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辞雪怔怔地立了在门前,目光所至,案桌前的李瑾易与张雨萱正亲昵地纠缠在一块。
坐在椅子上的李瑾易正抬手捉着张雨萱的双手,而张雨萱则整个身子都倾向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糕点正要往李瑾易嘴里送。
而刚刚破门而入的瞬间,冷辞雪依稀还听见张雨萱娇羞地喊了一句:“不要。”
看看着这幅你侬我侬的暧昧场景,冷辞雪惊得睁大双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那边李瑾易一见到她,再看见她那别样的眼神,心中一急猛地就推开了张雨萱。
“额……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你们继续,继续。”
她惊醒过来,连忙抽回视线转身就往门外撤。
这男人真够虚伪的,嘴上说着不要,背地里却开始行动起来了。
“站住。”
李瑾易一见她要走,倏地地站了起来。
冷辞雪登时心下一惊,糟了,自己大清早的就坏了他的好事,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这种时候,臣妾在不太合适吧?我还是先回避吧。”说完她撒腿就要跑。
“回来。”李瑾易语带命令道,脸色更是一阵铁青。
什么这种时候那种时候的?还回避,说得好像他在做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似的。
也怪丁赤,拦个人都拦不住。
这下好了,无端端闹了这么个误会。
见冷辞雪终于乖乖站定在门口处,他才转头对张雨萱说道:“我还有事情和王妃商议,你先回去吧。”
张雨萱好不容易才进他的书房一趟,这都还没怎么样呢,冷辞雪就闯进来搅黄了。
这会儿冷辞雪在场,她再不愿走,也不好像方才那样撒娇说“不要”了。
此刻她心里的那个恨啊,都恨不得将冷辞雪千刀万剐了。奈何在李瑾易面前,她又丝毫不敢发作。
只好忍着满肚子的怨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说道“好,那萱儿先走了。”
她轻轻欠身之后才慢步走向门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冷辞雪很确定刚刚张雨萱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那道怨恨的目光杀死了。
若是别的女人吧,她倒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可对张雨萱,她是半点不会。
且不提她那个该死的爹的那笔血账了,就她这蛮横霸道的作死样,她也绝不心慈。
待张雨萱走远,她才回头看向李瑾易,故作不安道:“殿下您这样难道不怕伤了人家雨萱姑娘的心吗?”
“胡说什么?”李瑾易瞪着她,没好气道:“她不过就是来送点心而已。”
送点心?
冷辞雪心中嗤笑,当她是瞎子么,送个点心两人至于挨得那么近?
当然了,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炎王殿下,面子自然是要兜着的,而且是她撞破人家好事,当然也要给足台阶人家下了不是。
于是她极为配合地点着头,故作了然地应道:“哦……原来如此。”
李瑾易见她表情怪异,也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他心中莫名有些心急意乱,想要再解释一二吧,又怕太过刻意反而让她想多了,可不解释吧,又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相信。
几厢思虑之间,他心头猛然一顿,可笑,他为什么要与她解释?又为何要在意她怎么想?
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行为后,他迅速调整情绪,脸色瞬间恢复沉冷,转身坐回椅子上。
“你来找本王何事?”他坐定之后才淡然看向她。
“我……”冷辞雪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食盒。
他说张雨萱是来送点心的,可一想到刚刚她看见的那一幕,她顿时觉得送点心这件事都不纯洁了。
李瑾易见她支支吾吾,便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她正暗戳戳藏往身后的小食盒。
“这是什么?”
“这是……喜儿为了感谢丁侍卫昨日把她安全送回春休阁,特意让我帮她带的一些……一些吃的东西……额,是送给他当谢礼,对,是谢礼。”
冷辞雪美目流转了一圈,才胡编乱造出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什么?”
李瑾易拧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帮你的侍婢送食盒给丁赤?”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堂堂一个王妃竟然去给一个侍婢当跑腿的?
“她……这不昨日冒犯了殿下,不敢来霁月阁了嘛。”冷辞雪看了他一眼,又道:“况且我也只是顺带帮她拿过来而已。”
“顺带?”李瑾易狐疑地看着她。
“当然,昨日不是说好了让臣妾伺候您的吗?”
李瑾易闻言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昨日被她糟蹋过的桌面,略带警惕道:
“所以……你还要来给本王研墨?”
见他一副避之不及的嫌弃样,冷辞雪连忙解释道:“殿下放心,昨日那只是意外,我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她说着一把将手中的食盒搁放在小几上,又上前两步殷勤道:
“不止研磨,臣妾还可以做其他的,端茶倒水什么的,您身边也总得有个人不是?”
“不劳王妃费心了,本王不需要人伺候。”李瑾易淡淡道,他可不想自己的书房被搞得鸡飞狗跳的。
冷辞雪故作失落地垂下眼眸,低声道:“殿下这是怪臣妾挤走了雨萱姑娘对吗?”
李瑾易:“……”
“若是殿下真介意,那臣妾去帮您把人请回来就是了。”说着她就转身,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势。
“你站在。”
李瑾易倏然起身,“本王说过了,雨萱只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会因为她而……”
冷辞雪停下脚步,有些讶异地看着欲言又止的他。
对上那双清澈的明眸,李瑾易顿觉失态,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随后故作淡定地坐回椅子上,大手一挥,道:
“罢了,你若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有言在先,研墨归研墨,不可……”
“若还出现昨日那种情况,不用殿下赶,臣妾自己离开。”冷辞雪乖巧讨好地朝他嫣然一笑。
李瑾易看着她,眸色闪烁了一下,随后便急急地把视线移向了桌面的折子上。
就这样,她争取到了留在书房的机会。
她以为只要在这里,总能接触到她想要的东西。
然,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
她那推磨着墨锭的手都快麻了,案桌前的李瑾易却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折子,最多时不时地批注一下。
而那些他审阅的折子也不过是一些常规的军中捷报而已。
与未语楼,冷家堡,宝藏之事毫无关系。
“怎么?这就熬不住了?”感觉到身侧的人心不在焉,李瑾易头也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