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空,你...”婛儿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两行眼泪已经流得止也止不住。
我甚至一空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我忽然明白了他想要这样做的原因。也就不再继续劝他,在他身旁随着他打坐。
我不知道婛儿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我一直能够听到她的抽泣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到白慕灵叫我,我才睁开了眼睛。
牢房之中出现了一个虚空的破洞,白慕灵已经逃出来她自己的牢房了。我这间牢房也被她弄断掉了几根铁栏杆,她叫我快走。
我刚站起来,一空身上的降魔杵飞到了我的手中,眼皮已然变成了黑色的一空张开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你们走吧,记住要救出白小姐,还有找到真的金刚伏魔杵,消灭鬼王。”
“一空,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起来跟我们一起走啊。我相信,我的族人一定能治好你的。”白慕灵说着,就要去拉他,被我拦住了。
一空微笑着看着白慕灵轻轻摇了摇头,“太迟了,何况,这是一空自己的选择。我爱她,她成为什么,我也理应相随。”
“你的眼睛...”白慕灵这才现了一空的不同寻常。
“走吧。”我木然地拉上了白慕灵,走进了那个虚空破开的洞里。
进入到里面去,根本就看不清楚前方,而且感觉到浑身上下都被撕扯着一样。疼痛使我失去了意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我们身在一片废墟中。
我叫醒了身旁的白慕灵,她问我我们到了哪里了。我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在不远处看到了那座破落的城市。“我想,我们还是在枉死城里。”
“那快走,等一下也许会被现抓回去的。”白慕灵赶紧说道。
我点点头,跟她一起凭借着记忆往奈何桥的方向走去。白慕灵说他们白家人都是住在冥府大街,有着一条属于鬼影门的大街。这件事只能去求助了,凭我和她的本事,不一定能够对付那些鬼王。
灵车走的是一条用鬼术遮盖的冥道,还特意避开了地府的那些秉公执法的鬼差。所以,只要我们先到了奈何桥,就能够通过孟婆找到七爷八爷,到时候再去冥府大街就容易的多了。
白慕灵说送我们出来的是婛儿,但是一空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她就不明白了。
我告诉她说一空直面了自己的内心,魔也好,佛也罢,他便是他。爱也好,恨也好,他都想用自己的方式去陪着婛儿。又或者,他是不忍心看着已经轮回了的婛儿重新堕入魔道。
“他想要舍身度化婛儿?”白慕灵惊奇地问,但她也马上想明白了,垂下了眼帘,问我:“一空还会回来吗?”
“也许吧。”我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想想,地藏王菩萨不也是舍身在地狱中度化着那些鬼魂吗?我想一空的心里,应该已经明白了,心怀慈悲,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慕灵,你喜欢我吗?”
白慕灵顿时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一空教...”我正欲说话,忽然感觉到身后一直有几个小鬼跟着我们。
本来枉死城中,四处游荡的冤魂不在少数,我们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能看到冤魂。但他们就算好奇,也不会一直跟着我们。这几个已经明显地显露出了杀气来了。
“始青符命,洞渊正刑。金钺前导,雷鼓后轰。兵仗亿千,变化真灵。景霄所部,中有威神。华游谒用,邈处述规。测禁洞回,希渊奏明。礼罡大抃,陀漠子持。凝阴合阳,理禁邪原。妖魔厉鬼,束送穷泉。敢有干试,摄赴洞渊。风刀考身,万死不原。急急如律令。”白慕灵也显然知道了这件事,暗自念了咒语,然后才踏了罡步。
忽然猛地回头,右手捏了指诀指向他们:“敕令!”
道气顿时化作一道金光朝着那些鬼魂打了过去,可是那些东西的动作竟然相当快,避开了这次攻击。
“既然被现了,那就没办法了,七煞阵!”其中一个小鬼似乎是头目,立即招呼了其他的小鬼一起飞过来,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太虚玄妙神,空洞幽元君。生于眇莽中,运化标玄根。淡漠居正性,返照灭邪氛。消魔却害除,冲融和至真。昭昭智慧锋,威化比妖群。五浊安能扰,明辉华景形。佩服景霄文,云光焕尔身。玉符镇内景,龙虎缠胎婴。水火金木交,混一宗皇灵。百脉息宣畅,帝真卫尔生。”
白慕灵立刻捏着指诀,迅念了咒语,在我和她身旁祭起来一道透明的结界。可那七只小鬼竟然在我们周遭飞旋转,最终化为风暴,将我们困在了里面。
结界有点支撑不住,一直在闪烁。
“糟糕了,七煞阵是用七个因为七情六欲而死的恶鬼排列炼化而成的,保生结界也有点抵挡不住。”白慕灵显得有些着急。
七煞阵,我也略微有所耳闻,其实不只是保生结界,就算是六丁六甲护身都没有办法抵御。
“慕灵,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喜欢我吗?”我双手扶着她的双肩问道。
白慕灵有点脸红,将我甩开了。“你干什么啊?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
“你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坚持地说道,“快说,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冷枫,别闹了好吗?保生结界都有点支撑不住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白慕灵把脑袋转到了一边,就是不肯告诉我。
我晕,跑到了她的跟前去,很认真地跟她说:“慕灵,你听我说,现在你必须要回答这个问题才行的。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是一空教我,要直面内心。必须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才行。”
“我知道要面对自己的内心,可是...”白慕灵被我说得脸蛋像是红苹果一样了,还是转开了身子,不肯面对我。“这种时候,你不觉得不合适吗?我们又是在枉死城里,我...我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