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倒是又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
这交情,一言难尽。
算是有交情吗?
也不能说一点没有,几个巴掌的交情也是交情。
人际关系很复杂,什么样的人都会遇上,各种关系都会有,除了恩人和仇人外,还会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人发生过交集,有了乱七八糟的关系。
潘长河对岳舞造不成任何威胁,岳舞自然也没必要非得把脸撕破。
“杨家是个什么态度?”
“杨家人很纠结,投靠我们的话,又怕很快被取代,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不投靠吧,又担心梁国不放过他们。所以,需要我们过来好好谈一谈,楚梁两国友好相处下去,不要为这么点事闹的不愉快。”
潘长河笑说,“你放心,我们楚国就算得到了笼州也没有多大的余力对梁国用兵,国内实在乱的很,有心也无力。”
不就是想白捡个笼州吗?
凭楚国这德行,笼州落到楚国手里的话,很快也会乱成一锅粥,想要掌控都掌控不住。
而梁国的大门则是被彻底打开了,就算楚国朝堂不出兵,也架不住楚国散骑们的袭扰,遭殃的不过是梁国而已。
梁国王室绝对不会放弃笼州,岳舞又被牵扯在其中,一个不好也有可能拿他安抚杨家,就算明面上怕丢脸面不能答应杨家的要求,回头悄悄让他暴毙什么的,也可以。
岳舞原本对自己的安全比较有信心,如今一想又心里发毛起来。
很多交易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根本不会宣之于众。
他这么一个外戚未必真有那么重要,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威胁,趁机除掉也有可能。
杨家跟随梁国王室那么多年,拼死拼活,还故意把人家的逍遥侯弄死呢。
王室无情,跟他们谈感情就幼稚了。
岳舞随口说:“本官只是个鸿胪寺卿,管不了太多事。”
“那些城卫军怎么喊你大统领呢?”
“哦,本官还有个身份,城卫军大统领。”
潘长河差点翻了白眼,别人一个职位都求不到,你倒好,一个屁股两张凳。
“对了,听说你们梁国新出了一个战神,剑南宗都被打败了····”
“哦,好像也是本官。”
潘长河猛搔头,感觉自己信息落后太多了:“杨家要求交给他们的那个人不会也是你吧?”
“哦,好像也是····”
岳舞漫不经心的应付他几句,反问,“剑南宗是个什么情况?”
潘长河见鬼了一样打量着他,说:“听说剑南宗大败而归,伤亡过半,他们逃到笼州的时候,有些人心里不痛快,拿笼州的梁国人撒气,结果又和杨家闹了不愉快,被杨家赶出了笼州。这也是杨家顾忌颇多,不敢轻易投靠我国的原因之一。不过,我们楚国王室据说已经有人去劝说他们了,保障他们的安全······”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楚国王室要保障杨家安全的话,肯定也得出动逍遥侯之上的人。
也就是说,楚国和梁国的逍遥侯级别的存在会在笼州发生些什么。
对峙一下,比一下谁家人多是有可能的。
逍遥侯级别的胜负才是关系到笼州去留的关键所在。
逍遥侯这东西,平时听都听不到一个,一旦出现也是成群结队。
梁国王室牢牢掌控了这个层次的制空权,绝对不允许其他家族有逍遥侯存在,即使苏家都不知道有没有例外。
楚国王室之所以掌控力不够,就是因为楚国其他不少势力也有逍遥侯,就形成了很多个山头,反而互相牵制难以形成合力了。
“潘长河,你与这小人偷偷摸摸作何?”
楚国礼部尚书楚云龙很看岳舞不爽,一直注意着他,见潘长河跟岳舞嘀嘀咕咕个没完,走过来不耐烦的呵斥他。
潘长河好生尴尬,忙说:“楚大人,这是个误会,岳大人····其实为人不错,下官认识他多年了····”
楚云龙冷哼一声:“多说无益,此等小人本官没兴趣认识。”
谁稀罕认识你似的!
岳舞翻了个白眼,想走。
楚云龙又一指他:“你,去把你们梁国说话管用的找几个过来,本官跟他们先谈谈。”
岳舞理都懒得理他,冲梁启说:“这些人都是穷山沟里来的,穷怕了的那种,没见过什么世面,要多看着一点,免得回头丢了东西找不到。”
“谁没见过世面?”
楚云龙见他指桑骂槐,更是恼怒,“区区一个小国之人竟敢说本官没有见过世面,可笑至极。我们楚国比你们梁国大了十倍都不止,到底是谁没见过世面?”
“你这辈子出过楚国吗?”
“没出过楚国也比你见过的世面更大。”
“井底之蛙。”
“岂有此理!本官一定要让你后悔。明日上朝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梁王撤掉你的官职,否则楚国必定出兵攻打梁国,不管笼州投不投降都要出兵····”
“说的你就是楚王一样,你们家准备好造反了吗?”
楚云龙差点被他气吐血,潘长河慌忙上来打圆场:“岳大人,咱们不是说好的嘛,等在下来了梁国,你要带在下去青楼好好玩一玩的,不会忘了吧?”
狗屁!
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样的要求?!
“青楼就在南五城,不远,潘大人自行前去就好,本官公务繁忙,无暇相陪。”
“岳大人怎么能如此小气!答应过的事都能不认账,实在不像你的作风。”
潘长河连拖带拉的把岳舞拉出了鸿胪寺,长长松了口气,“楚大人脾气不好,岳大人千万不要介意。”
“本官脾气也不好,肯定介意。”
岳舞淡淡然的笑了笑,谁是坐地虎谁是出地猫得搞清楚。
那楚云龙又追出门吼了一声:“潘长河,去,把梁都说话算数的都找到这来,就说本官要见他们。”
潘长河呆了好一呆,他哪知道梁都谁说话算数?
只好求助岳舞:“岳大人,你们梁都谁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