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宗这个宗门位置确实占的不错,就在南望城不远的一座高山上,可以俯览南望城。
南望城,南望宗,几乎一体。
偏偏大难临头各自飞。
南望城里的一举一动,在这里其实都看得一清二楚,很多弟子急得团团转,他们的家人就在城中,急需营救。
但,宗门严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还以为宗门是要组织集体大营救呢,结果等来等去,等到了个寂寞。
这些年轻弟子无法理解,宗门高层就很容易理解了,好不容易才发展起了这么多人,一下子玩光了,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危险的地方不要去,这是远离红尘。
语言的艺术精妙无比,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就能理解出不同的意思,总能找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那一种。
岳舞来到南望宗时,正是很多年轻弟子茫然无措的时候。
忽见有人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犹如神一般站在空中,俯览着这个山头,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
“有位····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好像····是那位使用方天画戟的大将军。”
“对对,肯定就是他,一定是朝廷派来营救南望城的大将军,真是厉害····”
他们一直在这盯着南望城,虽然有点距离,依稀还是能认出岳舞的身形,毕竟他相当骁勇,英姿勃发勇冠三军,方天画戟施展起来勇不可当,让人印象深刻。
“只恨不能回去杀敌,跟随在这位大将军身旁····”
“得了吧,就你那两下能杀谁,宗门不让我们去也是为我们好,免得全死在那····”
“我家人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连飞剑都没有,让你去都进不了城,你游泳游进去吗?”
“不要扯远了,这位大将军找我们干嘛?不会是兴师问罪的吧?”
“不是我们不去啊······”
这些南望宗的低阶弟子窃窃私语,一名金丹弟子御剑而出,站在剑上躬身行礼。
“不知前辈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岳舞没搭理他,只是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宗门,大宗门肯定算不上,小宗门也不是,只能算个中型规模吧,人数确实不少,但修为普遍不高。
迎客弟子见岳舞不搭理自己,也是很识相,连忙回头通禀。
好在没等他回去就有十几个天阶御空而来,全都是元婴级别,一个个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行礼。
能出来的应该都出来了,就这么多天阶。
几千人的一个宗门只出了十几个天阶,也是够寒酸的了,显然是修炼资源严重不足。
“前辈驾临,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修行路上自来达者为师,从来不看岁数,只看修为。
修炼者真正的年龄很难看出来,修为则比较容易能看出来,只要不刻意掩藏,气息就能感应出来。岳舞明摆着是逍遥之境,跟他们开派祖师一个档次的高人,自然得恭恭加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岳舞一副高人风范,淡淡然的打量着他们,问:“何人主事?”
领头一人忙说:“在下乃是南望宗宗主丁····”
岳舞根本懒得知道他姓名,冷冷问:“为何不援助?”
这位丁宗主顿时噎住了,左右看看,呐呐的说:“鄙宗能力不足,就这么些人,去了也不过是送菜而已,还不如留得青山在····”
“借口而已。”
岳舞呵斥道,“自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尔等如此行径,岂不寒人心?尔等觉得回头尔等宗门有难的时候,会有人来救援吗?”
丁宗主好生尴尬,忙说:“我等受教,往后必定痛改前非,还请前辈拭目以待。”
风头转变的倒是挺快。
真要是软柿子抓住了吧,虽然让你捏,又下不去手了。
捏到哪个程度?
捏到汤汁喷自己一身吗?
把这个宗主杀了,占领这个宗门,不定人家还高兴了,换他伺候这么多弟子吃喝拉撒。
“不是说你们家有逍遥境吗,人呢?”
来个硬茬子打一打也好嘛。
“不瞒前辈,老祖云游天下去了,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我等····不得不小心翼翼。”
万一老祖已经挂了,还真瘆得慌,他们一个宗门连分神期都没有一个,很难站得住脚。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你们想要存在下去,畏畏缩缩反而未必是好事。”
“多谢前辈指点,我等没齿难忘。必定痛改前非,热心公益,乐于助人,扬善罚恶,替天行道,共建美好南望城····”
尽是客气话,听得耳朵起茧,岳舞懒得理他们:“这是警告,没有下一次。”
“谨遵前辈教诲。”
岳舞随手撕开虚空,走人。
吃软不吃硬的人,就是吃不得软柿子。
再次出现时,出现在南望城所在的八角州州城附近不远处,虚空术貌似很有进步。
这个州是妖洲大陆最东南的一个州,感觉就一个角嘛,非要叫八角,真不知怎么取的名。
民间组织消极救援还好说,在八角州地界里被淹了好几座城,伤亡惨重,州城始终没有做出任何救援,这就难以解释了。
连通知一声都没有,更不要说及时疏散百姓了。
所以,官当成这样,根本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解释。
这座州城倒也繁华,一片歌舞升平景象,跟几百里外的海边就是两个世界。
岳舞压低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飞过了城墙,又踩着街头人的脑袋上方,一路飞进这座州城。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充满了挑衅。
“袭击。”
城头上的城卫军首先大吼起来,紧接着不断有天阶跳出来拦截,呵斥。
“什么人?”
“站住,不得擅闯。”
“不停下,杀无赦!”
“再向前,格杀勿论!”
“停下,再向前乱刀砍杀····”
各种怒吼各种呵斥,一个比一个气势汹汹,就是没人真的敢拦路。
飞到州衙门前时,冒出来的天阶已经足有上百,才招呼着包围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八角城,必定严惩不贷。”
空中硬闯一座城,就是踢馆。
敢来踢馆的,不是疯子就是狠人,谁也不会毫无眼色的当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