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潮一起,离去的宗门越来越多。
一走就是一个宗门。
有人走就有人跟。
又掀起了一股搬家潮,玄武城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口,转眼走了近半。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人不算岳舞的手下,他管不着。
长生盟这一系的人走的只剩二十来个宗门。
“还有人走吗?”
大长老扬声说,“走了容易,想要再回来的话,岳宗主这边的人头费就会涨价。安逸的在这挖灵石不干,去打战送死,也是好笑。
谁想走只管走,谁也拉不住你。”
剩下的这些宗门虽然也有些犹豫,最终选择了留下。
走还是留,其实都是宗门的几个头目决定,下面的人压根没有选择权。
人少了,岳舞就自行让人去其他城池高薪招聘矿工,其实他的收入还要更大一些,只不过是需要组织人手管理,监督。
够建城开支就够了,每天花光才不容易被人惦记,一旦积攒的多了,只会招苍蝇。
门下弟子用来修炼的都是中上品灵石,挖一天能使用很久,相当自在。就让这些人参与进各种事物里去,过上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木头一样修炼。
因为太平道的事,让岳舞这里的压力锐减,没人有空往北调人攻击他了,给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没几天,忘尘亲自找了过来,开口就说:“岳五,这回万尸宗和御兽天宗必须派出主力去南都。”
他的话相当坚决。
以前忘尘说事总有点犹犹豫豫,想要安抚各方情绪,谁也不得罪,这一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领头羊嘛,必须有领头羊的魄力。
果然,齐天宗这样的大宗门绝对不愿意摒弃门户,吃亏。
岳舞耸耸肩:“我手下有多少人你肯定一清二楚,实在多少人,两个宗门加起来都没齐天宗一半人,还要守住这么大的地盘,完全派不出人。”
忘尘说:“没人会攻击你的地盘,不需要守。”
“这就难说了,本宗主得到不少确切信息,有人正在密谋攻击我。”
“谁?”
“碧水青天宗、孤山宗、太上宗、聚美宗、人盟····”
岳舞一口气报出一大串有恩怨的势力名字。
忘尘直接挥手打断:“贫道给你保证,他们不会。”
这个时候来保证,不值钱。
岳舞指指东方:“孤山宗陈兵附近,本宗主力一走,他们肯定打过来。”
“不会,贫道保证。”
岳舞看白痴一样看他:“你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忘尘差点被他一句话点爆,猛吸一口气,强行保持风轻云淡的风姿,耐心的说道:“你还年轻,不知道太平道的危害有多大,他们会引起整个神洲人族的内战,致使生灵涂炭。
一旦被其做大,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把他们扼杀在萌芽之中。”
太平道攻占南都,就是拉杆子立旗帜,把天下所有志同道合之士吸引过来,那些受尽屈辱的小宗门甚至会集体挪屁股。
所以不能给太平道更多存在的时间和空间,越早剿灭越好,免得发酵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第一战很关键,必须集中足够的力量,一举剿灭他们,也就一了百了。
一旦鏖战下去,太平道可能会越战越强。
自己数度陷于险境,齐天宗都没有为他说什么话,这个时候想岳舞听他话,门也没有。
“在下有心无力。”
忘尘见他油盐不进,一点不给面子,气的拂袖而去。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不让你抱。
随后来的就是神剑宗的那位剑神了。
这位数度仗义执言,算是给了岳舞助力的人,做人知恩得图报,至少得客气礼貌。
“前辈远来,稀客,上好茶。”
岳舞笑着招呼,丫头立马识趣的搬来一张太师椅,摆上茶几,泡好茶。
“无须客套。”
龙老微微笑了笑,也没客气,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一起观景,看玄武湖的烟波。
“听闻,岳宗主不愿意出兵南都?”
“有心无力。”
岳舞无奈的耸耸肩,“觊觎此地之人多如牛毛,在下怕一走开就被人抄了老窝,也就前功尽弃了。实在不得已,爱莫能助。”
你在前面打战,别人抄你老家的事,多如牛毛。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确实无奈。”
龙老活了这么久,见的多了,微微叹了口气,转而说,“其实你去不去也无关紧要,有些人就是怕你在背后插他们刀子,所以非要让你站在他们前面。”
总想背后捅别人刀子的人,恰恰最怕被人背后捅刀子,心虚的人就坐不住。
岳舞马上问:“谁啊?”
谁这么担心他站在背后?
“是谁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只要你不在这种时候闹事,就不会有事。一旦闹事,就会被当成太平道的人剿杀,你要好自为之。”
如果岳舞和太平道扯上关系,有些宗门就不会犹犹豫豫了,毫不犹豫把他摁死。
岳舞耸耸肩:“在下从来没有去过南都那边,哪里跟他们扯得上关系。”
龙老说:“他们的人无处不在,你接触过的人里可能就有太平道的人。这个时候,他们有可能会出面拉拢你,你要是被拉拢,南北一起闹腾起来······就会顾此失彼。
所以,你不去南都可以,有人提议最少得有人在这里看着你,你没意见吧?”
留人看着他?
岳舞很有些无语,这得对他有多不放心呢!
完全没把他当自己人。
“在下无所谓,你们爱咋地咋地。”
岳舞倒是偏头想,他接触过的人里,谁才有可能会是太平道的人呢?
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龙老又说:“有些人觉得你是个无恶不作的人,老夫觉得不然,你这人至少有底线,分得清是非善恶。做人能分得清是非善恶,也就算得上是个人了。”
他对人的要求真低。
应该经历过底线一步步被强行拉低的过程,沧桑又无奈。
做人难,做人又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