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音的眼泪几乎是立马就下来了,女孩子统一的脾气里,恐怕只有这个一样了。
她甩开江淮的手,疏离地开口:“江先生,之前是我太冒昧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和你道歉。”
江淮如霜的眉头轻蹙眉,女孩子在这方面的情绪延伸能力,真的很强。
他拉住了苏娴音的手,加重语气道:“苏娴音,你听劳资把话说完。”
苏娴音眼泪都还挂在睫毛上呢,就被江淮的眼神给唬住了,她抬头看着他深邃的双眼,眨了眨眼睛,挂着的眼泪滑落。
江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了擦,手法粗糙,苏娴音动了动嘴唇,声音闷闷的。
苏娴音:“我眼妆都被你擦没了。”
江淮:“……”
他把手帕派到她的手里,低头:“自己擦,把眼泪擦干净说话。”
苏娴音“喔”了一声,拿出手机照着自己,乖乖地擦眼泪,江淮趁她安静的现在,把后面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我说,我配不上你,是结果。”
“苏娴音,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在家人掌心里疼爱着长大的小公主,我不一样。”
“我家,是我的第一个战场,我的兄弟姐妹是我第一个敌人,我想要活着,最先要解决的不是别人,是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能够活到现在,靠的,是狠。”
江淮盯着苏娴音僵硬的手,她擦拭眼泪的时候索性把眼妆直接擦掉了,江淮的视线倏然而至,她没有害怕,与他对视。
苏娴音撇嘴,不服输地开口道:“我是鱼翅舅舅的继承人,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要小瞧我。”
江淮失笑,她是苏郁迟掌心的宝,他给她看见的也都是光明里的一面,未来留给她的也都是无需操心的一切,和他不一样。
“是,你很厉害。”江淮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是哄她,也是在警告她,给她一个提醒。
“苏娴音,劳资是男人,我希望给我的女人带去安定的生活。”
江淮看着苏娴音的眼神里给了她“你是我女人”的错觉,她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说不出来的感觉。
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来自己想听的那句话,苏娴音眼妆也不擦了,把江淮的手帕重新丢回去给他。
“那你去找能满足你这个要求的人,我娇弱,我矫情,对不上你的感情,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你爱咋咋……”滴。
二楼苏郁迟看到江淮的举动,眼神立马冷了下来,这个臭小子!还没有身份就敢动他们家的宝贝,这是不想活了!
察觉到二楼的冷箭,江淮目光上移,正好对上了苏郁迟的视线,心头苦笑。
这舅舅和外甥女都不让人省心,他还没有哄好怀里的这个,就被他家长给盯上了。
“苏娴音,劳资的真面目比你看到的还要可怕,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一旦打上了我的标签,这辈子,除非死别,其他你别想离开我。”
苏娴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表白?
“你现在想要我,我和你说,晚了,我不要你,不用再给我机会,我不要。”苏娴音撇开脸,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江淮。
他看着说“不要自己”却又拉着他衣摆的后,嗤笑,道:“女人,口是心非。”
声音低沉,带着愉悦的笑,江淮抬起她的下巴,凑近:“机会,劳资给你,结果,劳资定,苏娴音,做了劳资的女人就不能反悔了,不然……天涯海角,劳资都不会放过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娴音不悦地撇嘴:“哪有你这样出尔反尔的人,我拒绝,你还不听,霸道。”
她吐槽归吐槽,还是抓紧了江淮的衣服,踮了踮脚,道:“明明是你对我痴迷的不得了,刚才你那就是表白。”
苏娴音我样子谁能受得住?苏郁迟他们都受不住,何况是江淮。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顺着她想要听的话开口道:“是,劳资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了,绑走你,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你这个人,这话你听着了还满意?”
苏娴音咳嗽了一声:“勉强吧。”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江淮对苏娴音是诱目标入圈套的计,她成功入了她为她精心设计的圈套,对她这样的性子,你越是拒绝,越是容易引起她的在意。
他一步一步地引导着她走入他的世界,谁说只有女人才会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也会,也成功如愿以偿。
苏郁迟看着两个年轻人沟通的“方式”,一如既往地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作为补偿,江淮推了下午的航班,陪她去吃饭,苏娴音的眼睛亮了一下。
苏娴音:“真的?!”
江淮:“嗯,真的。”
在苏娴音想跟江淮走的时候,苏郁迟身边的手下过来请她回去,用的是家里她母亲等她的理由,她没有办法拒绝。
在她几位长辈的眼里,她和厉遇之虽然受疼爱的晚辈,但他们心里明白,最最最受疼爱的是他们的母亲。
就连当初走了的傅叔叔也是如此,他那样温柔的男人,即便是走了,也为他们准备了每一个纪念日、节日的礼物。
……
苏娴音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刚获得的便宜男朋友,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落。
江淮抬头看向方才苏郁迟站的地方,现在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他再使计,都没有逃过苏郁迟的眼睛,作为长辈,他这是在给他警告呢。
不管人家小姑娘再怎么喜欢他,只要家里有人等她,苏娴音就必须得回去。
江淮黑脸:“我送你回去。”
苏娴音点点头,她母亲召唤她,可比她父亲召唤她重要多了,至少在她爸爸那边,不听妈妈的话,后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
对江淮送苏娴音回去的行为,苏郁迟没有多加阻拦,等待他们回去的,比在他这里的要厉害多了。
江淮送苏娴音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里有一种尴尬的气息弥漫。
“咳咳,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