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三人,接到叛军投降让他们撤回的消息后,三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关于朱棣用阴谋蛊惑朝中大臣让皇上削藩,朱棣被迫起兵一事,他们三个也听说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三人吓得半死。
朱允炆登基之初,齐泰黄子澄练子宁三人极力劝说皇上削藩,皇上听从了他们的建议,削藩削出了三年的战争,这后果假如算到他们三个人头上,他们三个人的政治生命,从此就终结了。
幸亏皇上力挽狂澜,打败了叛军,还如此信任他们,让他们去城门监军。
当三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被今天内城发生的事情震惊了。
他们三个家族在宫中的贵妃娘娘,全被赶出了皇宫,这可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虽然她们被赶出皇宫事出有因,可三人不自觉地便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前途联系到了一起,难道皇上真的要拿他们开刀?
皇宫内,显得有些冷清,和以往熙熙攘攘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武英殿内,看着下面跪拜的三人,朱允炆赶紧让三人平身。“三位爱卿,快快平身,小东子,给三位大人看茶”
“遵旨”
“三位爱卿,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不是让你们回来赶紧休息吗?明日还要早朝”
“臣等多谢皇上关心,臣等不辛苦,为皇上分忧,是臣等分内之事,皇上纵览全局,您才是最辛苦的人,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三位爱卿,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三人彼此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齐泰便拱手说道:
“皇上,臣等从内城门返回并进宫面见皇上,是来恭贺皇上打败叛军的,来皇宫的路上,臣看见老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可是皇上,今日这皇宫里,怎么感觉冷冷清清的,连太监丫鬟都少了很多......”
“是吗?朕倒是没觉得”,朱允炆朝武英殿外看了看说道。
他现在哪有心思管宫里热闹不热闹,他在规划大明的未来。
至于说现在的皇宫有些冷清,那是必然的,毕竟原来皇宫里三分之二的人全都被朱允炆赶走了。
热闹一点,谁都喜欢,可身边都是一些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热闹有什么用。
“皇上,臣听说皇上今日直接把周婕妤封为了贵妃娘娘?皇上,这连升三级,不符礼制,皇上要三思啊”
朱允炆一听,顿时眉头紧皱,目光凌厉看着三人。
刚刚朱允炆一直在思考,规划大明的未来,他们三个人的到来,并未多想。
此话一出,朱允炆顿时清醒了许多。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朱允炆不怀疑三个人对他的忠诚,可现在叛军被平定,患难时刻已经过去,现在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思想发生了变化,可能朝中绝大多数的大臣思想都发生了变化。
有外敌一致对外,可外敌被打败后,接下来的就是内斗,各自为自己的利益而斗。
人就是这样,往往可共患难,却不可共享福。
什么皇宫冷清,什么周婕妤连升三级不符礼制,这都是在旁敲侧击朱允炆这个皇帝。叛军刚刚平定,他们就开始谋求自己的利益来了。
不就是淑妃,庄妃,敬妃被赶出皇宫了吗,他们三个不就是你齐泰,黄子澄,练子宁家族的吗?
三个老东西,这是还把朱允炆当成了以前的朱允炆。
“听说?齐泰,你的消息够灵通的,你听谁说的?这个消息你证实了吗?你确定不是谣言吗?你知不知道今日内城叛乱,皆因谣言而起?”
“皇上......”
“行了,别说了,朕知道你们心中的小九九,也知道你们心中在打什么算盘,朕的后宫之事,是朕自己的事情,三位就别多操心了,明日还要早朝,三位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皇上,皇家之事,皆是国事......”
“齐泰,朕是不是给你脸了”,朱允炆顿时暴起,瞪着齐泰。“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朕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是白身,并无官衔,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国事?”
“臣,草民,草民......”
朱允炆转身,给了三个人一个孤傲的背影。
“三位大人,别再惹皇上生气了”,小东子赶紧来到三人跟前,一个劲地使眼色,悄悄地说道。
“臣等告退”
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三人,额头冒汗,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见皇上说话这么霸气,这么直接,身上的气势甚至压得他们三个都有些喘不过气。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皇上截然不同,两个月前,皇上性情大变,开始亲自筹划对付叛军,可皇上对每个人都是客客气气,对不待见的惠妃,对宫中的太监丫鬟,对朝中的大臣,甚至是和朱棣有关联的徐增寿,皇帝也只是禁足而已。
在他们看来,皇帝身上的书生气没变。
可他们忘记了,今日内城叛乱,徐增寿,茹瑺等人,被皇帝用雷霆手段,全部击杀了。茹昭仪硬闯宫门,被小宝斩杀,皇帝不仅没有怪罪,还夸小宝了。
三人退出武英殿,面面相觑,脸色铁青,额头冒汗,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朱允炆本来在筹划大明的未来,想象着大明在自己的带领下,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没想到被他们三个人的到来给打断了。
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旁敲侧击,哪壶不开提哪壶,朱允炆能不生气吗?本来这事朱允炆已经忘记了,让他们三个这么一说,又想起来了。
背叛,谁都不能容忍。只不过作为皇帝的朱允炆和普通人不一样。朱允炆面对的是整个大明,千千万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背叛。
可普通人不一样,也许他们要面对的,仅仅是自己的家人,家人不背叛,就没有背叛。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地位越高,要面对的也越多。
“小东子,朕饿了,去安排晚膳吧”
“遵旨”
小东子退出武英殿,正要去给朱允炆安排晚膳,却被不远处的齐泰,黄子澄和练子宁给拦住了。
“张公公张公公,这是我们三位的一点点心意,不成敬意”
齐泰手中拿着一块玉佩,还有几张银票就往小东子手里塞。
“三位大人,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三位大人如果有用得着杂家的地方,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你这......显得多生分啊”
小东子连忙推脱,可架不住齐泰三人的热情,最后,玉佩和银票都揣进了小东子的怀里。
“张公公,你看,我们三人刚刚回来,对朝中发生的事情还不甚了解,刚刚惹怒了皇上,张公公,以后还劳烦您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
“三位放心,那是自然”
“张公公,你看我们现在......”
“三位大人,现在皇上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决断,做事雷厉风行,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有,皇上现在最恨的事情就是背叛,你们这是在触皇上的霉头啊,皇宫冷清,周贵妃升迁,你们不会不知道什么原因吧?”
“可是也不能......”
齐泰话还没说完,便被练子宁打断,练子宁拱手问道:“张公公说的极是,张公公,你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们问的是三位贵妃的事情吧?”
“张公公聪慧,一猜便中”
“我劝你们放弃幻想,除非三位贵妃能有什么事情做得让皇上开心,否则,还会连累三位大人的前途”
齐泰一听,顿时开心起来,淑妃就是他的一个外甥女,相比较淑妃能不能回宫,他更关心自己的仕途。
齐泰惊喜地问道:“张公公,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官复原职”
“这个杂家可不敢保证,不过依我判断,皇上一定会重新启用齐大人的”
“真的吗?”,齐泰惊讶地看着张公公问道。
“皇上公私分明,齐大人想想曹国公便是,还有,杂家提醒三位大人,今后千万不要再提三位贵妃的事情了,皇上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