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城墙上又高声叫喊,伴着弓箭满满的拉开,瞄向满身阳光的岳舞。
太阳在岳舞左侧升起,落在他满是血污的身上,如疯似魔,叫喊的这家伙看着有些害怕,招呼不远处懒洋洋的同伴,“快点,敌袭!”
同伴探头看了一眼,鄙夷的说道:“就一个人你也敢说是敌袭?小心谎报军情打你板子。”
“十几匹马呢,还不算敌袭吗?”
同伴鄙视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探着头喊:“兄弟,要攻城吗?”
攻你大爷的城!
“自己人。”
岳舞搞不清楚如今霸城是个什么情况,形势这么紧张多半已经封城了,扬声又喊,“我是出城刺探敌情的斥候,烦请开门。”
“可有凭证?”
岳舞取出自己的腰牌晃了晃,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他把腰牌扔了进去。
“等着,如今开城门需要上峰允许。”
这一等,等了一个多时辰。
毕竟这里是北门,霸城斥候营在东门附近,距离不近,确定他的身份需要斥候营来人。
难得的是方朝弃这个霸城斥候营一把手竟然亲自来接他这个小兵,真有些受宠若惊。
“你小子没死啊?”
“命硬,阎王爷不收。”
方朝弃趴着城墙乐呵呵的说:“没有投敌吧?”
岳舞一阵无语,斥候确实很容易被敌军俘虏,投敌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时候怎么小心都不过分,倒也怨不得他。要怨只能怨厉利那家伙把自己骗出城,把人整死了他还能推得一干二净。
斥候死在刺探中,很正常。
“投敌我还回来吗?”
岳舞有些纠结了,这个时候回来确实说不清楚了,还要被审查,想想都有些蛋疼。
最烦这些\\u003d种事了,没人搭救的话真的会被人整死。
霸城有能搭救自己的人吗?
“回来做间人呗。”
方朝弃开玩笑似的说,“你一个小兵就算做间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何况你全家都在梁都,我还是可以选择相信你。”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你让我进我就进,不让我进我就回梁都,你们别说我是逃兵就好。”
方朝弃的话显然是说给别人听的,喊话结束,或者说流程走完了,转而说道:“开门吧,我信他。”
霸城北门终于打开了,犹如张开了一张巨兽之口,黑漆漆一片,犹如一个无底洞。
岳舞很有转身就跑的冲动。
门开处,迎出来一大群人,基本都是斥候营的高层,厉利就在其中,阴沉着脸。
我一个小兵,你们这么隆重迎接是什么意思?
岳舞觉得有些反常,要不是在方朝弃身边看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他真有转身就跑的可能。
回梁都,或者直接跑外国去。
文馨?
竟然是文馨!
文馨怎么跑霸城来了?
岳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再看过去,依然还是文馨,这女人一身男装打扮,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而且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
“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说话还是毫无表情,或者说就是个面摊脸,一张很漂亮的面摊脸,但穿着男装又有些不伦不类。
明明谁都能一眼看出你是个女的,你装什么男人?
“文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跟你道歉的。”
文馨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原本孟之羽也来了,谁知他们说你出城执行任务没回来,很有可能已经死了。我和孟之羽都不信你会这么轻易死了,不过他等不下去先回京了,我比较闲一点,就在这一直等你了。”
“等多久了?”
“也就一个多月吧,快两个月了。”
应该是岳舞被厉利裹挟出城没多久的事,她就来了,而且竟然会等这么久,真让岳舞意外。
有必要吗?
方朝弃说道:“文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慢慢聊。”
文馨点了下头,伸手把岳舞从马上扯下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方朝弃忙说:“岳五,这些战马是怎么回事?”
岳舞忽然发现有个头疼的问题,他如今百家功法全都黄阶十级了,想装弱也装不了,看这架势想私吞这些战马也做不到了,只好说:“敌人那抢过来的,能算军功吗?”
“这都是真正的战马,自然算军功。”
方朝弃招呼手下把战马接收,挥手驱散了其他人,自己却亦步亦趋的跟着岳舞和文馨。
“对不起。”
文馨边走边说,“上回你给我的那些酒,我分了两坛给孟之羽,结果他们孟家有个子弟酒后胡言说了出去,后来我们文家也有一个子弟被人设计说了出去,结果闹得满城皆知。因为这事我和孟之羽都要跟你道歉,是我们的原因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特地跑过来找你,想要当面道个歉。不过你放心,虽然闹的沸沸扬扬,你家人都没事,我们文家已经特地关照他们,在梁都也没人敢任意妄为,那些大家族还做不出掳人家人相要挟的事,那些小家族我们文家和孟家也镇得住。”
你来霸城等两个月不会就为说这么几句话吧?
岳舞见她不说话了,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就不需要说了。”
想了想,文馨又说,“总之,不管你手里还有没有悟道酒,都不要紧,没人敢强抢强买,我们文家和孟家这次欠你的,只要有人因此为难你,我们两家都不会退步,不惜一战。”
有文家和孟家做后盾,应该能让那些想要悟道酒的人文明一点。
其实那些大家族彼此之间是很讲文明的,只要你有资格让他们讲文明,他们比谁都文明。
不就是酒吗?想要我卖给你就是,公平交易就好,何必喊打喊杀?吓不死人。
岳舞本人从来也没悟出什么来,对这所谓的悟道酒并不在意,你们越炒作他越高兴,回头卖个天价才能发家致富。至于说买点酒还要拿家人的性命相威胁,他不太信,无非吓唬人而已。真要有那样的人把岳五家人抓了,那你养着呗。
真要撕票你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的是官司。
得到的是家族的覆没。
岳舞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被人抓了,严刑拷打,那就悲剧了。
而如今勉强有了自保之力,又有文家孟家这么给力的支持,悟道酒这玩意真不是多大事。而且喝了悟道酒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巨大收获的,大部分人估计跟他一个样,毛都没悟到,只是不敢让人发现自己不是所谓的天才,赶紧跟着吹嘘几句,变得人人都悟了,就跟皇帝的新衣一样一样的,反而越吹越玄虚。
真要是一喝就悟道的东西,岳舞打死也不信自己喝过这么多会什么都没有。
悟道乎?
吹牛乎。
交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