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似乎没做什么, 一年就过去了。
回头想想, 席念总觉得是在荒废人生,有点过意不去。
把这个想法一说, 沉斯瞪眼,挠席念痒痒,直把她挠到求饶才放手。
“你今年到底做了多少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席念摇头, “算一算, 除了买房、出差、翻译这几件比较大的事情外, 真的没做什么。”
她的表情很认真,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回想这一年做了什么, 给出的结果却让沉斯只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傻瓜, 按你这样的算法, 我今年除了拍戏,什么都没做。”
“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啊。”席念笑着凑上去在他唇边偷亲一口,“和我恋爱不算最重要的事吗?”
“当然!”沉斯顺势而上, 按住席念的后脑勺, 一个结结实实的舌吻,顺理成章地勾起成人夜晚的火花。
两人吻得火热, 衣服脱得只剩最后一件, 就差临门一脚, 门外响起亚斯的惊天大哭声, “嗷你又欺负宝宝嗷嗷嗷, 宝宝要去找……”
“死心吧,人家忙着造真正的宝宝,才不管你。”
饕餮的风凉话说得越来越顺溜,打击亚斯的同时,还拉了一波仇恨。
——自己的仇恨。
忙着造真正宝宝的两人:“……”
再好的气氛,也被两个活宝闹光。
两人重新穿好衣服,开门去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之前的经验来看,基本又是围绕食物展开的第五位次数战斗,并且99.9%的概率是亚斯输。
门刚一拉开,辛苦迈着小短腿爬上楼梯的亚斯眼尖地看到铲屎官的身影,发出一声委屈的“嗷呜”,变成原形小团子,“咻”地飞扑进席念怀里大哭:“嗷嗷嗷……”他又欺负宝宝!
席念熟练地抱着亚斯顺毛,冲饕餮投去一个“你怎么又欺负他”的无奈眼神,“你们俩又怎么了?”
口口声声大冬天怕冷不肯出门不肯逛街不肯穿棉袄,非要穿着一身骚紫衬衫在24小时空调间里蹦跶的神兽大人,竟意外地换了件粉色衬衫。
看起来更骚包了。
乍一眼看去,席念差点误会某神兽的性别,“咳,怎么换粉色衬衫了?”
“还说。”饕餮冷哼了一声又一声,显然十分不开心,“要不是这只狼崽子在我的衬衫上倒了杯黏糊糊的蜂蜜牛奶咖啡,用了五个清洁术还觉得膈应,我能换衣服吗?”
蜂蜜牛奶咖啡?
席念无法想象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味道,更无法想象这100%荼毒味觉的食物是怎么出现在他们家的,“亚斯?”
躲在席念怀里的亚斯四脚朝天,翻白眼,吐舌头,露肚皮,装死。
席念用力地挠挠他柔软的肚皮,换来亚斯翻来滚去的嘻嘻笑,她也就不问了,反正肯定是亚斯故意整饕餮的。
“你要是不喜欢这件粉色衬衫,去问阿斯要一件吧。”
饕餮和沉斯两人都是偏精瘦的类型,饕餮是实实在在的八块腹肌,看着没肉,其实每一块肌肉严严实实地藏在衬衫底下。
不过他的肌肉很奇怪,要是哪一天东西吃少了,还能少两块。
沉斯相反,他骨架偏大,穿上衣服看起来十分有型,就是个标准的衣架子。衣服一脱,完全暴露他是只脱衣没肉白斩鸡的事实。
哪怕因为某些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坚持锻炼,总因为拍戏、赖床等原因无法天天坚持,到现在也没锻炼出几块肌肉,薄薄一层是极限。
饕餮比沉斯更高大些,沉斯近来买了不少宽松款和大尺寸的衣服,应该是可以穿的。
“没事。”饕餮挥挥手,反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吮指原味鸡津津有味地啃,“衣服就不必了,再给我买点这个。”
本来就是临睡时间,席念从卧室出来,身上既没戴手表,也没带手机,回头问沉斯:“阿斯,几点了?”
“十点半,不用想了,这个点没有外卖。”
沉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怨念和幸灾乐祸。
饕餮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打扰两人恩恩爱爱了么?秀恩爱,分得快!
单身饕餮转头往客厅一坐,大爷地翘起二郎腿,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入二楼,“去不去买?”
沉斯冷着脸拒绝:“不去!”
饕餮又问:“去不去?”
沉斯愉快地在床上打滚,“说不去,就不去!”
饕餮吃完一块,慢条斯理地用法术洗手,出口的话让沉斯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本君要是吃不饱,晚上看见听见点什么,那可就不受控制了。”
席念:“……”
沉斯黑着脸,分分钟换衣服,拿上车钥匙走人。
反手把门关得砰砰响,足以显示出大晚上好事做到一半被硬生生打断,还要给打断好事的罪魁祸首出去买夜宵的男人有多痛恨这一行为。
如果不是实在打不过,席念毫不怀疑沉斯能一个麻袋套住饕餮,在他脑袋上打出七八个大包,再来点特制辣椒水。
或许还会冷笑着给他戴个绿帽子:)
门外,引擎声渐渐远去。
席念抱着亚斯在沙发上坐下,“干嘛故意折腾他?”
“心疼了?”饕餮瞥来一眼。
席念点头:“嗯。”
每年的12月都是娱乐圈各种各样颁奖典礼召开的时间,沉斯又是圈里颜值演技双高的年轻影帝,即便他每一年作品数量不多,碍不住质量过硬,拿奖拿到手软。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出门可以在家待着,席念本想顺着他的心意陪他做点他一直想要的姿势,也算年末给的福利,没想到大晚上的做到一半被生生打断,还被饕餮威胁出去买夜宵。
一来一回,等他回来,差不多十一点半,要睡了。
“本君可是为你好。”饕餮的视线往席念的小腹一扫,“为了这个,你们这些日子还是别折腾了。”
席念抚摸亚斯的手一顿,“你是说……”
“气息很浅,不过确实是新生命。”饕餮咬着鸡腿,口齿不清,还有些不愤,“为了这小子的安全,本君让他出去买夜宵怎么了?”
“没怎么。”席念笑笑,落在亚斯身上的手轻轻地放在小腹上。
小腹平坦得很,肉眼完全看不出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延续她和沉斯生命的孩子。
沉斯盼了这个孩子有多久,席念是知道的。
正因如此,她更庆幸饕餮打断了他们,否则指不定今晚激烈的战场过后,这个孩子还能不能坚强地活下来。
席念脸上的庆幸和后怕神情太过明显,饕餮似笑非笑地挪揄道:“孩子还不到半个月,你们怎么折腾都没事。”
席念:“……”
好的,她明白了,饕餮就是故意的。
饕餮:“哼。”
席念不理会莫名傲娇的饕餮,轻轻地揉着亚斯的小耳朵,“亚斯,麻麻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哟,以后你要好好保护麻麻,保护里面的小宝宝呀。”
亚斯一听,惊讶地竖起耳朵,伸出小爪子轻轻地按在席念的肚子上。
按了好半天也没察觉出里面有什么,亚斯困惑地歪歪头,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贴在上面听了半晌没听到一点动静,顿时哭丧着脸:“嗷呜……”宝宝听不到QAQ
席念看得好笑:“没事,饕餮毕竟是你祖宗的祖宗祖宗辈呢,等你有他这么大,肯定能第一个发现麻麻有宝宝的。”
亚斯立即满血复活,小爪子拍拍胸口,“嗷嗷嗷嗷!”宝宝会保护好小宝宝的!
席念本打算等沉斯买完夜宵回来一起睡,现在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宝宝,二话不说,抱起亚斯回房睡。
为免某个色狼不死心,席念没让亚斯回自己的房间,一人一狼占据卧室正中央,摆明了不给某人留位置。
席念睡得舒服,好不容易买完夜宵回来的沉斯就苦逼了。
想继续吧?老婆抱着小团子睡得正熟,小团子见他回来还护主地冲他龇牙咧嘴,一副“你要是敢对麻麻做什么宝宝咬死你”的凶狠样。
不继续吧?接下去的日子忙成狗,恐怕是真的要过彻彻底底的素食生活。
沉斯哀伤地叹口气,老老实实地抱着枕头去隔壁睡。
接下去的日子,果然如预料的那样。
12月份,圈内各种颁奖典礼,几乎每个典礼都有他的提名和获奖,不去还不行。
每个典礼都该死地设在晚上,每当他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席念早早一手亚斯一手苗苗睡得昏天黑地。
沉斯连床都靠不过去。
他一靠近,亚斯露出尖利的小白牙,苗苗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他吵醒他们的暴行。
整个12月份,都是在隔壁睡的。
一!个!人!
好容易最忙碌的季节过去,沉斯推掉乱七八糟的应酬,抽出时间八点回家,早早地洗澡。
等他一出来,进去前还在床上看书的席念居然睡着了!
“最近很累吗?”
沉斯皱眉,悄悄地出门,去书房翻看席念制定的计划和行程。
席念用一个专门的本子计划每一年、半年、一季、一月的计划和行程,沉斯经常翻阅,查看两人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约会或者做些其他事,对这个本子熟得不能再熟。
这一次,他翻开本子,彻底地惊讶到了。
原本忙碌的12月份计划划掉不少,之后的一年计划全部重新制定,前半年少了三分之二,后半年许是还没制定好,是空白的。
比起前两年的忙碌,席念明年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计划。
“发生什么事了?”
沉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
第二天,沉斯早早起床叫醒席念,从隔壁搬来做好的早餐。
席念看到桌上刚出锅的煎包,不由皱眉。
“不喜欢?”沉斯起身就要往外走,“那你等等,我去给你买别的。”
“没事,不用麻烦了。”席念的手越过油腻的煎包选择豆浆,“我喝豆浆就行。”
“不麻烦,早餐还是要吃好的。”
沉斯穿上衣服往外走,席念忽然想起一件事,“阿斯,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怀孕了。”
“叮——”钥匙掉在了地上。
沉斯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钟,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到了什么。
“宝贝,我没听错吧?”
“抱歉,前阵子我们俩作息一直没对上,我总想着要亲口告诉你,耽搁到了现在,抱……啊!”
席念话说到一半,整个人已经被沉斯抱在怀里转了一圈。
“放我下来,阿斯,放我下来!”
“哈哈哈哈,我要当爸爸了,宝贝,我们要当爸爸妈妈要有自己的家啦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