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笔钱有很多,就算她有之前卧底得到的奖金,应该也是远远不够的。
“那我就努力赚钱!一定会还给你的!”季阑下定决心,要把欠秦寒展的都还给他。
秦寒展也没拒绝:“可以,那你就慢慢还。”
最好能还个十年二十年的……
季阑还真的在认真算这笔钱大概会有多少,她都不敢开口问,怕自己被那个庞大的数额吓到,准备以后存了些积蓄了,再去问他好了。
季阑的认真看在秦寒展眼里,很是好玩,他也难得有这样逗人的心思,就随她去了,正好也让季阑忘记自己刚才的问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秦寒展这时候不断的在接受属下的汇报,关于季阑养父的。
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徘徊在附近不肯离开,是打定了主意要守到季阑才算。
不过现在还不到他们见面的时候,秦寒展不会让对方有机会见到季阑,便让人去盯着他,反正他们回去的时候,对方也不一定有机会看得到他们,只要想点办法让那人离开就行了。
下属在信息里说:“他应该是在和一个境外电话联系,但因为运营商的缘故,我们暂时无法追踪到。”
“去找能查的人,看看这个电话是谁的。”
秦寒展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现在也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确定和他想的一样而已。
“好的,我们立即去做。然后二少爷那边,他跟着几个当地的混混,最近一直出入各种会所。”
连中文都说不好,还能够在这边骗了一些没什么见识的人,竟然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只能说秦家二少还是有那么点小聪明的。
不过秦寒展才不会认为,他这个弟弟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问题。这个时候还能够这么的淡定,想一想便知道,秦家二少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能够让他如此淡定的方法,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这次被送来这里,是天助他也……当然,最终结果如何,在没有发生之前,谁都无法断定,也无法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状况。
季阑好不容易才算了一小笔帐,还没有来得及感到这笔钱数额太大带来的震惊,就发现了秦寒展脸上意味不明的神情,令她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秦爷?”季阑问,“您……”
“没什么。”秦寒展已经把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看着她面前的碗说,“就吃了那么一小点饭?”
“这不是算账呢嘛,忘了……”
“先乖乖吃饭,有什么帐回家再算,今天晚上回去没有夜宵。”
季阑这才拿起了筷子。
她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拿筷子的姿势都十分标准,说中文的口音也没有很重,大概没有人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她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
“秦爷不吃?”
季阑注意着秦寒展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给他夹了块东西在碗里:“秦爷也吃啊……”
她忘记了用公筷,突然反应过来以后正准备换公筷把东西夹出来,然后重新换一个,就看见秦寒展十分淡定的把那东西吃了。
季阑脸忽然就红了起来,明明两个人更加亲密的关系都已经有过,现在这样好像间接接吻一样的行为,也让她害羞不已。
还好这时候宿禾意叫了她一声,才制止了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不然还不知道能想到些什么。
“那边还有自助区,你要不要过去拿杯酒?”
“哦,好啊!”
季阑赶紧起身跟着宿禾意过去了。
叶家的宅子很大,又专门为了这个宴会做了准备,多余的家具都搬去了库房,尽量腾出了空间,现在这里甚至不输一个专门的宴会厅。宿禾意带着季阑去到自助区以后,就问她:“你最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做好决定了吗?”
“差不多了吧,有些事情想逃避也是没有用的,我再见到养父的话,肯定要问他,为什么瞒着我那么多年都不肯告诉我真相。”季阑又说,“我其实有猜他那样做的动机,总感觉他是故意培养我做警察,后来把我送到秦爷身边也完全是故意的,你说我在秦爷身边,如果真的找到了秦爷的犯罪证据,对他有什么好处?”
宿禾意想了想:“也许他嫉恶如仇。”
“肯定不是的,他如果真的嫉恶如仇,就不会和我的那个赌鬼父亲交易了,还是专门花钱买下我的。这样的人,就算不是绝对的恶人,但他也不会是多好的人吧。”
季阑自己根本想不出来养父这么做的理由,只能判断,养父是想要利用她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做,或者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她最适合。
至于为什么是她,季阑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但唯有一点,季阑很清楚,她从头到尾都是被利用的,而且是被用来伤害秦寒展。
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思考什么正义与否的问题,她只是庆幸自己被利用这件事情,没有真的对秦寒展的生意造成影响,否则她会难辞其咎。
“那看样子,秦寒展的身边应该有什么他想要的?”
季阑回忆那时候养父说过的话:“他让我要调查出秦爷的犯罪证据……所以他和秦爷是仇敌么?为了伤害秦爷,所以才那么做?”
是养父和秦爷之间有什么样的矛盾?他们一个是曾经的警察,一个是家族负责人,从立场上来说,秦家曾经的生意,倒是有可能让养父想要对付他们,可季阑却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最大的目标,并不是秦家,而是秦寒展个人。
“他好像只是要求我调查秦爷的犯罪证据,从来没有提到过秦家怎么样,秦爷假如真的做了什么,不也是和秦家有关系的吗?我如果从秦家入手,说不定也会发现一些证据。”
但那时候季阑太过相信自己的养父了,无论养父说什么,她都认为是正确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怀疑养父说的话,做出的决定。
“现在想起来,从我开始卧底任务以后,他就太过于关心我的卧底情况了,还主动申请了要做我的对接人,让我有什么新的进展都第一时间给他汇报。”季阑冷静下来的时候,非常聪慧敏锐,毕竟也是学过不少刑侦知识的人,若非她真的不想做这份职业,说不定也能够在这份岗位上做出一些成绩来。以前学过的那些知识现在也派上了用场,季阑越想越觉得,养父的很多做法现在想来都十分的可疑。
不管是太过关系秦寒展的事情,还是不断的催促她去调查秦寒展,包括他过去对自己要当警察的洗脑,感觉是为了让她去完成一件什么事情。
“你知道这好像什么吗,就像是他和秦爷有什么深仇大恨,然后要利用我来完成对付秦爷的计划,或者……只是为了铲掉秦爷。”
最后一个猜测说出口以后,季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也一阵寒意升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有哪些人最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铲掉他?
也许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也许是因为秦爷的做法阻碍他什么了……而无论哪一种,都在指向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宿禾意听完季阑的分析以后,实际上也想到了同样的地方去,无他,只是因为这其实就有可能,最合理的解释。只是先前的季阑就算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也会立即告诉自己,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她多想了。只有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养父就算在欺骗自己的时候,才会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成立的。
但是现在这些还都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季阑并不敢确定真相就一定如此,万一她猜错了呢?
“好啦,我知道你在忧虑什么,我觉得你可以和秦寒展聊一聊,或者等到差不多时候了,他也会告诉你的。”
“秦爷说过愿意告诉我,只是我在逃避,所以之前也不敢去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那种真相对于季阑来说,也着实是有些可怕的。
不过宿禾意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她现在自己去想这些,也不知道是否想的正确,兴许是在自己吓自己,还不如直接和秦寒展聊起真相,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他就会说了。
“不过在问他之前,我得做好准备才行,也许那个真相……对我来说打击太大了。”
她今天的这些怀疑,就足够吓出一身冷汗,这个世界上阴暗的事情太多,季阑也见过很多,可真的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要接受并不容易,她最近甚至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然后被卖给养父,即便梦里她亲生父母的脸都看不清。
“我以前认定了自己就是个孤儿,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养父将我养大……”
“所以知道原来他在骗我,我差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我可以忍受他控制我,也可以接受他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毕竟没有他的话,我根本也活不到现在不是吗?可如果他养大我,不是出于善心,也不是舍不得一个生命,而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更是为了利用我去做一些说出来会遭人唾弃的事情……”季阑喝了一口香槟,冷笑,“那我会把他给我的那些都还给他,然后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要是真的再和养父有任何的牵扯,她的人生就真正不属于自己了。
季阑最清楚,自己做下的决定,也绝对不会再改变。
她会将养父曾经在她身上付出的,全部还给他,从此以后,她便再也和这个人没有关系。
当然,在那之前,她还要将一切都调查清楚、
宿禾意看出来季阑的笃定,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阑经历了那么多,有秦寒展在身边,也一定会好起来。
她们回去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已经等了很久。
顾漠直接把她拽到身边:“怎么去那么久。”
“和季阑说了会儿话。”
秦寒展则是拿那双看不见底的眸子幽幽盯着季阑。
他什么都不用说,季阑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主动的将拿回来的酒杯递给了秦寒展:“秦爷你喝!”
狗腿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秦寒展本来等的着急心烦的心,也一下子平稳了下来。
他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刚好印在了季阑留下的口红印子上。
季阑没有忍住出声提醒:“秦爷,那个……”
秦寒展抬眼看她:“怎么?”
“我刚才喝过…。”
秦寒展俯身靠近她,手指来回摩挲着刚才喝过的地方,那里的口红印子已经浅的快要看不见了。
秦寒展哑声在她耳边说:“我喝不得?”
季阑拼命摇头:“当然不是!”
“再说,别说是你留下的口红印,就是你唇上的口红,我也吃过了。”
季阑这回又闹了个大红脸,而且是整张脸都变成了绯红色,眼睛也湿漉漉的,明眼人一看,都会忍不住的多想。
季阑小声说:“秦爷怎么能突然这样……”
秦寒展明明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都没有做,可他单单拿着那双眼睛深沉的望着季阑,就好像已经要穿透她的身体,照进她的灵魂里去,将她吞噬干净。
季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秦爷,实在是太苏了一点,实在是过于犯罪了。
“秦爷,我,我……”
秦寒展挑眉:“你想什么?”
季阑眼睛睁大了一些,兴奋又羞涩的说:“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睡?”
她终归还是中文不那么好,说出来的话太过直白,或许再大胆一点的人都不敢这么说话。
可季阑偏偏就这么说了。
秦寒展眼睛一眯,忽然想要立刻将她带走,绑回家去,这样那样。
季阑看男人没有回应,犹豫的问:“秦爷是不愿意吗?”
秦寒展的手指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我看你是想要找死!”
“啊?”季阑没明白。
秦寒展又附耳对她说了一句,季阑这下整个人都成了烧红的虾米。
秦寒展满意的看着她害羞的表现,不禁舔了舔嘴唇,嗯,今晚回家再好好品尝她的滋味吧,既然是她主动邀约,他怎么能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今晚,靳宸舟和顾芮都没有来,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要来这里的,只是临时有了别的事情,于是两个人都只能失约了。
靳宸舟今晚是因为,他要去一趟父亲那里,靳部长今晚刚好在京城,不过只会逗留短暂时间,明天就会暂时飞去别的城市,开始全国性的检查过年期间的安保问题。
靳宸舟是去和靳部长商量如何对付陈奕宏的事儿,陈奕宏这个麻烦自然是不能够小觑的,对方这段时间也对靳家做了不少的事情,一直在试图给靳父制造麻烦,好在靳家的底蕴也足够深厚,还不会因为一点小的麻烦就受到影响。
顾芮则是有自己的事儿,她去和汪孝见面,同样也是要说对付陈奕宏的事情。
两人见面以后,汪孝直接说:“年初八,我们安排了一个宴会,陈奕宏也要出席。”
陈奕宏这个人,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艺术。
至于他到底懂不懂,没人知道,但至少他是喜欢关注的,也经常出席一些音乐会,或者艺术的展览。
而恰好,他比较欣赏的钢琴家里,就有汪孝。
为了能够制造这么一个机会,汪孝特意再次出山,要在宴会上演出。这个消息公布之后,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