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之前是做什么的？”燕赤霞皱眉。
“小神本名林志。死后被阎君秦广王在一殿武状元选出来。在平原县做几十年土地，薄有功绩，上天知道这莽山不净，妖物众多，便派我到这里做山神，予以镇压。”那山神侃侃而谈道。
“你也知道，莽山不净？”燕赤霞牛眼一瞪，脾气上来喝道：“周围的人都快被妖怪祸害光了，你这山神干什么吃的？”
那林山神貌似很畏惧燕赤霞这脾气火爆的猛张飞，叫苦不迭道：“此地的妖物已成气候，积重难返。不说别的，光是柳姥姥为首的莽山三友，小神就吃尽苦头。加上此地人烟稀少，愿力更少，小神的山神庙都年久失修，香火几近断绝啊。”
燕赤霞怒喝道：“这能怪谁？你身为山神，护佑不了一方，任由妖物横行，鬼才信你！你越是不管，香火就越弱，周而复始，你还有什么神力？”
林山神面红耳赤，不敢多说。
燕赤霞语气和缓一下：“就算那柳姥姥实力高强，你神力微弱，搞不定妖物，可以向上的城隍请求援兵啊。你的上司应该是金陵城隍吧？”
林山神哀叹一声：“大侠有所不知。这年头天下大乱，妖孽丛生，城隍老人家精力、兵力有限，也管不得这许多。我打了几次报告，都被打回来，责令我守土一方而已。”
陈冲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林山神。
这林山神说的一些，可能是真的。比如柳姥姥，修炼千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才到任几十年，他的历届前任都有责任。
但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莽山妖物横行、藏污纳垢，变成罪恶渊薮，要说这林山神没有责任？那是放屁！
就算他没有与妖物沆瀣一气，至少也是放任纵容。
现实中，这种例子还少么？
林山神一番大倒苦水，燕赤霞倒也不好再责骂，毕竟这山神不归他管，能让他骂一顿还不还口，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燕赤霞冷哼一声：“既然你管不了，我们替你收拾那柳姥姥！说吧，那柳姥姥到底是什么东西？盘踞何处？”
林山神听说这些人，都是来收拾柳姥姥的，眼波一闪，精神振奋道：“小神早就听过燕大侠纵横天下的除妖威名。想必您老人家一出手，那柳姥姥必然伏诛。这柳姥姥，本体在莽山山顶之上。”
燕赤霞勃然作色道：“那山顶之上，不是你的山神庙么？”
林山神苦笑一声：“正是！小神赴任之时，已经被柳姥姥占据，小神与她争斗，却被打得遍体鳞伤，只好逃遁到这兰若寺周围，暂时栖身。”
燕赤霞与陈冲对视一眼，一脸无语。
正牌山神，都被柳姥姥打成丧家之犬，连自己的香火根基都回不去，只能暂时留在兰若寺周围栖身。这神祗当得真够凄惨的。
“那柳姥姥的修为到底多深？”
“至少人仙一转。实力深不可测。”
“她手下的妖物有多少？”
“整个莽山，都是她的地盘，上千妖物均奉她为主。手下最亲卫的，是过百摄魂罗刹鬼女，实力都有鬼仙以上境界！”林山神低声道。
众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鬼仙？过百？”胖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打得过？”
“你知道柳姥姥如何控制这些罗刹鬼女？”陈冲直视林山神。
林山神沉吟了一下：“据小神所知，柳姥姥将这些罗刹鬼女的尸骨和一缕神魂埋在她的柳树本体之下，盘根错节。凡是有罗刹鬼女违逆她的命令，她便让其神魂俱灭！故而罗刹鬼女人人甘与为其作伥，无人敢于反抗。”
“她可有什么弱点？”燕赤霞面色一沉。
柳姥姥人仙一转，他燕赤霞才鬼仙三转，冲上去也是输多赢少，凶多吉少！
只能智取。
林山神整好以暇：“小神多方打听，却没有任何消息。柳姥姥极其神秘，从来无人见她出手。她只要出手，见者必死无疑！”
“没有弱点，那岂不碉堡了？我们还打个屁啊？”胖子目瞪口呆。
“没有弱点，倒也未必”林山神沉吟道：“小神倒是有一个线索”
“快说！”
“这位柳姥姥，平素一人不信，一人不靠，唯独对罗刹鬼女的首领聂小倩十分信任，倚重为心腹。”林山神眼神一亮道：“如果能得到聂小倩的帮助，定然能知道柳姥姥的弱点。”
“聂小倩何在？”燕赤霞厉声道。
“这就难说了。”林山神皱眉道：“她乃是柳姥姥心腹，小神跟她也说不上话。”
陈冲笑笑，问道：“罗刹鬼女是什么？”
“罗刹鬼女是柳姥姥的心腹婢女，也是替柳姥姥吸人生魂的鬼女。”林山神神神秘秘道：“周围百里之内，到处都有罗刹鬼女害人的传说。她们最喜欢变成漂亮女子，接近年轻男子，害死之后，将人心精血献给柳姥姥。那聂小倩便是她们的首领，害人无往不利。”
陈冲皱起眉头。
果然，聂小倩此时似乎已经迷失了本性，成为了柳姥姥手下的罗刹鬼女首领。难怪自己在画中与她相见时，会感受到致命的杀气。
“我等要收拾柳姥姥，必须先找到聂小倩？”燕赤霞冷哼道。
林山神抬头一看，面色大惊道：“此地为何有聂小倩的画壁？”
他一指那后室中的画壁，惊呼起来：“这就是聂小倩啊。她怎么会在这画里？”
“此画，是在下带来的”宁采臣傲然道：“小倩托梦与我，求我来救她，脱离苦海。”
山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向宁采臣连连拱手：“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既然如此，公子若能入这画壁，与聂小倩姑娘相会，便可打探出柳姥姥的弱点，轻易可破柳姥姥！”
听到山神的恭维，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宁采臣冷笑傲然道：“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在这里面壁，冥想入画，与小倩相会，问个清楚明白！”
燕赤霞将信将疑，一脸狐疑看着宁采臣。
陈冲笑而不语。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