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卡塞尔学院是一片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一座座复古的建筑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此时,卡塞尔学院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树木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
王恪走在些许冷清的柏油路上,深红的枫叶随着萧萧的清风,纷纷投身于大地母亲的怀抱。远处的山清瘦了许多,近处的小草和树木微摆着身躯,似在和王恪告别。
学院的大门口,停靠着一辆矫情的‘别摸我’,校工部的特种兵充当着司机的角色,正在等候着外派执行任务的王恪到来。
正常的任务,都要提前一天预约‘下山’时间,只有一些特殊的任务,会得到执行部特殊的照顾。
说来这还是王恪第二次执行学院的外派任务,但他是学院的学生,不是执行部的专员,按道理是不会频繁安排任务给他的,而且还是单人任务。
哦,不对,还有奥萝拉·洛朗,和王恪一起执行寻找赛巴斯专员的任务。
奥萝拉比王恪来的时间还要早,当王恪走到‘别摸我’的车身前时,奥萝拉已经坐在了后车座上,和王恪打了个招呼。
“校工部阿库奇,很高兴为您服务,S级,王恪王恪将旅行包放入后备箱,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可以发车了,阿库奇先生。”
“好的,王恪同学,不过在此之前...”阿库奇递给了王恪一份文件,“请您先在这份文件的右下角签名。”
王恪接过文件一瞧,“死亡遗体遣送书”,类似于生死状,内容无外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死两不追究’等等。
在执行任务之前,每个人都会签署这样一份在发生攸关生命的行为之前的免责切结书。
在文件右下角签署上自己的名字,王恪将“死亡遗体遣送书”递交给阿库奇,阿库奇收好后,‘别摸我’噌噌噌的启动,缓步推进,奔跑在扭曲的盘山公路上。
从天空中俯瞰这条盘山公路,好似连绵群山间的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缠绕着,盘虬着,沉静了千百年的岁月。
“你的任务资料带了吗?”奥萝拉似乎颇有外出任务的经验,在‘别摸我’启动时问道。
“die了。”
王恪摸了摸鼻子说道:“只是一个任务文件而已,没有记录什么特别的东西。”
“嗯,别出什么意外就行了。”奥萝拉轻声道。
“放心啦师姐,这能出什么意外。”王恪轻松地说道,“就算真有什么意外,那不是还能用手机联系学院呢。”
“但愿吧。”
阿库奇的车技十分纯熟,‘别摸我’以200kmh的速度在山道间自由地穿梭,很快便到达了山脚下的月台。
CCl000次列车也在这时‘呜呜呜’地鸣笛,缓缓驶入了月台,王恪背着黑色的旅行包,奥萝拉提着黑色的行李箱,快速踏上了列车。
停留的时间还没有半分钟,CC1000次列车像一条长长的巨龙,咆哮一声,气势磅礴地朝着芝加哥机场的方向飞去。
等到了机场,王恪和奥萝拉也没有等待多久,当他们检票进站时,一架芝加哥直飞大不列颠伦敦的飞机便降落到了机场上。
无缝衔接,所有的行程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在时间上准确得分毫不差。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翱翔在天际,像天空的王者海东青,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从机舱的窗户往下看,是一群群小如蚂蚁的建筑,不过一会儿,便是一片迷蒙的山峦,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洋。
直飞伦敦要七八个小时...先睡一觉吧,希望能安全到达伦敦,王恪在心中想着,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叮咚。”
王恪耳边响起了悦耳的提示音,他睁开双眼,一名高挑美丽的金发空姐站在他的身旁。
“请问有什么事?”
王恪用磕巴的英语问道,虽然卡塞尔学院早已推及汉语,但五湖四海的人们聚在这里,也是有着学习英语的环境的,这一个多月来,王恪的英语口语就得到了显着的提高,已经能够正常的用英语和别人交流。
“请配合护照和签证检查,谢谢。”
“护照和签证?”
王恪有些疑惑,护照和签证应该只是在登机前,办理登机牌时表明乘客身份的证明会被检查,为什么坐飞机的时候还要检查护照和签证。
“是的。”
金发空姐微笑着说道:“这是二次检查,为了防止有人误坐上这架飞机。”
“飞机都已经飞起来了...要是检查到有误乘的,你们未必还会把他从这里丢下去?”王恪一边疑惑道,一边将自己的护照和签证递给金发空姐。
“您真幽默。”金发空姐一如既往地微笑地说道,仔细检查了一下王恪的护照和签证后缓缓道:“王先生,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动这里的按键,我随时会为您服务。”
“谢谢,暂时不需要。”王恪礼貌地回道。
待金发空姐走后,王恪看着身旁的奥萝拉,疑惑道:“为什么她不检查你的护照和签证。”
奥萝拉正在闭目养神,听见王恪的问话,缓缓睁开淡蓝色的眼瞳,说道:“她认识我。”
“啊?”
“S级,你以为你坐的是什么飞机?”奥萝拉忽然问道。
王恪挠了挠头,问道:“学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在王恪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奥萝拉缓缓说道:“这是一架属于混血种的飞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混血,你、我、其他乘客,包括空姐和机长。”
王恪的瞳孔陡然放大,左顾右盼了几下之后,沉声道:“所以空姐见我是一个新面孔,就上来检查我的身份?”
“是的。”
“哇喔...这些混血种都是去伦敦的吗?”王恪喃喃自语,“一架飞机上都是混血种,简直就是一个飞行的龙巢啊!”
震惊之余,王恪也放心了下来,一架只搭载混血种的飞机,途中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像电视剧、小说里的那些恐怖分子劫机、打劫之类的戏码应该不可能上演了。
想着,王恪也闭上了双眼,开始养精蓄锐。
近八个小时后,飞机到达了伦敦希思罗机场,因为大不列颠和美国的时差有五个小时,王恪早上八点的飞机,直飞近八个小时后到达伦敦,伦敦当地的时间便是晚上九点左右。
此时的伦敦希斯罗机场灯火通明,空阔的机场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跟我走。”下了飞机后,奥萝拉提着行李箱,为王恪领路。
“我们去哪?”王恪问道,又拿出手机指指点点了几下,“酒店我已经订好了哦,今天先查一查伦敦街区的详细资料,休息一晚,明天开始执行任务。”
“嗯。”奥萝拉点点头,“任务不用着急,丽莎派人来接我们了,她会帮助我们解决这个任务的。”
“啊!?”
王恪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和奥萝拉并肩而立,连忙道:“那我们...来伦敦干什么?昂热校长的任务不需要我们去完成?”
“需要的,只不过...我们来伦敦,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基本上是公费旅游了。”
“啊这...这,合适吗?”
“只要任务完成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奥萝拉像是带着一个小弟弟,看了眼王恪后说道,“你现在饿吗?”
“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饿了。”王恪摸了摸肚子。
奥萝拉罕见地笑了笑,好似一抹灿烂的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寒冷的冰山上,温暖了封眠着的冰心。
“先去那边的餐饮区吃点东西吧,接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奥萝拉一手指了指前方,将王恪带进了一间装饰华丽的餐厅。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袭笔挺西装马甲的服务员用地道的英伦腔说道,同时将两份黑色外皮的菜单递给了王恪和奥萝拉。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吧!”王恪咽了咽口水,宛如一个暴发户般说道。
服务员一听王恪的话,顿时来劲了,如数家珍般介绍道:“看您的模样,似乎第一次来伦敦。我推荐您尝试一下我们的特色菜,炸鱼和薯条。我们采用的鱼都是鲜嫩的鳕鱼,搭配上一杯英国啤酒,一定会让您赞不绝口,而我们的英式粗薯条,搭配上青豆和塔塔酱,是最正宗的英式美味。”
“还有我们的牛肉腰子派,它所采用的都是炖腰子和牛肉,再搭配上烤得酥黄的面包,吃起来是外酥里嫩,肉汁饱满,而且经过我们的处理,完全没有腰子那种腥味,这也是我们店里的特色名菜。”
服务员侃侃而谈,流利的英伦腔让王恪目瞪口呆,纵使他英语口语有了显着提高,但服务员那浓郁伦敦的英语一出口,他就只能干瞪眼的份了。
奥萝拉好似没有理会服务员的话语,神情淡然地翻阅着菜单,最后合上菜单,缓缓道:“请给我们两份惠灵顿牛排,两份鳗鱼冻,土豆泥,鱼排薯条和牛肉腰子派都要两份,啤酒...你喝酒吗?”
“...喝吧。”王恪犹豫了一下,弱弱到,“应该不用我开车吧?”
“......”
奥萝拉将菜单交给服务员,“两瓶老艾尔。”
“哦,老艾尔,您是英国人?”说着,服务员接过菜单,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计算器,按得啪啪响,“好的,惠灵顿牛排两份,牛肉腰子派两份,炸鱼薯条......一共210英镑。”
“冒昧的问一句,您二位是还有朋友过来吗?”服务员放下计算器,有些疑惑道。
“没有,就我和他。”奥萝拉回道。
“哦,我亲爱两位的上帝,如果是你们两人的话,那点的食物未免太多了些,可能上帝都没有这么大的肚腩能装下您点的食物呢。”
“有他在,不用担心。”奥萝拉说着,指了指对坐的王恪。
王恪眨了眨眼,连忙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浪费食物!”
“不过210英镑...是不是有点小贵哦,按照汇率换算,这得两千多块RMB了!”
奥萝拉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只管吃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学姐,介意吃软饭吗?”
“嗯?”
从校长的办公室出来,王恪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回到了宿舍,这些天来,他的生活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每天两点一线的日子略显枯燥,但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却也充实无比。
最重要的是,这些天来,一有空闲的时间,他就会和绘梨衣聊聊天,打打游戏,在无限被虐的过程中,他的电子游戏技艺也逐渐精湛了起来,有时候都能逼得绘梨衣用上双手认真地和他进行对决。
在课外之余,王恪除了在脑海里和嬴政学学剑术,和杨再兴唠唠嗑,顺便学习枪术之外,还会经常去图书馆自学炼金术,而且也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
只是这许多时日下来,他好像真的没有学习炼金术的天赋。
虽然能够将炼金学基础知识的科普性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但在转眼间,这些知识就好像握在手中的细沙,风一来,细沙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图书馆内,‘红发巫女’诺诺坐在王恪身旁,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走神的王恪。
在学院里,王恪经常能碰到诺诺,古灵精怪的诺诺好似一名天然的学霸,很喜欢泡在图书馆里,反正王恪每次来到图书馆的时候,几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总会抱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堆放在樱桃红纹色的桌子上,一本一本地翻阅着,认真地做着笔记,只是偶尔看一看课外书《炼金术:上下五千年》,就能为王恪解答他所有的疑问。
这让王恪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到底是上帝把他学习炼金术的大门给关上了,并且还用电焊把缝隙都焊死来呢,还是诺诺太过于天才了?
麻了,麻了!
王恪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过的太快了。”
“像你这样的学渣,学习的时候不应该度日如年吗?”诺诺鄙夷地看了眼王恪,轻悄悄地说道,“难道是因为你的身边坐着一位大美女的缘故,所以你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爱因斯坦曾经打过一个比方,当坐在美女身边,一小时仅短暂如一分;当坐在火炉旁边,一分却漫长如一小时。
清新淡雅的香水气息如婀娜多姿的美女翘着兰花指逗弄着王恪的鼻翼,弄得王恪心里直痒痒,他用肩膀轻轻地碰撞了下诺诺的肩膀,将她撞开。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我,是因为学习才快乐的!”
“切,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诺诺投来了不屑的目光。
“……”
一直到火红的太阳隐去身影,藏入深谷,王恪才从图书馆走出来,如往常一般,在这普通的一天,他穿着普通的鞋,很普通地走在这条普通的街,但是今天,有个不普通的人站在路灯下,等着他。
“奥萝拉学姐,这么巧?”王恪打了个招呼。
“不巧。”奥萝拉淡然道,“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王恪摸了摸鼻子,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世上所有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奥萝拉学姐找我有事?”
“当然。”奥萝拉用手指了指前方的路,白炽的路灯成排辉映,照亮了黑色的大地,“边走边说吧。”
“嗯,好。”
两人并肩行走在光影交错的柏油路上,透亮而并不刺眼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你什么时候去伦敦?”奥萝拉问道。
“额,明天,怎么了?”王恪说道,又补充了一句,“明天早上八点的机票。”
“嗯,我和你一起去。”奥萝拉的声音平淡如水,好似一切都如流动的溪流一般水到渠成。
“嗯……嗯?”王恪眉头一挑,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惊诧道:“师姐,你去伦敦干什么?”
“和你一样,执行部的任务,寻找失踪的赛巴斯。”
“……昂热校长可没有和我说这个任务是组队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
“……”
两人的步伐都很快,奥萝拉沉着声郑重说道:“我不会妨碍你的,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王恪挠了挠头,连忙解释道:“奥萝拉学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这个,我,我……”
王恪“我”了半天,也没有我个所以然出来,黑色的天空沉寂了所有的话题,山林间传来的不知名蝉鸣,聒噪了整个夏秋。
人们常说蝉只在夏天“知了”、“知了”地鸣叫,到了秋天则是噤若寒蝉,但这个时间段的芝加哥却还未到深秋时节,凉爽的树荫下仍会听到持续不断的蝉鸣声。
“真烦啊,这些蝉声!”王恪没话找话地说着。
奥萝拉看了眼远方,黑暗一片的山林间有些星光点点,她淡薄的嘴唇轻启:“北美洲有一种蝉,十七年才能化羽而出,这种蝉在地底蛰伏17年,然后攀附上树枝进行交配。公蝉在交配后会立刻死去,而母蝉也会在产卵后死去,这段时间大概在八天左右。”
“十七年蝉,活八日,生亦凋零,死亦欢喜。”
“……”
王恪讷讷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好在学生宿舍区的大门近在眼前,为王恪缓解了这份尴尬。
“明天见。”
“……明天见,师姐。”
……
霸气的天问剑被收入了网球袋内,王恪把它放到他一旁,环视宿舍一圈,除了一把剑和一个金属箱子外,他似乎没有了别的什么必需品是需要带上的。
关于伦敦,曾经有人说:如果你厌倦了伦敦,你也就厌倦了生活。
这里有着诸多世界闻名的景点,拥有900多年历史的伦敦塔,曾被用作皇宫、监狱和处决场、军火库、珠宝收集室,甚至是动物园,登上伦敦塔,可以仰望到白塔,还有诸多令人惊叹的皇家宫殿,比如汉普顿宫、肯辛顿宫、国宴厅和邱宫。
至于闻名遐迩的白金汉宫,大本钟,圣保罗大教堂,伦敦眼等等,更是无数游客趋之若鹜的着名景点。
王恪在笔记本上搜索了半天有关伦敦的景点、街区和道路信息,一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合上笔记本睡了过去。
梦里,王恪乘着船,漫游在泰晤士河畔上,欣赏着碧波荡漾,微风吹过,水波粼粼。
船上,一位漂亮到让太阳的光芒都为之失色的红发女孩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轻声呢喃细语着,如风般飘渺,如雾般迷蒙。
王恪伸出一只手,怜爱地抚摸着红发女孩光洁如玉的脸蛋,唤道:“绘梨衣……”
红发女孩抬头注视了王恪一会儿,默然道:“我是陈墨瞳。”
王恪陡然间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