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那个……宋嬷嬷。”冷辞雪朝宋嬷嬷招招手,宋嬷嬷连忙恭敬上前两步,冷辞雪朝她附耳低声说道:
“我呢,绣工实在是不太拿得出手,要不这样,反正这些嬷嬷手艺精巧,就让她们帮忙给殿下绣一个得了,你看成吗?”
宋嬷嬷闻言不由噗嗤一笑,“王妃说笑了,这外人绣的怎能比得上您亲自给殿下绣的来得珍贵?”
“可是我……”
“王妃不必担心,您有哪些不会或者做的不好的,这四位嬷嬷都会全心全意地指导您的。”宋嬷嬷安慰道,然后又转身对身后四人说道:
“我家王妃娘娘是要给殿下绣一个荷包,烦请诸位各尽所长协助我家娘娘了。”
“……”冷辞雪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都给自己挖的什么坑啊。说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说给李瑾易绣荷包呢。
接下的一整个早上,冷辞雪都在四位德高望重的绣娘嬷嬷的围攻下悲惨度过。
“王妃,要不就绣个鸳鸯吧,殿下必定会欢喜的。”宋嬷嬷看着桌面的一堆图案样式笑着说道。
“对对,就这个鸳鸯戏水就挺好。”旁侧一个手拿针线的嬷嬷附和道。
“还有这个并蒂莲,色彩艳丽也是极为好看的。”离得稍远的一个嬷嬷拿着另外一个图式喜津津地过来。
冷辞雪无奈扶额,还鸳鸯,并蒂莲,她们还真是什么图案不复杂就不挑哪个。
“王妃您怎么呢?可是哪里不舒服?”宋嬷嬷见她一脸难色地扶额不由关切问道。
“额……对,我忽然觉得头有点疼,要不今天就先到这了吧。”冷辞雪立马顺杆往上爬。再被这几个嬷嬷在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估计还真的没病给她整出病来了。
“那,可需要叫大夫来看看?”宋嬷嬷满脸急切道。
“不用,不用,我就没休息好,睡一会就好,呵呵……睡一会就好。”
“那……好,那奴婢们就先告辞,等王妃您好些了我们再过来。”
宋嬷嬷领着四个嬷嬷一走,冷辞雪这才长长吁口气。
看样子,若是她绣不出一个荷包来,这几尊大佛便会整日在她身边晃悠了。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被她们缠着那她过两日还怎么出去当她的假乾甲门掌门。
冷辞雪急得在殿中来回踱步。
不行,不管好丑,还是得尽快赶制一个荷包出来才行。
这般想着,冷辞雪便撸起袖子坐在了桌子上动起来手。
……
“王妃,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吧?反正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绣好的。”眼见她连午膳都不曾碰一下地在赶工,喜儿不由满心着急。
见她头也不抬的认真样,喜儿忍不住凑了过去,看着冷辞雪手上被绣的歪歪扯扯不成样的图案,再细看她那一针一线仿佛都没有落在准头上。
喜儿不免有些汗颜,王妃这绣工……好像比自己还要差好几十倍吧?
“王妃……要不您还是等嬷嬷教您怎么绣吧。”看着惨不忍睹的成果,喜儿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
“不行,我得尽快把它绣好。”冷辞雪头也不抬地落针。
“哎呀。”冷辞雪轻哼一声,立马将被针扎到的手放进嘴里。
“哎哟王妃,您这都已经是第几次被针扎到手了,不能再做下去啦。”喜儿忍不住抢过她手上的秀棚,心疼地看着她扎得通红的手指。
“而且……您这绣成这样,在那些嬷嬷那里肯定是过不了关的,要不咱今日就不练了好吗?”
“就是过不了关所以我才要趁在她们来之前绣好了。”冷辞雪全然不顾手上的刺痛,又从喜儿手中拿回绣棚,“要按照那些嬷嬷的的标准,估计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也绣不出来一个像样的来。”
“可您也不用太过着急吧?殿下的生辰还在十一月份……今日是十九,这不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吗?”喜儿歪着头算着日子。
听见这话,冷辞雪手上一颤,猛然抬头看着喜儿,沉声问道:“今日是……九月十九?”
“是啊。”
冷辞雪脸色忽沉,沉默片刻,又幽幽喃道“……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九月十九了。”
喜儿望着脸色忽然悲沉下来的冷辞雪不由有些慌神,“九月十九怎么了吗?”
冷辞雪眸色黯淡,良久才自嘲一笑,轻轻道:“没,没什么。”
九月十九——她的生辰。
呵呵,那又如何?如今的她也不再是她了。
滴答一声,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绣棚中,喜儿不由一惊。
“王妃……您,您怎么哭了?”她慌张地看着冷辞雪,“是不是手被刺得太痛了?”
“没有。”冷辞雪声音略显低哑,却仍然笑着摇了摇头。
“可是您……”
“我一定要尽快完成这个,你帮我去门口守着,若是那些嬷嬷又来,你就说我还在歇息,千万别让她们进来。”她打断喜儿的话,吩咐道。
喜儿虽不解她为何不让嬷嬷教,却还是立马点头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喜儿一走,冷辞雪的脸色逐渐黯淡了下来。
她手拿绣棚就这样默默地呆坐不动。
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沉重地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整理好了情绪才重新睁开双眼。
怀古悲秋没有用,对于她来说,还不如尽力做好眼下的每一件事情来得有意义。
她再次拿起绣针又绣了起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绣着,没管手上的成品绣成什么德行,但速度是比方才快了,自然手上被扎的次数也成倍增长。
“嘶。”又一次被扎手,她习惯性地抬手放嘴里,只是这次她的手还没碰到唇边,便被身后蓦然伸过来的一个大手接了过去。
手忽然被人捉住,冷辞雪徒然一惊,猛地站起来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星眸中。
“你,你怎么来了?”她惊愣地看着忽然出现身后的李瑾易。
李瑾易没有回答,关注力全在她那只白嫩却被扎地通红的手上。
“手指怎么被伤成这样?”李瑾易眸底的心疼之色显而易见,可眉宇却又带着愠怒:“那些嬷嬷都没有教你怎么才不伤到手的吗?这些奴才都是怎么办事的?”
“不管她们的事,是我自己要偷偷绣的。”见他语气带着怒意,冷辞雪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