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至没刻意维护自己给江寒编造的假身份,时间久了,不免有些信息前后矛盾,江寒也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些许疑惑。
不过,殷扎吉回来后,江寒的这些小问题立即消失了。
因为殷扎吉对他很凶。
殷扎吉不止对江寒态度不好,提起方立冬也是烦得不行。
这说明说什么。说明在她心里,盛夏至的两任前男友没一个好东西。
鄙视自己完对盛夏至做过的错事,江寒美滋滋地想:犯过错的前男友也是前男友。
他果然和盛夏至交往过。
尽管不在意殷扎吉对自己态度恶劣,但她的出现,还是让江寒产生危机感。
殷扎吉回来第三天,几乎取代了江寒的位置。
她早放弃了武装到头发丝的精致,穿着洗得宽松的大t恤和大爷短裤,跟着盛夏至去瓜棚。
盛夏至在瓜棚工作,她就把盛清明做的长凳搬去阴凉地方,躺在吹着海风吃西瓜。
等到中午,她早早帮盛夏至打好饭,准时投喂,丝毫不给江寒插手的空间。
江寒这时才知道,他用来装饭的饭盒,一个是盛夏至的,另一个是她的。
让他觉得好受一些的是,他用的是盛夏至那个。
江寒整个白天和盛夏至说不上话也算了,打算晚上和盛夏至一起玩,更可恶的事来了:
就在今天,郑小满终于忙完手头的工作,三个姑娘挤进盛夏至的五菱未成年里,去市里为她庆祝。
江寒等到大半夜,直到睡着,盛夏至也没回来。
第二天江寒醒来时,盛夏至正在马厩喂赵宝莉。他气愤地冲到她身边:
“那年我刚入王府便封了贵嫔,成了陛下身边最得宠的人。
村里那么多人,个个都怕陛下,就我不怕,陛下带我种地,收玉米,说只待我一人好。
可陛下业务真多啊,今日夜不归宿,明日和别人卿卿我我,我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天都亮了,陛下还是没回来。
陛下,你试过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吗。”
白露姐才起床就撞见这个大乐子,立即退回屋子,给闺蜜和弟弟现场直播。
盛夏至把最后一截胡萝卜塞进赵宝莉嘴里,淡定地说:“我昨晚九点五十三分回来的,给你带了杯奶茶。
我敲了木屋的门,等了很久,没人理我,我自己推门进去了。
猜猜看,是谁睡到打呼流口水,我叫都叫不醒。”
“不可能!”江寒拒绝承认:“帅哥不打呼噜,也不流口水。”
“早猜到你会抵赖。”盛夏至掏出手机:“有视频为证——”
她突然想到,手机里有自己偷拍江寒的照片。她不想被江寒发现,立即把手机收回来。
江寒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想销毁罪证,伸手去抢。
盛夏至想逃走,江寒仗着自己个子高,把她紧固在怀里,方便自己作案。
所以,殷扎吉到时,只见江寒一手环住盛夏至,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你们在干什么!”殷扎吉捂脸惊呼,“世上竟有如此污秽之事!”
殷时新在她姐身后蹦跶,“啥污秽,污秽啥,我是学生,快让我看看。”
殷扎吉仗着身高优势,抬手捂住妹妹的眼睛:“就算是畜生也不许看,小孩子自觉一点!”
赵宝莉不满地打个鼻响,乖乖转过身。
钱多来懒洋洋站起来,从赵宝莉的脑袋挪到屁股上,继续看热闹。
等殷时新摘下她姐的手,江寒和盛夏至已经端正地站在院子里。如果不是江寒耳尖爆红,殷扎吉一定怀疑刚才自己眼花了。
盛夏至假装无事发生,和两人打招呼:“来吃早饭吗?有点早——”
殷时新举手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刘女士有事找小江哥哥。”
江寒不解:“找我?”
殷时新说:“姨姥姥住院了,我们要去市里看她。我们会尽快回来哒,不过,如果回来晚了,今天小食堂的午饭就拜托小江哥哥啦。”
“我做午饭?”江寒指着自己,“我有这个实力吗?”
殷扎吉冷声说:“所以刘女士让盛小夏和你一起。”
盛夏至也指自己,“可是盛小夏也没这个实力。”
殷扎吉继续说:“盛小夏是镇场子的。有你在,就算江九夏做的饭难吃,也不敢有人找他麻烦。”
江寒不满,“盛小夏哪里吓人。”
盛夏至也不满:“江寒做饭不可能难吃。”
殷扎吉冲两人翻个白眼,转身离开了。
殷时新冲两人比了个‘加油’的动作,也溜走了。
两人一离开,江寒立即冲盛夏至撒娇,“我好紧张,你要帮我。”
“不要担心。”盛夏至安慰他,“小村村到市区车程只有四十分钟,刘女士一定赶得回来。”
江寒小声嘟囔:“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向你撒娇是为了听这种安慰吗。”
他才想抗议,盛夏至又说:“不过,我们可以提前过去切好菜,为刘女士节约时间。”
江寒满意了:“算你有良心。”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我的奶茶呢?”
盛夏至示意他看钱多来,“我昨晚洗完澡,想把奶茶放冰箱。奶茶盖子已经开了,有位中年大叔胡子上还沾着奶盖泡沫。”
“钱多来!”江寒像个恶毒的继父,“奶盖重糖重盐,小猫咪不能吃,胖猫咪也不能吃。为了你的健康,我等会送你去郑小满那里打针。”
钱多来听懂了,示威似的嚎了一声,立即蹿上屋顶,溜走了。
江寒嘟囔:“小胖子,还挺灵活。”
盛夏至担心胖猫运动太多,失去圆润的曲线和一身肥肉,和江寒商量:“奶茶我下次给你买,你不要欺负小猫咪。”
江寒不满,“你怎么偏心小胖子?我问你,我和钱多来掉水里,你先救谁!”
盛夏至认真想了想,回答说:“快去做饭吧灰小子。做完饭我们去看看你的脑子。”
在两人的吵闹中,很快到了上班时间。
建军叔不在,江寒担心瓜棚人手不够,和盛夏至一起上班。
盛夏至收集完实验瓜的数据,看看时间,对正秋婶:“我们去厨房帮忙啦。”
正秋婶正在核对昨天的数据,冲两人摆手:“去吧,这里我盯着。”
等才出瓜棚,江寒感叹:“正秋婶现在自信多了。”
盛夏至说:“做了这么久,有什么不自信。”
“你也变了好多。”江寒看着她:“你之前坚决不要大家帮忙的。”
“我没有改变,我只是纠正错误。”盛夏至催促他:“快一点,今天是你的厨艺首秀,我们要早点去厨房。”
气温逐渐升高,运动量太大会流汗。江寒讨厌黏糊糊的感觉,依旧慢悠悠走着:“来得及的。”
盛夏至干脆拉起他的手,大步向前。
手心很快变得黏腻腻的,他们谁也不在意,没人收回手。
两人正畅想如果刘女士赶不回来,江寒中午该做什么菜,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
盛夏至好奇地向身后看去:“刘女士回来了?”
江寒对车兴趣不大,但他能分辨出来,这不是建军叔的车:“听声音,应该是跑车。”
话音刚落,两人视线里便出现一辆黑金拼色的法拉利。
盛夏至原以为是村子里谁家孩子衣锦还乡,没想到,跑车在两人身边停下了。
车里那人降下车窗,露出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他问盛夏至:“同学,你知道alesia家在哪吗?哦,她中文名叫殷扎吉。”
盛夏至认出他了。
他就是殷扎吉想结婚的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