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肃早就安排了席面,虽然当时只是给自家女眷们准备的,但眼下拿出去招待几位皇子也丝毫不失礼数。
陈肃不好去前面,但再三交代了苏培盛一定要看好了雍亲王,若是他不得不离开哪怕一时半刻的功夫,也必须要保证雍亲王身边始终有人。
苏培盛当然不会对陈肃交代有所怠慢,当初就是陈肃主动提出让雍亲王多培养几个心腹太监的,还拿她自己做例子说明:“王爷身边苏培盛跟得最久,作为贴身太监服侍自然是最好的。可王爷外面还有不少私产,苏培盛既然要形影不离跟在王爷身边服侍,就不好管理那些事情了,必须要另外培养人手出来总揽。”
“另外还有迎来送往的活计,总不能每一次都要王爷贴身的人来做,不然王爷身边缺了人也不太方便不是。”
所以,雍亲王没多久就把高无庸提拔上来做了外总管,明面上是管着他外面的庄子、铺子和别的生意,其实是帮他管着粘杆处。
至于张起麟,说是高无庸的徒弟,其实也是从粘杆处里选拔特意选拔出来,给高无庸做副手的人,本就是高无庸的接班人,但一定程度上也监视着高无庸。
所以,从那天起,苏培盛便再也不会对陈肃表露出什么不恭敬来,他看起来只是收了侧福晋的银子帮侧福晋所说了几句好话,可实际上已经触动了陈肃的利益,所以陈肃干脆出主意让雍亲王亲自分去了苏培盛的权柄。
苏培盛也有徒弟,他转头就让两个徒弟也上来候着,因为事先说了不喝酒,所以席上连酒杯都没放。
十七阿哥看桌上的菜色不是宫中或者京城酒楼里的菜式,顿时惊喜非常,下筷子之后惊叹连连,可年轻人总是惦记着叛逆的事儿,哪怕他先前也承诺了不喝酒,可这会儿吃着聊着,就觉得没意思了。
十七阿哥直接招呼苏培盛:“你去问问四嫂府上有什么好酒没有,我也不多喝,只是尝个味儿。”
雍亲王果断拒绝:“十七弟,别忘了咱们都还在皇玛嬷的孝期,本不能饮酒做宴。”
廉郡王却反驳道:“四哥也说了不能饮酒做宴席,可咱们这会儿不是正在吃席吗?”
看廉郡王笑得一脸温和的模样,雍亲王选择直接翻脸,不给他任何机会:“这怎么能叫吃席呢?弟弟们上门为我庆生,我也不好怪弟弟们唐突上门,粗茶淡饭招待一二,反倒是我的错了?”
一开始除了打招呼就没说过话的定郡王站出来打圆场:“哎呀四哥言重了,八哥也是,今日确实是咱们唐突了……”
十七阿哥却表示今日非要喝酒不可,雍亲王念着他在康熙帝跟前的地位,实在不好说重话,依旧温言劝道:“做人总要言而有信,既然咱们事先就说好了不喝酒,哪怕不看皇玛嬷的面子,这信用的事儿也该讲究。”
看得出来雍亲王的确不会松口了,十七阿哥也没胆子继续胡搅蛮缠,毕竟雍亲王在一众小阿哥们眼中一直是以铁面无私的形象出现的,哪怕他在婚事上面犯过混,但他能拿出来说嘴的事儿也就这么一桩,而且早就被康熙帝归结于“少年慕艾”,没有谁会主动触康熙帝的霉头。
十七阿哥还惦记之前看过的惊鸿舞,又想到陈肃这个继福晋,不免有些唏嘘:“四哥,自从先嫂子去世之后,你府上可再没什么舞乐了,今日既然是你生辰,何不让人上来表演一出?”
廉郡王又出言说道:“是啊是啊,先嫂子果真是个名满京城的才女,歌舞双绝的名头至今无人拿走,如今这位四嫂啊,着实差了些。”
雍亲王不想跟兄弟们谈论自己的女人,尤其这两个女人都是他的正妻,只当廉郡王刚刚没有开口说话过,再次反驳十七阿哥道:“我也才搬过来不久,园子才稍微收拾齐整呢,哪里有空摆弄什么舞乐。”
“更何况今儿只是咱们兄弟聚在一起吃顿饭,喝酒也好,欣赏舞乐也好,本就不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