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听了皇帝的话，有些懵。
“皇上，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能原谅我和大郎篡夺皇位？”
“无所谓，你这么恨我，我隐居山林逍遥快活一生，也未尝不可”
“皇上，如果当时陈瑛把害周乔孩子的幕后主使告诉你是我，皇上会杀了我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你是皇后，大不了我今后对周乔好点，离你远一点”
朱允炆的话，让马灵再次震惊。
马灵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授人于柄，哎，造化弄人，这恐怕都是天意吧，皇上，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为了我的女人们，为了我的孩子们，为了大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皇上，你的女人......也包括我吗？”
“在我得知你和朱允熥勾结，逼迫郭姝害我之后，咱们就恩断义绝，谁也不欠谁的了”
“原来在皇上心中始终都觉得欠灵儿的”
“当然，你知道我变了，我也清楚，我知道欠你的，如果你没有害周乔的孩子，还是原来那个善良的灵儿，我肯定会想尽办法补偿你的，可惜，你眼里容不下她们”
“我原以为，我对皇上很了解，没想到，我对皇上一点都不了解”
“说了这么多，你只说了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什么要让大郎早点登基做皇帝，但你还没说你是什么时候和朱允熥勾结在一起的”
“这些年，你常年居住在青龙山，叔叔知道皇上冷落我，逢年过节都给我送礼物，嘘寒问暖，也一直向我暗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全力支持大郎，那年，皇上御驾亲征安南，走了一年多，朱棣把我们母子抓了当人质，皇上没有救我们母子，反而因为和徐妙锦的私生子铤而走险......”
朱允炆闭着眼，一句话都没说，任由马灵想说什么说什么，不过马灵的话，倒是又勾起了朱允炆对元宵的挂念，元宵，这么多年了，还活着吗？
“从那时起，我便打定了主意，想让大郎早早登基做皇帝”，马灵的话，打断了朱允炆的思绪。
“所以你让朱允熥支持你？”
“朱允熥一直都是支持我和大郎的，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你现在才看明白，太迟了”
“是啊，太迟了，大郎年幼，我也势力单薄，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被朱允熥利用了”
“呼”，马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情中尽是不甘和悔恨。
“皇上，嫔妾想求你一件事情”
“不用求，我不会杀你的，你是大郎和二郎的母亲，杀了你，大郎和二郎就没有娘了”
“不，皇上，嫔妾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嫔妾是想求皇上替嫔妾杀一个人，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谁？”，朱允炆有些震惊，到底是谁让马灵这么恨之入骨。
“白玉林”
“白玉林？”，这个名字，朱允炆感觉听过，却又感到很陌生。
“沫儿肚子里孩子的男人，现在朱允熥身边的红人，白公公”
“什么？白公公是白玉林？”，经过马灵的提醒，朱允炆终于想起白玉林这个人是谁了。
“嗯”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皇上，你别问了，嫔妾只求皇上这一件事，皇上对嫔妾......要杀要剐，嫔妾绝无怨言”
“我刚刚说了，我不会杀你的，你是大郎和二郎的亲娘”
“皇上......”，马灵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今天和朱允炆的谈话，让马灵多年的积怨终于开了一个口子。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的嫉妒心太强，如果不是想独霸皇帝，如果能和周乔，黄瑶他们好好相处，如果.......
可惜，时间不会倒流，‘如果’也仅仅是马灵心中美好的假设。
“白玉林怎么成了白公公？他怎么和朱允熥有关系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当时为了收买沫儿，我通过关系把白玉林这个人调到了桐庐县做了一个小小的知事，桐庐是朱允熥的封地......”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皇上，求你，别问了，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此时的马灵，身体明显在轻微地在颤抖，可见白玉林这个人，马灵有多恨。
为什么？朱允炆很疑惑，但马灵说了，她不想说，以后都会知道的，朱允炆也没必要逼迫马灵。
安静，朱允炆和马灵同时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没有看见马灵的时候，朱允炆恨马灵，可今天晚上说了这么多，朱允炆对马灵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虽然，马灵也是害她的人之一，但关键点不在马灵，而在朱允熥，马灵不过是朱允熥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她也是被朱允熥抓住了弱点，被利用了。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朱允炆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找到阿意，或者，今生都不会和阿意有交集。
正在这时，突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朱允炆顿时警觉起来，这是外面独立团的人给朱允炆的暗号，有人来了。
“谁？”，马灵问道。
“有人来了，我得躲一下”，朱允炆说完，连忙起身，钻进了床后面的帐帘后。
马灵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门便推开了。
来的人是个太监，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
“小山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马灵见到来的人，问道。
叫小山子的人随便鞠了一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嘶，皇太后娘娘，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呢？那些丫鬟婆子都去哪儿了？还有，今天先皇怎么也不闹了呢？”
“小山子，你就是来打听这些事的吗？”
“皇太后娘娘，干爹让我来请皇太后娘娘到梓轩宫一叙”
“哀家今天很累，要早点休息了”，马灵看都没看便回绝道。
“嘶”，小山子眯缝着眼，他能感觉到今天这里不一样，环境不一样，人也不一样了。“皇太后，奴婢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去不去，随你，咱家这就回去回禀白公公”
马灵一句话没说，更没看这个小山子一眼，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