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太郎也有些奇怪,他并不排斥杀人,没有像凯他们一样第一次见到血肉横飞的场面就受不了,可现在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太郎蓦然生出一股愧疚感,
“算了,没有我们的话,你连自己的亲人都见不到。”
太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但他知道,伊藤佐野不过是战争下得缩影,那些卷入战争的平民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伊藤佐野走出巷口,这时的他还有些恍惚,直到看到豪宅门口的屋敷犬次郎,这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奔了过去。
“大人!”
“哦,来了,你的兄弟怎么样?”
“他没事!”
屋敷犬次郎眉头一皱,本能的感觉到不对,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摇了摇头,接着道:
“走吧。”
“诶!”
伊藤佐野应了一声,抬脚就走,刚走出一步觉得不妥,停下身来,看着一旁面色阴沉的屋敷犬次郎,顿时尴尬一笑,
“您请,您请。”
“哼!”
小胡子一甩袖子,迈着大步向前走去,伊藤佐野一敲脑袋赶紧跟上,二人本打算直奔雾隐下榻的宾馆,不料刚走出街口,却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二人定睛一看,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松平野树。
“呦!松平中忍,何必亲自过来呢?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屋敷犬次郎嘴上说的客气,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松平野树冷哼一声,没有答话,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伊藤佐野上来辨认。
伊藤佐野远远的就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情绪激动的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也没有注意到这一行人的不对劲。
看到忍者大人示意他上前,伊藤佐野终于迈出了步伐,几个大步走了上去。
伸出枯树般的右手,伊藤佐野摩挲着亲人的脸庞,不禁潸然泪下。
“良太,你说话啊,我是父亲啊,良太!”
见自己儿子没有一丝的反应,伊藤佐野慌了,正如他所说,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在土里了,儿子就是他唯一的念想,如今却……
“不可能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不可能啊……”
伊藤佐野不停呢喃着,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把扑倒在松平野树脚下,
“咚咚咚”,年迈的老者额头上顿时流下了鲜血,凄惨的模样令不少的的驻足,有不明缘由的好心人想要上去搀扶,却被一旁的路人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没看到那个人是雾隐的忍者吗?我跟你说……”
知道缘由之后,那些好心之人也不敢上前了,心中对满头鲜血的老人多了几分怜悯。
“大人,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吧!他对你们没有任何作用啊!”
“咚咚咚”,头颅与地面的碰撞声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如重锤般敲在周围人的心上。
“哼!你不是要与家人团聚吗?怎么,这些不是你的家人吗?”
松平野树畅快的看着狼狈不已的老头,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大……大人……”
伊藤佐野想要争辩什么,但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旁的屋敷犬次郎面色阴沉,在他看来,伊藤佐野是他的人,虽然他无足轻重,但在别人面前像狗一般摇尾乞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松平中忍,你这是什么意思?!”
松平野树看着气急败坏的小胡子,发出了一声冷笑,
“就是有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我心爱的鹤子才会与我分开,哼!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什么意思?当然就是这个意思了,屋敷大人你不会不知道以往的惯例吧。”
确实,之前雾隐来讨要物资时,大名没少为难这些雾隐,甚至会召集一些人来协助雾隐押送物资,实际上就是为恶心雾隐,雾隐们为了报保证情报不被泄露,同时也是报复大名,帮助雾隐押送物资的那些普通人都会被施下幻术,最后会以各种理由死亡或失踪,大名拿这件事也没办法,毕竟人家都说了人是意外没的。
可大名并没有停止这种做法,普通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数字,派人过去就算得不到情报,也要恶心雾隐,这也是为什么屋敷犬次郎一个小小的采买官就敢顶撞雾隐上忍的原因。
“混蛋!我要到辅政大人那儿告你一状!”
“哼!”
松平野树见对方狗急跳墙,也是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周围之人顿时如坠冰窖,冷汗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直面杀意的屋敷犬次郎更是不堪,下身一热,竟又是失禁了,不过比上次好一些,后面没有出来。
“松-平-野-树!”
屋敷犬次郎咬牙切齿看着一脸得意的松平野树,这是他第二次丢人了,上次还好,没多少人知道,这次干脆在大街上,想来明天的新闻必定是他堂堂大名的亲信——屋敷犬次郎大人当街表演失禁。
“坏了!以大名大人的性格,恐怕我……”
想到自己会失去一切的屋敷犬次郎登时双目充血,大吼道:
“等着吧!你们的物资没有了!你们的任务完不成了!哈哈哈!”
松平野树顿时如遭雷击,眼中红光一闪,
“物资,任务,失败,鹤子,鹤子!”
还在狂笑的屋敷犬次郎没有注意松平野树的不对劲,只当是他无计可施,面露得意之色,忽然,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头颅竟是高高的飞了起来。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在路人的脸上,温润的触感令所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伊藤佐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喊:
“不!”
“啊!!!”
人群中像是扔了颗炸弹般,顿时炸开了锅。松平野树好像疯了一般不断屠杀着那些渔民,但不知为何没有对离他最近的伊藤佐野下手。
“啊……啊……啊!!!我的良太!”
伊藤佐野挣扎着爬在了儿子的尸体上,张大着嘴巴感受着怀里逐渐消失的温度,儿子和后辈们的死让这个曾经的武士彻底崩溃了。
“现在如何?感受到我痛苦了吗?啊哈哈哈哈哈!”
见到曾经羞辱自己的老头变成这样,松平野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老家伙!就让我送你和家人团聚吧!”
说罢,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紧闭的双眼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是解脱。
“咚”的一声惊醒了沉醉杀戮的松平野树,看着周围遍地的尸体,他茫然了,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周围的人群都跑光了,用不了多久王都所有的人都会知道雾隐的忍者杀了平民,而他不是被秘密处决,就是要成为叛忍。
“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些家族忍者就可以坐享其成!凭什么我连爱人都无法守护!”
松平野树心下一横,双眼充血,朝着远处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