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息……”
随着不断深入禁区，徐炎感受到一股特殊的气息浮现。
和摩罗撒的‘界兽之力’有些接近，但又不完全相同。
唯一一样的是，这种特殊的气息会极大地压制神力，在这种环境下，神力几乎得不到补充，战斗起来消耗也会大得惊人。
至于修炼，徐炎没尝试，但根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来看，也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还是‘葬源禁区’边缘，随着不断深入禁区深处，影响会更大。
若是到了禁区最核心的区域内，弱小的神力生命完全无法生存，哪怕是强者，也需要时时刻刻消耗自身的神力，来防止禁区内的这种特殊力量渗透自己的神体。
“这是‘毁灭法则’的气息。”摩罗撒忽然开口。
几人都下意识看向摩罗撒。
徐炎皱眉，反问道：“毁灭法则？”
摩罗撒解释道：“你们神力生命，修炼的是‘混沌法则’，修炼到极致，能凭空创造世界、生命。而‘毁灭法则’，和‘混沌法则’截然相反，彼此对立。在这方世界，修炼‘毁灭法则’的生命极少，我们界兽，便是天生掌握完整的毁灭法则。”
混沌法则、毁灭法则……
徐炎心知，这两大法则，和在宇宙海时期那些空间、时间、金、木、水、火、土、风、光线、雷电等法则完全不同。
这是层次上的差别。
据断东河传承中的信息来看，晋升混沌主宰，其中一条路就是将时、空等十大法则皆尽修炼到圆满，并融合为一体，掌握‘混沌法则’。
——这里的圆满，指的是‘本源’层次的圆满。
十大‘本源’彼此融合而成的混沌法则，本身虽是法则，但境界上却是不逊色于任何的‘道’，难度也同样如此。
在起源大陆上，更多的强者走的是‘道’的路线，并不追求全面，而是在一条路上走到极致，达到远远超越法则的层次。
走‘混沌法则’这条路的，如果没有强大的传承指引，几乎不可能成功。
当然，这两条路并没有强弱之分，只有适合和不适合。
‘混沌法则’在各个方面更为全面，手段均衡，面对任何情况都有应对的能力。
而‘道’的修行者则更加极端，在某一方面拥有更大的优势，全面性则略显不足。
不过，毁灭法则……
徐炎以前就听摩罗撒提起过，却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看来，似乎毁灭法则，和自己之前理解的并不一样？
徐炎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说神力生命无法修炼毁灭法则？但据我所知，似乎有修炼‘毁灭道’的强者。”
“我不知道‘毁灭道’。但如果确定是神力生命修炼的‘道’，那一定和毁灭法则没有任何关系，顶多名字一样。”
摩罗撒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是生命形态和力量本质的不同，除非将神体转化成‘毁灭之体’，否则绝对不可能修炼毁灭法则，就像我们界兽无法修炼你们的混沌法则一样。”
关于‘毁灭道’，徐炎也就知道个名字，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了解也不算多。
尽管对摩罗撒的判断不是十分赞同，但徐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记下这个疑惑。
罗峰忽然问道：“所以，每次界兽出现在起源大陆都会掀起一场浩劫，就是因为这个？”
起源大陆上，关于界兽的传说太多了。
有晋之神王的佐证，其中一些关于‘浩劫’的部分是可以证实的，不仅仅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言。
至少从这些传说来看，界兽和起源大陆的无数生命之间，确实是敌对的关系。
而听了摩罗撒的话，众人才知道，和界兽敌对的并非所有的生命，而是神力生命。
反而是起源大陆那些土着，并不会受到界兽的敌视。
这一点，也得到了摩罗撒的证实：“不错，如果不是我被主人灵魂控制，我确实会在本能的驱使下，攻击所有神力生命。但如果是掌握‘毁灭法则’的生命，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敌意。至于起源大陆的土着是否修炼毁灭法则……我的传承记忆中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要亲眼见过才知道。但从这里的环境来看，受到毁灭法则的影响很大，十有八九，他们就是毁灭法则一侧的生命。”
对于摩罗撒的这个说法，倒也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
虽然没有证据，但从各种线索来推断，可能性确实很大。
“继续深入吧。”徐炎摇了摇头，也没有太在意这些事。
现在才刚刚进入‘葬源禁区’，还处于边缘位置，按照巨阙城附近流传的消息来看，在这里遇到土着的可能性很低。
想要抓几个土着来确认一下情况，至少也得深入到禁区深处。
如果是刚刚来到起源大陆的时候，徐炎是不敢这么冒进的。
那时候，无论是人类族群，还是徐炎自己的实力都不够。
但现在，却可以稍微冒险点。
徐炎虽然只是永恒真神，但战力却不逊色于混沌主宰，哪怕在最危险的禁区，也是有最基本的生存能力的。
至少，万一计划行不通，掩护着众人离开‘葬源禁区’的难度不大。
当然，最理想的情况，自然还是如同预计的那般，界兽确实对土着有某种特殊的‘克制’作用，能帮助人类族群真正在这禁区内立足。
只要没有土着的干扰，改造一小块区域，使之变得适合神力生命生存、修炼，虽然麻烦，但并非做不到。
但如果判断有误，摩罗撒拿那些土着没什么办法，哪怕徐炎再怎么自信，也不会选择在禁区深处多做停留，宁可多花费无数岁月的时间赶路，去往另一处没有土着存在的‘潜渊禁区’。
……
禁区的范围极大，环境也要比外界危险得多。
由于这里的特殊环境，神力一旦消耗，要补充会很麻烦，只能吸收一些恢复神体的宝物，或者由罗峰的小型宇宙吞噬本源慢慢转化。
——徐炎压根没有小型宇宙，北风的体内宇宙则是直接和他的本体共同与外界沟通。
能不受环境影响，吸取本源转化神力的，只剩下罗峰。
当然，北风体内宇宙内的一些真神，也有这个能力。
不过真神的小型宇宙吞噬、转化本源的效率，对徐炎、罗峰等人就起不到什么帮助了。
没有战斗的时候还好，仅仅只需要阻止外界的毁灭气息渗透神体，对神力的消耗并不算太大。
一旦发生战斗，无论胜负，都需要耗费不小的代价恢复神力，如果收获不够大，就是亏本的。
在这种地方，战斗力最强的，反而是天生就与毁灭之力无比亲近的摩罗撒。
界兽王者天生掌握完整的毁灭法则，在这种充斥着强烈毁灭气息的环境中，不但不会有额外的消耗，战斗力还能得到环境的加持，比平时至少高了一个档次。
它麾下的战兽军团也同样如此。
近千头虚空真神层次的战兽，联手之下，借助这里的环境加持，能发挥出相当于永恒真神的战力，而且还不是那种初入永恒真神级别的‘弱者’。
禁区边缘和巨阙城的距离并不算远，经常能遇到从巨阙城出发，进入禁区探索的队伍。
这些强者很多都是从起源大陆各地赶来，接下了巨阙城的探索、杀敌任务，深入葬源禁区深处，给躲藏在这里的土着找麻烦，尽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
并不一定是追求杀死土着，破坏他们的生存环境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神力生命和土着之间的战争，动辄以亿万轮回纪元计算，双方都有着足够的耐心一点点积累优势，直到优势足够大的时候，才会全力出击，一举奠定某处区域战场的胜局。
而这些被巨阙城的悬赏任务吸引，来自起源大陆各地的强者们，他们的性命，在神力阵营高层看来并不值钱。
哪怕死上几千亿个虚空真神，他们也不在乎。
反正只要有三千维度宇宙海在，总会有远远不断的虚空真神闯过轮回，抵达起源大陆。
也会有数量更多的‘高质量灵魂’在起源大陆转世，在起源大陆发达的修炼传承培养下晋升为强者。
若是能在和土着漫长的拉锯战中，有极个别的强者在生死间得到突破的机缘，诞生几个混沌主宰甚至是神王，那对整个神力生命阵营来说，就算是赚大了。
——神力生命阵营之间，这些大势力彼此间的争斗也不少，但在消灭土着这一点上，倒是都有一致的利益。
哪怕神力生命已经占据了起源大陆超过八成半的疆域，但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地盘太多了。
被土着占据的那一成多疆域，也足以容纳数个神国、宗门了。
为了吸引起源大陆的独行强者前来当炮灰，各个势力出手也算大方，源晶、至宝、天材地宝，乃至于威能无比可怕的特殊密宝等等，只要能立下足够的功劳，一切都应有尽有。
和灭掉土着、占据一块广袤的疆域比起来，区区一些源晶和宝物，连零头都算不上。
但这些对于超级势力来说不值一提的资源，对起源大陆上的独行强者来说却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足以让他们为之拼命。
巨额的悬赏之下，汇聚在巨阙城的强者数量极为惊人，不断有人从起源大陆各地而来，接下悬赏任务，组成临时的队伍，进入葬源禁区深处。
徐炎不想招惹麻烦，摩罗撒和它的战兽，可是散发着强烈的毁灭气息，在其它神力生命强者眼里，就好像黑暗中的灯光一般醒目。
每当察觉到有来自巨阙城的队伍出现在附近时，徐炎都会指挥着队伍远远避开，不和他们做任何交流。
“老师，不抓几个人问问情况么？”
连着避开几支队伍之后，北风有些忍耐不住，跃跃欲试道：“而且那些从禁区里出来的，身上说不定就有不少的宝物和战利品。”
从洛河山谷出发，这一路迁移的旅途上，人类族群可没少为了钱财而对路上遇到的势力展开杀戮。
劫掠，比安安稳稳地发展，来钱要快得太多了。
得到了甜头，族群的每一个人，都变得侵略性极强，天天就想着去哪抢一把。
北风的建议，说是要‘问问情况’，实际上还是看上了那些人的财富。
从巨阙城向葬源禁区前进的那些队伍身上未必有什么油水。
但从葬源禁区返回的那些队伍，身上大概率是有一些收获的。
无论是禁区内的天材地宝，还是从土着手上缴获的战利品，在巨阙城内都是有大势力长期高价收购的。
“别做多余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土着，想办法抓几个研究一下，不要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徐炎警告了一句，神识却是早已放到了最大，随时监控着周围的环境。
配合‘炎魔锁’的领域，即便是一般混沌主宰的探查范围都没有徐炎远。
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忽然，徐炎察觉到，在自己的领域边缘，出现了一股十分特殊的气息。
这股气息很驳杂，数十个不同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支队伍，但并不强大，其中最强的，也就永恒真神的层次，甚至还有一多半仅仅只有真神层次。
然而，让徐炎在意的是，这支队伍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给徐炎的感觉，有些类似于摩罗撒。
不对！
更准确地说，是类似于摩罗撒孕育出的战兽！
那种倾向于‘毁灭’的力量，远远没有摩罗撒这么纯粹、强大，但散发出的‘味道’，却是一模一样！
这么多人，在这葬源禁区靠近深处的位置，又这么‘弱小’，莫非，是起源大陆的土着？
徐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即对北风、罗峰传音道：“注意，有一支疑似土着的队伍！我们靠近过去，准备动手！”
“注意，千万不要放跑了对方！一定要抓活的！”
罗峰、北风都是眼睛一亮。
进入葬源禁区这么多天，终于有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