去。
鉴于此时没办法立即找白玉堂算账,展昭只能转而吩咐小禾道:“你家小姐屋子的地龙要烧好,别让她受凉。”
“姑爷放心,奴婢晓得。”
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小店后门,小禾打开车门,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
展昭从车上跳下,然后转身小心将妻子抱扶下车。
这一幕被随后赶来在暗处窥视的耶律梦龙瞧在眼中,他的脸色不受控制地阴沉了下来。
只是当第二天手下送来消息说展昭昨日留宿小店时,耶律梦龙手里的一盏茶直接砸到了地上,碎片飞溅。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静无波,似乎那耶律梦龙真的歇了对小凤姑娘的不良心思。
就在这看似天下太平的时候,某天午夜时分,小店突然起火。
只因小店后院的厢房内存放着不少的医书典籍,陆小凤从主卧出来后,便让人先救火。
就在小禾陪着她站在店外,严冬等人忙着救火的时候,突然有蒙面人出现。
这是什么节奏?
陆小凤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听到小禾大声呼救的时候,严冬等人急忙从火场抽身出来欲相救。
“书,我的医书——”陆小凤满面急色,那里面许多都是孤本啊,一旦丢失损失可就太大了。
纵使情况危急,但是严冬等人的心里仍旧忍不住默默黑线了下:这种时候您担心的方向似乎不对吧?
“别让火烧了我的书——”这是陆小凤被黑衣蒙面人掳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严冬和侍卫终究慢了一步,被蒙面人将人掳去。
最后,严冬追了上去,四大侍卫则留下救火。
而很快的,开封府便有衙役前来帮忙救火,火势总算是及时扑灭,而小凤姑娘的那些医书也有惊无险地保住了。
严冬半途被人拦劫,缠斗半晌,虽然胜了,但却失了黑衣人的行踪。
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锦毛鼠白玉堂和北侠欧阳春都已经跟了上去,敢对他家大人出手对方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
严冬并没有急着回转汴梁城,而是找了个方向继续追了下去,所谓做戏做全套,对方敢入局,他们就能把戏演到最好。
与此同时,小禾也在开封府将此事备了案。
而小凤姑娘这个时候已经被人救下了。
没错,英雄救美的就是大辽使节——耶律梦龙!
被救的美人凤姑娘表示:卧槽,简直分分钟想灭了耶律梦龙这混蛋啊。
这大费周章的就弄这么个英雄救美的节目出来?还特么差点儿让她那一屋子的医书典籍付之一炬。
尼特么过来,姐保证手下不留情扁你一顿。
“姑娘不要紧吧?”
陆小凤手抚着胸口,冲着耶律梦龙虚弱地一笑,“不妨事,多谢耶律公子。”被这帮人带着一路疾行,现在她胸口气血有些翻涌,俨然要有孕吐的迹象啊。
本来以为这一胎很安稳,很省心,可是现在似乎要出问题——都怪眼前这见色起意的混蛋,没事设计陷害她做什么啊。
“姑娘真的不要紧吗?我看姑娘的脸色很差呢。”耶律梦龙是真的有些担心。
“哇——”小凤姑娘终于一侧首吐了出来。
“让随行大夫过来看看。”
“是。”
不一会儿,随着耶律梦龙到城外庙里散心的辽国随团太医就奉命而来。
在为陆小凤把过脉之后,辽太医说:“这位夫人有孕在身,先前受了些惊吓颠簸,故而才会心反呕吐。”
耶律梦龙有片刻的呆滞,好一会儿才捡回自己的声音,“那她不要紧吧?”
辽太医道:“不要紧,夫人的身体很好,只要多休息就没事了。”
让太医下去,耶律梦龙看着陆小凤半晌无语。
陆小凤在用茶水漱过口后,又喝了几口刚送上来的参茶安定心神,这才开口道:“不知能否麻烦耶律公子派人回城去跟我的家人说一声,也好让他们安心。”
“这个自然。”
耶律梦龙的内心是暴躁的,难道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展昭的?
或者说,她肚子里的是遗腹子,她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现成的爹?
一时之间,许多念头从耶律梦龙的脑中闪过,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当面问出来。
所以,他内心十分之纠结。
而陆小凤心里的草泥马也一直在奔腾,尼玛,这个□□薰心的家伙,为了搞这出英雄救美,竟然提前跑到城外的普济寺里上香,然后掐好了时间半夜睡不着到寺外散心,再然后就“恰好”遇到掳劫她的蒙面山匪。
果然是严丝合缝的计划!
即使是身为受害者,陆小凤都不得不给对方点个赞!
她如果真的是土著北宋妇女,或者说不识人心险恶的纯善之人,还真的要对这货感激涕零了。
只可惜,现在他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只怕心里一定是狂风暴雨肆虐不停吧。
该!
“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陆小凤对他的识趣非常满意,点了下头,起身送了送他,便关好门窗在这间厢房安歇了。
翌日。
陆小凤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哭得眼睛红肿的小禾和一脸沉肃的严冬。
耶律梦龙已经从严冬那里碰了个钉子,但这却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因为他试图旁敲侧击从严冬嘴里得知陆小凤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却只得到了严冬一记冷眼,一个字的答案都没得到。
这是个父不详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展昭的机会是一样的,他不介意做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谁叫他中意她呢,为了她,养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中情况如何?”
“回小姐的话,大火扑灭及时,厢房中的医书典籍基本没有损失。只是,房屋有些损伤,怕是要修缮一下。”
陆小凤点了点头,略微沉吟,道:“先在城中找家客栈我们好住下,然后再寻人去修缮房屋。”
“是。”
耶律梦龙在一旁插口道:“姑娘若是没有住处,不如随我到使节馆暂住如何?”
陆小凤道:“公子贵为辽国王爷,又是持节使者,我不过是一介民妇,不好牵扯到朝政之事中去的。”
她这是委婉拒绝,弯拐抹角地告诉他事涉宋辽两国的国仇家恨,她不欲与他多有牵扯。
耶律梦龙突然犹如被贯穿了任督二脉一般,原来这才是她始终对自己冷淡排斥的原因,并不是说他个人魅力不够,只不过因为他是辽人!
这跟当初秦冰姬拒绝他的原因尚有所不同,冰姬乃是因为心系张宏祖,而她则只单单因为他辽人的身份。
一下子,耶律梦龙的自信心便都回来了。
于是,他认真诚恳地对陆小凤道:“小王虽是辽人,但对姑娘一片诚心,若是姑娘有所担心,介时随小王一道回转辽国也就是了。”
陆小凤:“……”这死b是把她当包惜弱了吗?
怎么画风突然就往射雕英雄传跑了呢?
丫到底哪来这么大自信?
谁特么明示暗示过他,她心悦他了吗?
老孔雀开屏要不要这么勤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