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庄小院,眼见天要下雨,桓璎盯着来时的道路,脸上有着担忧之意。
“你怎么才来?”
便在那乌云压顶,远方昏暗,道路之上,行人渐稀,杨羡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桓璎的视野中。不过,等待他的不是桓璎的安慰,而是满腹的抱怨。
“知不知道,我们都等你多久了?”
“抱歉抱歉!在路上捡到了子午钺,将它还给神机卫之后,我才过来的。”
“你骗谁呢?你要编谎话也编个像样一点的。”桓璎满脸不信,转身便往里走,“准备好的饭都已经凉了,你自己去热吧!”
杨羡跟着桓璎往里走,系在腰带上的两颗锁魂珠忽是微微的震颤,杨羡用手稳住了珠子,迎面而来的陌生女子,却引得杨羡心中警惕。
女子看了一眼杨羡腰带上系的那两颗锁魂珠,面带微笑。
“小璎,这是谁?”
对于这个陌生的女子,桓璎的态度似乎很是友好。
“苏婴姐姐,这是王仁,我的小弟。王仁,这位是苏婴姐姐,来农庄避雨的。”
苏婴点了点头,微微欠身,便缓缓离去。
“苏婴?”
杨羡轻轻呢喃了这个名字,微微一笑,却引得桓璎有些不满。
“王仁,你这恶心的笑容是怎么回事?苏婴姐姐是长得漂亮,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人家才不会看上你呢!”
桓璎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杨羡拦住了。
“你才认识人家多久,怎么感觉是很熟的朋友一样?”
“那是当然,好人坏人,我可是第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桓璎得意地笑着,却听得杨羡问道。
“那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桓璎伸出了手指,在杨羡脸上画了个虚圈,一笑而道:“你嘛!我还真是有些看不清,姑且算是个好人吧!”
杨羡翻了翻白眼,眼前的少女笑意玲珑,姿态娇俏。桓璎与杨羡凑得很近,看起来十分暧昧。
不远处,景瓶儿刚从屋中走出,看到这一幕,却是双眉一皱,转身进屋,重重关上了房门。
“什么叫姑且算是个好人,你说得怎么这么勉强?”
“哼!”
看着杨羡有些不满的表情,桓璎轻声哼了一声,有些小得意,转身便离开了。
便在杨羡进入农庄不久之后,乌云积雨,轰然落下。大雨瓢泼,泥土如浆,林叶低垂,所有的景物都在这场大雨之中失去了蓬勃之意。
这座农庄早已经被桓璎租了下来,此时偌大的庄园之中,除了杨羡等人,便只有苏婴。
这妖域之中鼎鼎大名的九尾妖狐在打什么主意,杨羡并不知道。不过对待她,桓璎还是很热情的。便是吃晚饭,也拉着她一起。
“苏婴姐姐,你孤身一人,来神都做什么?”
“处理一些事情,顺便看一下神都人物。神都乃是大周最为繁华的地方,又是天子居所。听闻当今天子夏云乃是有德之君,只可惜无缘一见。”
桓璎用手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苏婴姐姐,神都这个地方规矩很多,我们是不能直呼天子的名讳的。若是让别人听见,是要惹祸的。”
看着眼前这个给自己提醒的少女,苏婴脸上『露』出了笑意。
“是我莽撞了,久在山中修行,不懂人间之事。”
景瓶儿心中疑『惑』。她看得出来,这个叫苏婴的女子修为很高,甚至要在自己之上。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偏巧出现在这里?
“苏婴姐姐,你年纪轻轻,修为如此高深,几近于大宗师,真是让人羡慕。”
景瓶儿试探『性』的问话,并没有让苏婴引起警惕。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她自嘲一笑,悠悠叹道:“我的修为高么?便是如此,我依然报不了仇!”
“报仇?苏婴姐姐要报什么仇?”
桓璎好奇地问道,一双眼睛眨了眨。
“满门被屠,一族皆亡,只剩下了几个姐妹,孤苦无依。自那时起,我一时一刻不敢松懈,为的便是报仇雪恨。”
“苏婴姐姐,你修为那么高,为什么报不了仇?”
听着苏婴话语之中的哀伤之意,桓璎也起了恻隐之心。
“我的修为高深,那仇人的修为却是更加高。我本以为修炼了这么多年,能够与那仇人有一战之力。却发现他早已经到了山巅之上,而我只能在山脚下望着他。”
杨羡埋头吃饭,不发一语,惹得桓璎有些不满。
“你怎么一直在吃饭,是猪么?”
杨羡抬起头,正见三双眼睛看着自己。显然,在这有些哀伤的氛围之中,杨羡的举止实在有些不合群。
“啊!报仇么?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听得杨羡不着四六的话,桓璎便替苏婴打抱不平起来。
“王仁小哥修为平平,可是身上的器物却都是不凡。若是我没有看错,小哥头上的发簪便是啄龙锥吧!”
苏婴一语,引得桓璎目光惊奇,她用手指着王仁的发髻上的簪子,一脸不可思议。
“苏婴姐姐,你没有看错吧!这个破簪子是传说之中的啄龙锥?”
“苏婴姑娘的眼光还真是不凡啊!”
从杨羡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桓璎看向杨羡的目光一变,充满了审视,似乎要重新打量他一样。
“自古流传的十二支啄龙锥,大多丢失损坏。如今剩下的,除了我手上的这一支,最为有名的还要属凌霄剑主手上的那一支。”
“为什么有名?”
桓璎问道。
“当年凌霄剑主钟步七独上青丘,一人一剑,将狐族尽灭。而最后狐族的族长,便死在了他手中的啄龙锥下。”
杨羡看向了苏婴,却见她面容黯淡,嘴角轻颤,鼻息不稳。
“钟步七为什么要灭狐族?”
“钟步七来自弥罗宗!他们传承很是特殊,自古一脉相传。门人要受尽人间劫难,方才能回山继承掌门之位。钟步七之所以要灭狐族,便是其中的试炼之一。当年妖帝败退,可是妖族的野心并没有随之消失。当时的弥罗宗掌门担忧狐族为『乱』.......”
杨羡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婴便已经听不下去,心绪翻涌,告了一声辞,便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