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哑巴在地上写道:吴小姐说,新皇登基,对先皇之前的一些革新有微词,新皇想要遵循以前的祖制。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阿意疑惑地问道。
哑巴写道:我们现在是商人,先皇是鼓励经商,抬高商人的地位,如果遵循祖制,商人的地位会像以前那样地位低下,还有,先皇鼓励发明创造,新皇说都是一些奇淫技巧,不登大雅之堂,还说先皇压制读书人,致使让大明道德崩坏......
“难道皇帝不让人经商了吗?”
不是,吴小姐说,会加大商人的赋税,吴小姐还说,以前先皇分给老百姓的那些土地,可能也会被收回,而且以前那些老百姓的徭役制度有可能也会恢复。
“怎么会这样?”,阿意也傻了,她本来还想着再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便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可现在政策变了,以前那些分到土地的人,也要失去土地了,更别说她还没有自己的土地。
“哑巴,那我们以后怎么办?”,阿意担忧地问道。
哑巴写道:没事,大不了我们以后少挣点钱便是了,放心吧,吴小姐也说了,她会关照我们的,我只是担心,像刘大爷,狗蛋他们,如果把土地再收回去,他们能接受吗?
“去年新皇登基,是大赦天下,给老百姓减赋税,今年又新皇登基,没有大赦天下,反而要收了百姓的土地,这......皇帝和皇帝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哑巴赶紧把手捂在阿意的嘴上,担忧地摇了摇头,在地上写道: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说了,现在北平城里来了很多新皇的心腹,连平安将军都受到了监视。
“你怎么知道的?”,阿意问道。
哑巴写道:吴小姐说的,前几天来的那个大官,其实是新皇身边的太监。
“太监比将军的官还大吗?”
这时候,刘老汉和狗蛋回来了。
狗蛋看到哑巴便说道:“哑巴兄弟,听说糖要涨价了?对咱们有影响吗?”
“什么?糖要涨价?”,阿意震惊地反问道。
“我也是听人这么说的,也不确定”
“哑巴,你听说了吗?”,阿意一脸疑惑地看着哑巴,如果糖涨价的消息是真的,吴小姐肯定会知道,不可能不告诉哑巴。
哑巴现在做的东西,糖是必不可少的,糖涨价对他们的影响很大。
哑巴点点头,在地上写道:我听说了,应该是真的,不过不要紧,我有应对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的鸡蛋糕和雪糕也涨价吗?”,阿意追问道。
哑巴皱着眉头,并未解释。
新皇登基,对读书人的定义,地位回到了先帝前那般受人尊崇,万般皆贫贱,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的排序,再次重新被认定,各行各业全都增加了一成的税赋,却唯有读书人重新享受着朝廷的恩惠,家里只要有一个秀才,税务徭役全免,社会秩序、地位、财富分配要重新回到了朱允炆革新前。
前些天来北平的那个太监,说是来给平安传旨的,其实就是来北平敛财,顺带监视平安的。
这些消息,都是吴玉儿和哑巴说的,吴玉儿的父亲毕竟是北平城的官员,有些消息,肯定会比普通人知道的快一些,消息一些。
本来吴玉儿找哑巴,是想告诉哑巴这段时间的大局势,不要对朝廷涨税的政策说三道四,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
吴玉儿本来还想给哑巴说一说皇帝为什么会如此优待读书人的猜想,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朝廷的每一项政策,对老百姓的生活都会产生重大影响,尤其是现在这个生产方式高度不发达的社会。
几天后,新帝登基和来北平城大官的传闻渐渐散去,人们议论的话题却变成了对先帝朱允炆的讨论,谈论的重点是先帝如何背祖忘宗,擅自修改祖制,致使社会秩序,人心思想,道德崩坏。
对先帝的讨论和批判,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反之,对新帝改回祖制做法的夸赞不绝于耳。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社会舆论,这要得益于朱允炆创办的大明晚报,这几日的大明晚报传到北平,最重要的两个内容,批判先帝朱允炆的革新,让社会礼仪制度崩坏,第二个内容,夸赞新帝改回祖制。
但不管是批判朱允炆革新的文章,还是夸赞新帝的的文章,全都出自一人之手,邹缉。
朱允炆这几天也在偷偷观察人们的细微变化和反应,但凡说新帝好的那些人,清一色的读书人或者是有功名的人,骂先帝的人,也是他们。
至于那些普通老百姓,他们默不作声,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因为不管批判谁夸谁,他们都说不过那些读书人。
到底先帝的政策好还是新帝的政策好,他们心里有数,只是不说而已,因为说了也没什么鸟用,甚至还可能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几日,哑巴特意到街上去逛了一下,发现很多东西都已经开始在无声无息地涨价了。
但涨价并没有引起北平城里老百姓太多的激烈反应,他们对商品的涨价,大多表现的很平淡。
别的东西都在涨价,哑巴却固执地维持鸡蛋糕和雪糕原有的价钱,赋税加了一层,成本加了,哑巴不涨价,挣得少点而已。
虽然鸡蛋糕和雪糕没涨价,但是,哑巴发现,这几日他们店里的生意差了很多,而吴氏糖果铺对鸡蛋糕和雪糕的需求,一点都没受影响。
毕竟两个店的受众消费群体不同。
这一天,阿意蛋糕铺照常营业,每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是刘老汉和狗蛋回到店里的时候,上午收鸡蛋,购买硝石,买糖。
可今天都过了晌午了,也没见刘老汉和狗蛋的身影。
起初哑巴,阿意,刘枣都没当回事,可都到下午了,还不见二人的身影,哑巴有些急了,想去找,却不知道去哪儿找,只能想着回村里去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家或者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