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池怒了，但他却还是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直都会关注他精神力的沈婳，都没有察觉。
过去的姜砚池，被惹到，动了怒，定会直接发泄。
如今的他，学会了克制。
不是因为其他，他只是不想让沈婳担心。
比如此刻，他明明怒意翻滚，杀气腾腾，却还是能够表现得沉默、高冷。
一如平时情绪稳定时的模样。
“哼！我帮了你，你却不谢我？果然忘恩负义！”
姜砚池接着阿史那曜刚才的话茬儿，冷冷地毒舌着。
阿史那曜：……帮？
把他打晕，又泼他一脸油腻粘稠的茶汤？
这也叫帮？
姜二十一这厮，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忘恩负义”。
果然是个疯子，脑子、嘴巴都不正常。
“我没求你帮我！”
本不欲理睬姜砚池，因为阿史那曜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姜砚池。
在阿史那曜看来，姜砚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跟个注定要死的人计较什么？
只是，姜二十一这厮的嘴脸实在可恶。
倨傲狂妄、目空一切，嘴巴却还欠儿欠儿的，将阿史那曜禁不住就想到了早些年的质子生涯。
姜砚池、沈继不只是与他并列“京城三害”的纨绔，更是早些年他“卑微”的见证者。
所以，明明是一起长大的“兄弟”，阿史那曜对这两人却毫无感情。
对待沈继，阿史那曜可以毫不留情的利用，一旦舍弃了，也是毫不迟疑地杀死。
对姜砚池呢，亦是如此。
发现这人挡了他的路，还对他诸多不敬，阿史那曜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杀死这个疯子！
此刻，阿史那曜还没有想好具体的计划，可心里已经认定姜砚池是个死人。
面对他讨人嫌的模样，阿史那曜也不想再忍。
“你若是需要这样的‘帮助’，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
“姜砚池，我没有和你计较，不是我怕了你，而是看在公主殿下的份儿上。”
说到了公主殿下，阿史那曜这才想到现场还有一个人。
他转过头，看向沈婳，微微一笑，摆出了他最俊美、最有魅力的表情，试图对沈婳来一波颜值暴击。
沈婳：……
略沉默。
还是姜砚池，嗤笑一声，“阿史那曜，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个样子非常好看？”
“呵呵，你这帅帐若是没有镜子，大可撒泡尿自己照一照。”
姜砚池这人绝对是个超级矛盾体。
平常时候，他大多都是沉默的、冰冷的、高傲的，说句惜字如金都不夸张。
可若是到了某些时候，他一旦张了嘴，对人进行其言语攻击，那一张毒舌，犀利、毒辣，字字句句如同刀锋，只把对手弄得要么憋屈愤懑，要么鲜血淋漓。
比如此刻，姜砚池就火力全开。
三十七度的嘴，吐出来的都是扎心的冰棱子。
阿史那曜本就不愿容忍姜砚池，此刻被他直接辱骂，再也控制不住。
只是，还不等阿史那曜发作，就又听姜砚池啧啧有声的嘲笑：“一脸的茶汤，油乎乎、黏腻腻，某人居然还顶着这幅尊容上演‘孔雀开屏’？”
“哦对了，说到孔雀开屏，阿史那曜你见过孔雀开屏吗？正面看，确实是好看，可背面，确实一个光秃秃的屁股！”
姜砚池怼其情敌，真的是不留半点情面。
说出的话，句句淬毒。
阿史那曜的脸，仿佛中了毒，先是发青，接着就是漆黑一片。
他不只是恼恨，还有羞愤——该死的，只顾着向沈婳展现自己，却真的忘了，如今的他，形容一定非常狼狈。
阿史那曜不沉迷情爱，却不是傻子。
况且，他常年混迹青楼妓馆，他手底下的暗探，就有几个色艺双全的花魁。
所以，他是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的。
他更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去达成某个目的。
阿史那曜不吹嘘自己的容貌，可也从未有过什么“美不自知”。
开玩笑，就像姜砚池骂的那般，就算家里没有镜子，也该有尿啊。
照一照，就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美与丑，或许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但极致的美与丑，却是确定的，而阿史那曜只要撇开胡人的身份，就是毫无争议的极致美男子。
所以，一直以来，阿史那曜都知道自己的这个特长，必要的时候，他都会善加利用。
然而，这一次，非但没能成功，还、还丢了脸。
好个姜砚池，真真该死。
这股杀意，一闪而逝，却还是被沈婳捕捉到了。
刚才沈婳就发现了一抹杀意，她还误以为阿史那曜是古代医闹，想要来个恩将仇报，以绝后患。
但，这会儿又在阿史那曜身上感受到杀意，而阿史那曜正在跟姜砚池斗嘴……这一抹杀意的目标，不言而喻啊。
“阿史那曜想杀姜三七？为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姜三七的毒舌？好吧，上位者的尊严却是不容冒犯，但阿史那曜与姜三七不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还有就是在阶级上，阿史那曜和姜三七也都是贵人啊。
“还是说，阿史那曜记恨姜三七将他打晕、泼他茶汤的事儿？”
沈婳的大脑飞快运转，诸多猜测相继涌现。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其结果就是，阿史那曜真的记恨姜砚池，并想要杀死他。
“好！非常好！原本还想着再与你合作几次，好让利州有个成长、发展的时间，不成想你竟是如此心胸狭隘的小人。你要杀姜三七？那就是与我结了死仇！”
沈婳已经认定姜砚池是自己的伴侣，自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他。
当然，沈婳知道，依着姜砚池的能力，也不会有人能够轻易杀死他。
但，姜砚池的能力高低，与沈婳对他的关心并不冲突。
“要不，下次给阿史那曜‘治病’的时候，趁机做些什么？”
这还是离开末世、来到这方架空的王朝后，沈婳第一次生出了杀心。
不是被动迎战，而是主动出击。
为此，她甚至动用上了自己的压箱底绝技——精神力。
是的，精神力不但能够救人，也能够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