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某一医院里。
王大力看着IcU 病床上重伤昏迷的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一周前把少年送入手术室的那一刻,本来早就晕过去的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艰难的一字一句要求:“不要告诉她,不要在医院填我的信息。”
他口中的她便是经常和他去工作的那个小姑娘。
王大力想到了医生说的话,拿出了口袋里的那部黑色手机犹豫不决。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开机,但显示电量不足,他出去后拿了医院的自助充电器充电,十分钟后,手机开机了。
王大力看到了未接来电99加,备注全是来自笙宝,他点了回拨。
而通讯录也只有仅有她这一个联系人,少得可怜。
就连通话记录里除了两个陌生号码没有其他电话了,一个是他,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
仿佛女孩就是她的全部。
南笙从南城回到北城后,没有去上学,每天都要在小巷子里呆很久,回来之后浑浑噩噩的呆在房间,茶饭不思,也不说话。
从北城跟着她过来的杨思琳心疼坏了,每天变着花样安慰南笙,都没有得到缓解。
此时杨思琳和苏川霖看到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南笙,怀里紧紧的抱着枕头,看着窗外的白雪纷纷,无声的流眼泪。
杨思琳看到苏川霖艰难的和她摇了摇头,还是没找到,再这样下去笙宝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南笙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周了,每次从巷子回来就是这样。
“小姑,笙笙怎么突然瘦了那么多?”苏川霖这一周都在找殷寒,他都要把南城翻过来了,都找不到那小子。
现在看到身穿家居服窝在沙发上的南笙,缩成一团,那个小枕头都可以把她遮挡住了,眉头不禁紧皱。
杨思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么不饿,要么吃不下,吃了也就那么几口,睡觉还还一直在哭,能不瘦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苏川霖缓慢的走到了沙发旁蹲了下来,轻轻的用指腹擦拭着南笙的眼泪,温柔的哄:“笙笙,不哭了好不好?不然我未来妹夫看到他就要心疼死了。”
不提殷寒还好,一提到南笙的眼泪更加猛了。
“哥,我想他......你说,他要是没事怎么还没来找我呀?他......明明最喜欢我了......最喜欢我了,你说,他知不知道我很想他?”南笙颤抖哭了出来,她心脏抽疼,外面雪那么大,他是不是很冷?是不是想要她抱抱了。
“嗯,哥哥知道,笙笙要勇敢起来,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殷寒,可以吗?”
苏川霖把她脸上的眼泪抹去,注视着她的湿漉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可是......我要坚持不住了。”没人懂她的心情,她和殷寒整整两世了,明明这一次他们可以很好的幸福在一起。
“笙笙,不要!南笙,松开,你给我松开!”
苏川霖看到南笙颤抖着,死死的咬着嘴唇,血液不断的渗出,就要用手掰开她的唇。
杨思琳吓得赶紧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南笙:“笙宝,不要,你还有我们,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再等等,我们会找到小寒的。”
无论两人怎么喊叫,南笙就是不住嘴,反而越来越用力咬着她的唇,仿佛尝到血液的味道,她才能麻痹自己。
突然,一道专属的特殊铃声打破了僵局。
苏川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看到南笙挣脱开了他们去拿手机。
南笙几乎是颤抖的拿起手机,看到备注的那一刻心都要停止跳动了,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笙宝,是小寒的电话!你快接。”杨思琳看到备注为寒哥哥,激动的在旁边提醒着。
“喂,殷寒,是你吗?!你在哪里?”南笙呼吸急促。
“你好,我是王大力,殷寒现在在仁和医院......”
南笙没听完就挂断了电话,死死的拽着苏川霖的衣服:“快去!快去仁和医院,他在那里,哥,你快点带我去找他,他在那里。”
十分钟后。
三人来到了仁和医院,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苏川霖的压到了十分钟。
刚到门口,南笙一眼就认出殷寒在汽车修理厂工作的老板王大力。
“他在哪里?!”南笙抓着王大力的衣服,凸起的指节泛着青白。
王大力一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就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
实在是现在的她和之前他见的那个小姑娘随便了很多,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身上没有精致打扮过,不过也没影响她的颜值。
“跟我来。”王大力走在了前面。
南笙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以为她可以忍得住自己的情绪。
但当她穿好无菌服戴上口罩踏入IcU的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的少年罩着呼吸机,头上缠绕着纱布,腿上都打着石膏,面色苍白,唇色也是苍白的,眼眸紧紧的闭着,像个破碎的瓷娃娃一样。
她不敢靠近,几乎是慌逃了出来。
这时,王大力浑厚的嗓音在这寂静又压抑的医院走廊里响起。
“上周星期四的晚上,我在回家的路上车突然抛锚,刚好下起了大雪,我下车去检查,半天都检查不出,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正当我想打个拖车电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小寒的电话号码。
我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在我附近响起,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电话挂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打错了电话。
我刚刚听到这铃声在附近,看着空旷无一人的雪地,幸好我又打了一遍,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发现不远处地上一直有灯光闪出,走近一看发现是殷寒倒在地上。
即使他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如果不是凑近看的话,几乎不可能会发现他。”
王大力一想起他发现殷寒的那瞬间,纵使当过兵的他看到无数次场景,都没有那么震惊。
“因为雪太大,他倒在地上已经很久了,身上早已经被雪覆盖住了,我拼命的把他挖起来,他浑身都是血,手脚冰硬,唇色发白,我探到他还有呼吸,就赶紧把他送来医院了。”
“我送他来时候他怀里紧抱住的书包,在手术过程中,医生费劲力气从他怀里抽出来的,我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或许对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