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凰被清风带了下去。
淑妃回过神来，起初想不通扶凰为何替她出头，再到看见皇上出现，她更是震惊。
大抵是做贼心虚，梦魇一事败露，她一直担心见到皇上，就怕他问罪。
如今皇上真的驾临，却一句话都不说，她顿时觉得气氛压抑极了。
隐约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她不知道墨北妖在看什么，更猜不透墨北妖的心思。
她不敢动，不敢吱声，担心吵了皇上……
“听说今个太后去了风华宫。”一直沉默不语的墨北妖忽然开了口。
淑妃一个激灵，连忙行礼，“好像是，臣妾也听说了，皇上别在院里站着了，进宫坐坐吧。”
墨北妖一脸高深莫测，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看了看身侧的云清染，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往殿内走去。
云清染起初是反抗的，有点不自然。
你说你走路就走路呗，你拉我干嘛？
墨北妖似是想到了她会挣脱，力道变的很大，没给云清染任何反抗的余地。
淑妃亲眼看着两人手牵手，肩并肩的进了殿内，心里不是滋味。
她踌躇在宫外，始终不敢踏进去，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进了殿。
墨北妖坐在椅子上，他指了指身边，示意云清染坐下。
云清染很是无奈，还是乖乖坐下。
淑妃站着。
芷心在门外。
也不知道墨北妖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未遣退芷心。
“淑妃，你可有什么要对朕说的？”
淑妃一时愣住，原以为，皇上会问她今天唤清妃前来做什么，可是皇上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淑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是想问臣妾为什么让清妃妹妹来长和苑吗？皇上明察，臣妾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清妃妹妹过来陪臣妾歇一会儿。”
“不是这件事。”墨北妖脸色平静，毫无情绪。
淑妃手指绞着裙摆，不是这件事？
除此之外——
她能够让墨北妖质问的事，还有什么？
墨北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知道朕为何亲自将你接回宫中吗？”
淑妃颤了颤身体，“臣妾不知。”
“没人比你更清楚。”
淑妃吓的哆嗦了一下。
墨北妖冷酷如冰的音色飘出，“是谁告诉你，朕有梦魇的？”
淑妃面色忽地变白，她茫然的望着墨北妖，“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听不懂？很好。”墨北妖站起身，显然对淑妃极没耐心，“来人！把淑妃拖下去，削去妃位，赐……”
“皇上！”淑妃跪着朝墨北妖爬过去。
墨北妖低头看她。
淑妃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敢碰他，“皇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这个道理，臣妾始终都明白。可既然皇上要问罪臣妾，总得让臣妾死的明白点。”
“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梦魇的事，朕就拿你没办法？淑妃，你和墨千尘在一块久了，怕是也学会他的那些招数了。朕要杀一个人，不管她承不承认，朕都会杀！所以，你的死不承认，在朕这里，不管用。”
淑妃指尖陷入掌心，原来这一招，对皇上竟是这么无用。
“是因为她么？”
她劈手指向云清染。
云清染觉得莫名其妙。
“皇上，你为了一个巫蛊国的和亲公主，下令诛杀后宫嫔妃，先是惠妃，再是婉嫔、楚美人，就连德妃都被废黜了，现在，连臣妾都不能幸免，皇上可有想过做这些事的后果？您是要将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么！”
墨北妖狭长的眸光泛着幽冷的寒意，“叶凌音，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
淑妃苍白着唇，颤了颤，“……什么事？”
“惠妃死于冷宫，不是自尽，而是你暗中给她下了血蛊。风若乃是清风的部下，因为爱慕惠妃，所以你在秋猎时，指使风若，借刀杀人，想要杀了云清染。
楚美人受了你的教唆针对云清染，害人害己。
你和墨千尘的事情，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
朕将你从宗人府带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朕相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两天，朕没有驾临长和苑问你梦魇的事，你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朕在梦魇里见到的人，不是你！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还要朕说的再清楚点吗？”
淑妃使劲摇着头，“不，我没有，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墨北妖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背后的那个人，确实谋略高深，知道朕的梦魇，所以让你抓住这一点。”
淑妃整个人惶恐的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以为打死不承认，墨北妖就拿她没辙。
可到头来发现，墨北妖不再执意从她口中问出一个答案。
“叶凌音，朕说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你死一万次！但朕没有杀你，是因为你是丞相之女。你的父亲，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虽然私底下的为人不怎么样，但丞相的为官能力，毋庸置疑。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从头到尾，把所有主意都打在云清染身上。”
“所以，为了云清染，皇上必须让臣妾去死？”
“你说呢？”
“呵。”淑妃惨笑一声，“我还在想，以皇上的脾性，就算知道我利用梦魇一事骗了您，您看在父亲这么多年在朝尽心尽力辅佐您的份上，也不至于把我赐死。可没想到，到头来，你终究对我起了杀心。”
墨北妖叫了人来，将淑妃幽禁长和苑，赐死。
“皇上。”淑妃唤住墨北妖，“皇上难道就不想问问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么？”
“即便你说出那个人是谁，朕也不可能赦免你。”
若不赦免，以叶凌音的脾气，绝不会说。
“呵呵，那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墨千尘的事的？”
“你进宫之前。”
叶凌音面色变的很是难看，不甘心的问，“皇上心里可有一丝一毫的难受过？自己的女人，心里有着别的男人。”
墨北妖侧目看她。
眼神凉的让叶凌音觉得，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