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离开一会儿,我想单独陪他说说话。”姜雪请求道。
三人默默地离开了前厅。姜雪望着萧湛,突然爬进棺材,依偎在他身旁:“云澈,我太累了,你能陪我休息一会儿吗?”
说完,她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萧湛正温柔地看着她笑。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云澈,你没死!”
“我还活着。”
萧湛紧紧抱住她,声音温柔却坚定:“只要我活在你心中,就永远不会离去。小雪,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勉强。”
“云澈!”姜雪轻唤。
“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一起坚强地活下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
姜雪知道这是一场梦,但她不愿醒来,因为这样就能与萧湛相守。
然而梦境终会消逝,她拭去泪水,轻轻吻了他的唇角:“云澈,我要带你回家。”
面对蓝烽时,她的语气变得果断:“现在乾国无忧,也与天水结盟,西夏难逃一败。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要带云澈回京。”
“明白,公主殿下。”
蓝烽答道:“我会带领将士们攻占每一座城池,为云澈报仇。”
“很好。”姜雪的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决心。
为了确保萧湛的遗体完好无损,江笑安在他的棺木里放置了温润玉石和特制香囊。
旅途中,姜雪除了对着棺木低语外,几乎不发一言。
尽管如此,她依旧坚持进食,不让身体垮掉。
当他们抵达京城,大臣们已在城门外等候。
见到身着孝服的姜雪和萧湛的灵柩,众人都震惊不已。
作为公主,她只会在最亲近的人离世时披麻戴孝——而现在,她选择了为萧湛这样做。
人群中,风子晴冲上前,举起手来,狠狠地打了姜雪一巴掌。而她没有躲避,这一击实实地落在脸上,仿佛接受了命运的审判。
风子晴怒视着姜雪,质问道:“你亲手结束了云澈的生命,现在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这般狠毒的女人,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姜雪沉默地望着风子晴,没有为自己辩解。当萧湛的遗体被送回京城时,她知道风家的人必定会亲自迎接。
由于风夫人身体虚弱不宜外出,林隐作为表嫂不便出面,而两个弟弟年纪尚幼,因此她决定召回了在寺庙修行的风子晴。
她早预料到风子晴会有此反应。
既然射杀萧湛的事实无可否认,那这一记耳光她也认了。
风子晴见对方无动于衷,正欲再次出手,却被一声稚嫩但坚定的声音制止:“母后,请住手。”
风子晴转头惊讶地看着小皇帝姜珩:“皇上,这姜雪害死了您的表舅舅,我教训她有何不可?”
姜珩走到母亲面前,冷静地说:“我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姑姑是为了减轻舅舅的痛苦才不得已采取行动,并非有意取他性命。他们二人都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母后不应该责怪姑姑。”
风子晴既惊且怒,她没想到五岁的儿子竟显露出帝王的威严,说出如此成熟的话语。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姜珩似乎更关心姜雪而非自己的亲生母亲。
“皇上!”风子晴试图解释。
姜珩打断道:“母后不必多说,先处理表舅舅的后事吧。”
随后,他牵起姜雪的手:“我们一起送表舅舅回家。”
城中街道两旁站满了哀悼的百姓,姜雪心中泛起了回忆——上次见到如此场景,是她与萧湛一同护送两位兄长的灵柩回国。
如今,棺木中躺着的却是萧湛。
风家两兄弟,如今再加上萧湛皆为国捐躯,成为了一段传奇和敬仰的对象。
回到风府,林隐早已安排妥当一切。姜雪想起为保护他们而牺牲的风天羽,但此时此刻,她选择将这份悲伤深埋心底。
对她而言,丈夫早在六年前就已成为心中的英雄,无需再提。
“姑姑!”
姜珩握紧她的手:“我知道今天母后错了,我会守护你的。”
姜雪蹲下身,温柔地对他说:“珩儿,就算表舅舅不在了,姑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只要我心里有他,他就永远不会消失。”
姜雪轻声诉说着对萧湛的感情,表达了作为他妻子的决心,那份深情让人动容。
姜珩望着姑姑,眼中满是纯真:“如果这样做能让姑姑开心,那我们就这么做吧。”
“确实能让她高兴。”
姜雪轻声道:“姑姑一直有两个愿望:一是看着你茁壮成长,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二是希望与萧湛共度余生;
虽然现在云澈已先我而去,但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我的夫君,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姑姑……。”
停灵七日后,萧湛的遗体出殡的时间到了。
“我是云澈的妻子,我要亲自抱着他的灵位送他最后一程。”姜雪早已换上了白色的孝服,紧紧抱住萧湛的灵位哀切的说道。
“二表嫂,我们走吧。”她带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那个最后的告别。
林隐轻轻点头,答应了一声。
沿途,两旁站满了身穿白衣的民众,他们静静地送别。
姜雪手捧着灵位,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引领着这支沉重的送葬队伍。
这一刻,众人终于明白,那位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长乐***,心中竟藏着如此深沉的情感。
当队伍来到城门时,姜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被前方一个骑马的人影牢牢吸引住。
手中的灵位悄然滑落,她的心也仿佛随之坠地。
“那马上的是不是首辅大人?”有人低声议论。
“对,是他没错,但听说他已经为国捐躯了啊,现在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他的灵魂未散?”另一个人猜测道。
“不,你们见过白天出现的灵魂吗?他肯定没死。”有见识广博的人反驳道。
姜雪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多想冲过去确认这是否真实,却又害怕这只是自己思念过度产生的幻象。
萧湛缓缓策马靠近,周围的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开,只有姜雪和江笑安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