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念决定听从前辈的建议,好好和沉斯谈谈, 顺便说说她的想法。
刚要走出书房, 师公非常兴奋地来了电话:“明早八点校门口,去法国。”
还没来得及问去法国干什么, 那边挂了电话。
两位师公都是不喜欢电子产品抵触新兴科技的一类人,要不是现在时间太晚明天又走得早没其他方式通知恐怕也不会用厌恶的电话。
而拨回去的结果只会有两个:要么没人接,要么被骂一通挂断。
席念犹豫一会儿,把这件事提了上来:“我明天要去法国。”
“法国?”沉斯一愣, “这么突然?”
“嗯。”
“工作吗?”
“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教授刚刚来电只说要去法国, 还不知道要去多久会有什么事,所以这段时间亚斯和苗苗交给你了。”
沉斯表情自然, 好似没受到刚刚书房发生事情的影响。
他还非常善解人意, 主动拍着胸口表示:“两孩子交给我, 你放心!”
见他不像生气的样子,席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第二天, 席念早早起来为还在睡觉的三人做好早饭, 提前十五分钟到校门口等那个特别注重时间的德语师公亚历山大·吉尔。
师公还没来,眼熟的一辆大红色保时捷在面前停下, 车窗下降, 露出张熟悉的脸。
正是早上她出门时把枕头抱在怀里嚣张地横躺在床上的沉斯。
“你怎么来了?”
沉斯没回答, 从驾驶座下来, 打开后座车门, 弯腰从里面抱出两个娃,“你不在,他们一直哭,我哄不好。”
这句话仿佛一个信号,两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娃娃被抱出来时还是一脸懵逼,一听这话张开嘴哇哇大哭,从沉斯的臂弯里探出来,伸手要抱抱。
席念愕然地瞪着沉斯,没第一时间伸手去抱。
苗苗一看,果然如粑粑说的那样,麻麻不要他们了!顿时“哇哇哇……”哭得更厉害了,没哭两声,打起嗝来。
孩子最大的武器是哭。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嘟着水润润的小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烁着委屈的泪光,小模样可怜极了。
席念慌忙把苗苗接过来抱在怀里哄,“苗苗乖,麻麻在,不哭。”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亚斯从小是个不爱哭的。
即便沉斯告诉他席念要去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去多久,想要跟着一起去必须哭,哭得越凄惨越好,他也给了个鄙视的表情。
哭?呵,宝宝会哭吗?
苗苗张嘴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打嗝。
亚斯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参。转而一想,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不能所有事全靠苗苗,意思意思张嘴干嚎。
亚斯最懂雷声大雨点小,嚎得人脑袋发懵,眼角的那么点水渍还是他偷偷扭过头趴在沉斯肩膀上抹上去的口水。
许是惩罚他光叫不哭,席念抱着哭得凄惨的苗苗好声好气地哄着,又是亲又是摸的,把之前属于他的福利和待遇全给了会哭的娃。
“苗苗乖……”
“哇哇哇……”
“不哭了。”
“哇哇哇……”
“哭多了会哭坏嗓子的。”
“哇哇……”
“再哭眼睛会肿的,麻麻亲一口,乖,不哭啦。”
“嗝……”
“真乖,麻麻亲过你,苗苗亲回来好不好?”
“么啊——”
在亚斯看来,席念是真的不会哄孩子。
既不像族里那些去过俗世界的母狼们所做的那样抱在臂弯里来回摇晃,又不会一爪子拨开狼崽等狼崽爬上来再拨开玩游戏,除了亲亲摸摸没其他哄孩子的手段,比其他的普通女人还不如。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哄孩子技巧捉急的人,哄苗苗一哄一个准。
亚斯不开心,挥舞有着五个小窝窝的爪子抗议:“嗷嗷嗷嗷!”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了!
哄好苗苗,得到苗苗带着口水的香香,席念刚松口气,亚斯不高兴了。
把苗苗还给沉斯,从他手里接回亚斯,二话不说,当即左脸一个,右脸一个狠狠的么么哒。
“亚斯乖,亚斯是哥哥,要好好照顾苗苗呀~”
哥哥?
亚斯翘了翘屁股,歪头疑惑地看着席念:“嗷?”哥哥是什么?能吃吗?
出生后胃口天赋异禀快要吃空整个狼族,狼生中除了吃就是睡的小狼崽,直到被狼王放进红包发给席念前,一直没有见过头上数不清的哥哥姐姐。
自以为是独生狼崽的亚斯有点懵。
这下,轮到席念懵逼了。
她也是独生子女,从未享受过拥有哥哥姐姐的感觉,并不知道传说中的妹控弟控哥哥要怎么形容才正确。
对此,作为家中最小的沉斯解释道:“哥哥就是一盆车厘子自己吃一颗,其余的全部喂给弟弟妹妹。”
亚斯一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把亚斯从只能捧在手心的小小那么一团养大,亲眼看着他辛苦地化成人形,席念和亚斯之间的感情和刚来不到半个月的苗苗之间不能比。
苗苗哭,她慌张过后会哄,亚斯哭,她心疼之外竟不知所措,傻傻地愣在那里。
“嗷嗷嗷嗷!”宝宝不要当哥哥!
“嗷嗷嗷嗷!”宝宝不要一盆车厘子只能吃一颗!
“嗷嗷嗷嗷!”宝宝要全部!
沉斯同样吓了一跳。
和亚斯斗智斗勇,遛哈遛人,两人之间缔结了超越种族的深刻友谊,什么时候见过这只傲娇的小狼崽哭过?
“给你买一箱车厘子。”
“嗷嗷嗷嗷!”宝宝要两箱!
“两箱!”
“嗷嗷嗷嗷!”宝宝要三箱!
“三箱,不,四箱!”
“嗷呜!”成交!
亚斯闭上嘴,把眼角的一丢丢眼泪抹在席念肩膀上,确认抹干净后怯怯地抬头瞅了席念一眼,眼角余光瞄到肩膀上深色的一片,缩了缩脖子,心虚了。
宝宝不是故意哒。
席念不在意地笑笑,摸摸他的脑袋。
苗苗瞪圆了眼睛,没明白在她窝在粑粑怀里抹口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是……”吉尔是个瘦小的老头,在太阳下头顶那圈地中海尤为明显。
人刚走近,苗苗瞅着那如灯泡一般闪闪发光的头顶拍掌大笑:“哈哈哈哈……”
亚斯回头一看,“噗……”
他明白这是席念的师公不能惹麻烦,所以在笑声刚出来的第一时间捂住嘴,埋进席念怀里,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忍得十分辛苦。
人小手小,亚斯顾得上自己,顾不上另一个。
苗苗还在那咧着嘴大笑,嘴角“啪嗒”流出一串哈喇子。
沉斯从苗苗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帕,及时擦掉口水,又顺手塞了进去。
对奶爸这一角色,适应良好。
席念瞅瞅这,瞅瞅那,脸色尴尬:“教授,这是我男朋友和我的两个孩子。”
“你这么早生孩子了?”吉尔下意识地摸光滑的头顶,“哦,想带他们一起去,也行。走吧。”
吉尔说走就走,他自己开了辆银色的大众,关上门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忽然想起什么探出头来提醒一句:“跟丢,我不管啊。”
吉尔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踩下油门,以老年人特有的速度缓缓地启动。
席念习惯性忽略他口不对心的话,和沉斯一起把孩子放在后座的儿童座椅后才上了副驾驶座。
沉斯关上门,急慌慌地踩下油门,安全带都没系。
席念皱眉:“安全带。”
“开车呢,你帮我系。”
席念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绕过沉斯的手臂替他系好安全带。
返身的时候,脸颊被一个柔软的物体袭击。
席念捂住被亲的侧脸,无奈地瞪着心里美滋滋表情更美丽的沉斯:“开车呢,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沉斯坐直身体,摆出一副老干部视察巡下的严肃正经表情,“我哪里不正经了?你说,我一定改。”
席念:“……”
英国到法国最快的路是走海底隧道,吉尔在前面带路,看看风景开车速度不快,两个多小时到达酒店。
吉尔停好车,丢下一句“自己开房”,迫不及待地进了酒店。
还不知道来法国干嘛的席念只好和沉斯一起抱着两娃进了酒店,沉斯去开房,席念坐在沙发上照顾两个娃。
刚刚在车上啃过灵石补充灵力,两个娃都不饿。
苗苗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色拨浪鼓,两只肥肥的小手不停地搓揉杆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快,她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亚斯瞥了苗苗一眼,眼里全是对她的鄙视。
喜欢拨浪鼓的人参?俗气!
“哼”冷艳高贵地哼了一声,亚斯优雅地转头,抱住席念的大腿和她讲道理,“嗷嗷嗷!”宝宝要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