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乔一路轻装从简,做的是行走商人打扮,在一众等着入城的商队中间并不突兀。
眼下金国使臣即将入京,所有的行人商贩都让到了一边去,把中间的道路空出来。
金国的队伍是由明王带领着回来的,这次明王去西北,虽然战场没上还瞎指挥,可到底把这去战场的经历给刷到了,以后说起来他也是去过战场的王爷,而这一次使臣来盛京的队伍还是他全权主理,功劳可见。
明王身后跟着齐家军,齐少羽也跟着回来了,毕竟还得护送明王不是?
明王身侧并驾齐驱的是金国的女将军,也就是那位公主赫渺渺,叠字的名字听着像是小姑娘,可这位公主却一点儿都不小。
便是年纪就已经是二十七岁了,身体也比一般的女子强壮,便是瘦弱的男子都比不上,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立体,目光如炬,带着杀气。
一身皮质的骑装,身上挂着五彩的串珠做装饰,腰间憋着金国弯刀和短匕,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好招惹的气息。
别看这位公主的容貌能吓到男人后退,可人家迄今为止成亲六次,死了三个驸马,两个残废,一个月前才娶了第六位驸马,不过按照前面那些人的下场,这位驸马能熬到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驸马并非是死了一个再来另一个,而是可以如夏朝男子纳妾一般同时存在,这位公主除了有名分的驸马,还有男宠和男侍,风流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沈锦乔以前也在书中看到过这些与夏国完全相悖的风俗,不过金国这位公主绝对是沈锦乔见过的最让人惊奇的。
她不是置喙金国的民风,便是民风开放,开放到了这位公主这样的地步,那不叫开放,叫放荡且无耻吧?
好在这次来和亲的不是这位公主,不然......不能想,想想就受不了。
沈锦乔目光缓缓往后,金国的士兵普遍身材壮硕,看起来野蛮,个个都带着一身煞气,一看就是打仗的好手。
也是,这金国的人要是不蛮横,西北也不至于连年大战小战不断。
金国的士兵中间有一红色纱幔缠绕的车撵,这轻纱曼舞,金珠铃铛,想来就是那金国的第一美人了。
沈锦乔带着幂离在人群中看着金国的队伍,想着些不相干的胡思乱想。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是正中间的城门开了。
周围的人立刻热闹起来:“居然打开了中间的城门,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仪仗?他出来迎接金国使臣?”
“不是吧,这金国打了败仗,哪儿值得太子殿下迎接?”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不还有金国第一美人儿吗?听说那是可以跟太子妃一较高下的美人儿,而且金国来的,开放又风骚,是男人都顶不住,太子殿下至今就太子妃一人,若是把这金国第一美人也收了,啧啧,想想都让人羡慕。”
“嗤,你有什么资格羡慕?太子殿下才有此福气,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说得好像你有资格似的,还不是跟老子一样?”
“行了吧你,别说了,快看,太子殿下的轿撵出来了。”
金色的轿撵,雕龙画柱,飞凤盘旋,华丽的仪仗,一眼可见的尊贵奢华,确实是太子殿下无疑了。
太子金撵出来,明王等人不得不下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周围百姓也跟着跪下。
倒是那金国人却不跪,只是从马背上下来,等一身华服的太子从金撵上下来,赫渺渺才伸手放在肩头弯腰:“夏国太子。”
身后的马车被缓缓拉到赫渺渺身后不远,纱幔飞舞,香味飘散,一道妖娆妩媚的声音宛若含着云雾浓情般勾人:“奴家给太子殿下见礼。”
这妖媚入骨的声音,听得周围的男人瞬间骨头都酥软,眼睛圆瞪恨不能看穿那纱幔,看一看那车中坐的是什么绝色尤物。
赫渺渺将周围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蔑的笑了,用金国语言说了一句:“一群下贱的玩意儿。”
倒是看向太子殿下的时候,眼里有着异样的光彩,赫渺渺的男人不少,容貌出色的也不少,本以为明王已经够让她惊艳了,没想到这太子更是让人惊艳,只是可惜了,这样的绝色却很棘手,不是她能随意赏玩的。
“夏国太子,这是乌尔纱,我们金国最美丽的女人,特意献给你的。”
太子目光冷淡的扫过赫渺渺然后落在明王身上:“明王不把金国的人带去安置,堵在这里做什么?”
明王一顿,表情不愉:“不是太子要亲自迎接,若非如此,我们早就进去了。”
太子点头:“也是,既然已经迟了,那就不妨再迟些。”
说完太子一拂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明王看着太子走向乌尔纱的马车,顿时讽刺的笑了,装什么清高?还不是心思龌龊。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太子是朝那什么金国第一美人去的,可只有沈锦乔觉得不是。
她就在这个方向,她不确定太子殿下是为自己而来,但绝对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太子殿下心性坚毅,怎么可能为女色失了原则?
一个传说中的金国美人就算再美,那也是战败国送来的东西,哪儿值得堂堂大夏皇朝太子之尊亲自迎接?
虽然刚刚在听到那女人声音的时候沈锦乔也被勾了一下,觉得这女人确实妖娆,但是也仅此而已。
眼看着太子殿下越过了马车朝这边走来,沈锦乔翻身下马,摘下幂离,周围百姓惊讶的目光她都仿佛察觉不到了,她只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太子殿下。
沈锦乔没有行礼,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微微歪头浅浅一笑,他一袭华服耀眼,身后雕龙华帐,无尽奢华,她一身布衣朴素,身后市井百姓,人间烟火。
两人之间泾渭分明,天差地别,可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存在,只有彼此。
分别足足一个月,如何不思念?如何不煎熬?见到了,这心情又如何压抑得住?
“阿执,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