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领着一行人,自东首的山峰一路上行,直绕至了山峰的背面,才在另一美景开阔之地来到了鸿丰轩。
几人直上至鸿丰轩的三楼,却见一众离过堂弟兄早在大厅等候,这些人当中,多数都曾与金琨等人交过手。
此时一店伙计小跑而来,领着陆宁一行来到了西首的一处单独雅间。
几人一进到此间,便见杜良平和陆长川二人早已在此处等候,众人彼此行礼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入了座。
又是一番献酬交错之后,杜良平当先问道:“陆小姐,这金琨兄弟当真是你的朋友?”
陆宁先向他敬了杯酒,道:“杜叔叔,他非但是我的朋友,而他的许多事迹,你或许还有所耳闻呢!”
是以便将金琨在钓鱼城之中,如何搭救她一事,当众细细地说了出来。
这直让金琨心中暗道:“陆姑娘为了替我说好话,宁愿将被淫贼欺辱的往事告知众人,
“此等胸襟甚为旷达不羁,我金琨真是欠了她好大一个人情。”
待陆宁将话讲完,秦志涛又接着将金琨在义军中的种种军功也细细说出。
他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又说到在那处小村落中结识了范莽等人,还将他力斗乌和乌兰和几名武师一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杜良平和陆长川听闻之后,无不击掌而叹。
陆长川大叹道:“我曾听闻堂下新晋的兄弟说过钓鱼城之事,却不料城中英雄竟是眼前之人,陆某真该给你敬上一杯!”
说罢与杜良平二人一同给金琨敬了酒,金琨连忙谦逊致谢,低举了酒杯,待他二人将酒饮完,才将杯中美酒饮下。
杜良平二人今日误打误撞,结识了晚辈中的英才,自是兴致颇高。
他们又连连盛赞了秦志涛、甘真等人的朋友义气,还尤其夸赞了范莽一番,都称他的武功高绝,在晚辈之中实在是难得一见。
杜良平既然知晓了事情的缘由,金琨又一再谦逊有礼,至于在地牢中丢了脸面一事,也尽数释了怀。
众人谈到高兴之处,杜良平又问起了秦志涛是如何得知金琨被捉的消息,秦志涛自是一五一十地将换值狱卒的事说了出来。
杜良平听后,不仅不责怪那名狱卒,反而叹道:“难得你们这几人如此地有情有义,实在是年轻有为啊。”
说罢,他忽地起身出了这座雅间,从外边带进两个人来,正是捉拿金琨的王庆与郭斌二人。
杜良平面露不满,斥道:“瞧你二人做的好事,竟错把好人当做了敌人,让我离过堂险些杀了贤良,我可得好好惩治你们!”
王郭二人忽“扑通”跪地,向杜良平不断磕头认错。
杜良平不悦道:“你们跪我作甚?还不向这位金兄弟磕头?”
这二人连忙爬向金琨,又给他拼命磕了十数个头。
金琨哪里肯受此礼,急忙要抓起二人,却被这二人连推带跪,硬是不愿起身。
金琨手中运起内力,再在二人腋下一拖,轻松将他们提起。
他忙道:“二位实不必如此,我金琨如何承受得住?”
王庆茫然道:“是我俩该死,我们只知贪功冒进,蒙蔽了狗眼,险些将金大爷当做蛮夷杀了……”说罢,又要跪下去。
金琨忙将他扶住,抵着他道:“你们原本就要捉拿亨国蛮夷,这又何错之有?”
他转过头来,向杜良平道:“杜堂主,既然这二位兄弟并无作恶之心,而我又完好无缺,我看此事便罢了吧。”
杜良平怔道:“不成,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金琨再鞠躬道:“小子我初到贵宝地,实不愿因此事给彼此造成了芥蒂,还望堂主成全。”
陆宁拉了拉陆长川的衣袖,细声道:“叔父,快帮我金大哥说几句。”
陆长川本也有意为双方说和,是以借机起身道:“杜堂主,金兄弟远来是客,我们这天下第一大帮,自该客随主便才是啊。”
杜良平略微后仰,心道:“我本想当面给他惩治这两个混球,算是卖了他一个人情。
“而现今却是他有求于我,若我答应了,想来这二人日后必对他感恩戴德,这也是人情一件。”
于是道:“也罢,王庆、郭斌,你二人可要好生记得金兄弟替你说情,他日可要舍身相报,今日这件事便算是了了。”
王郭二人大喜过望,再给金琨和杜良平连磕了几个头,便一同退了出去。
陆宁见事情有了结果,竟比金琨本人还要高兴。
她一连给杜良平等人斟了几回酒,又陪了许多的好话。
这几人不得不将杯中美酒一次又一次地饮尽,众人谈笑风生,直好一个大畅舒怀。
只过得一会儿,忽见门外进来一人,众人笑声一闭,均向他望去,正是那头戴帷帽的男子。
杜良平笑道:“做东的总算是到啦。”正说着,满屋子人均站起相迎。
那男子给在场众人行了一礼,高声道:“让诸位久等啦!”
言毕,他仔细地将身后木门锁好,再缓缓走近桌前,扫视了人群一眼,再慢慢将帷帽摘了去。
众人间忽现一声惊呼,除去陆宁、杜良平、陆长川三人之外,其余几人均是惊诧至无以复加。
金琨更是瞠目结舌道:“弈先生,怎会是你!”
范莽更是叫道:“你不是天门派的幕宾么,怎么会在此处!”
原来替众人解围的神秘人,正是弈先生,他忙将手指放置唇前,对众人“嘘”了一声,示意莫再高声喧哗。
众人这才安静了不少,弈先生满面笑容,再给众人深鞠了一躬,说道:“诸位,非是鄙人不让大家喧闹,
“只是鄙人并不想让门外之人将我名字听了去,要不然,我又怎会戴上那劳什子的帷帽?”
杜良平和陆长川又对望一眼,均是暗道:“能让弈先生摘下帷帽,这金琨的面子可真是不小。”
弈先生躬身续道:“我还是重新向几位新朋友介绍介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