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越抱得太紧,紊卜本来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离紊卜最近的赫连越第一时间就闻到了血腥味。
当即赫连越酒醒了大半。
“你受伤了?”赫连越放开紊卜,抓起了紊卜的手腕。
橘色的烛光下,渗在青衣上的血迹特别扎眼。
而赫连越抓的位置真是伤口最多的地方之一,疼得紊卜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爷,你先放手。”肉体凡胎就是这么脆弱,一点小伤都会让你抓狂。
没了记忆的紊卜还是第一次这么痛。
更恼火的是,赫连越抓她小臂的那只手用了蛮力,她现在疼得恨不得反手一巴掌打过去。
赫连越全神贯注的情况下,自然听力惊人,在紊卜吸气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异样了。
听到紊卜发话后才后知后觉的撒手。
“青衣……本王……我……”赫连越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意外的有些反差萌。
但紊卜只是紊卜,不是洛青衣。
“多亏王爷了,本来还怕自己的药粉会失效,现在倒是能尽快把它们用完了。”
想到洛青衣因他而受的那些苦,而今赫连越却一脸无辜的站在这儿,紊卜忍不住呛了赫连越几句。
“疼不疼……”赫连越担忧的神色快滴出水来了。
“……”不知道是自己灵魂衰微,以致有了更丰富的情绪,还是自己受了洛青衣的影响。
明明她想直接漠视赫连越,却总是会替洛青衣感到不公,以致忍不住想让赫连越吃瘪。
虽然赫连越什么也没有做错。
错的只是采歌……
想到采歌,紊卜神色暗了暗。
单从洛青衣不完全的记忆,她并不能清楚的知道采歌有什么计谋。
但绝对跟她的记忆金叶有关。
赫连越见紊卜久久不说话,以为是疼得厉害,他旋即抬起手想要轻捧她的手。
但下一秒又似想到什么,满脸恐惧,似乎眼前人下一秒就要消逝般。
“青衣……我碰了你……我……”说着赫连越眼眶都湿润了,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的手。
紊卜愣了一秒,随后才反应过来,一旦与赫连越肌肤相碰,那个人就会中毒而亡。
“无碍,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
说着紊卜从隔间拿出药箱,撸上衣袖,继续换药。
刚换好的啊……
紊卜有些气结。
她的情绪好像越来越多了。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她自己都感觉得到。
比如她会生闷气,会害怕,会动歪脑筋让别人吃瘪……
这样挺好的,至少活得很真实。
赫连越颤抖着身子挪步到桌子前,“青衣……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青衣……都怪我,都怪我……”
说着赫连越眼泪簌簌下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以前青衣一直出现在他能感知到的地方,他便习以为常。
直到一个月前青衣安详躺在冰冷的黑棺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洛青衣早已成了他的一部分。
“放心吧,”看威风凛凛的王爷因为害怕洛青衣又一次死去变成泪人,紊卜一时间忍不住出口安慰他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次我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