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龄侯夫人说干就干,直接把史湘云关进祠堂,脱去一身彩衣,日常只给素衣穿,首饰也不准戴了,横竖她还小,还梳着丱髻,有两个发绳就足够了。另外饮食上面倒也没有准备亏待她,一日三餐有荤有素的,只是数量削减了些,毕竟孩子要长身体,实在不能在饮食上头亏待了。
史湘云当然不去祠堂,不说里头环境总是阴森森的,单单只有犯了错的人才进祠堂这一条,她就不能答应。
可保龄侯夫人直接撕破了脸,把史湘云背地里所有的小心思都挑明了来,史湘云便直接吓住了,再也不说什么请二叔请三叔的话了。
就连她身边她亲娘留下来的老嬷嬷也不敢得寸进尺了。
而保龄侯夫人听着这老嬷嬷一口一个二夫人的称呼,只在心里冷哼一声就算,横竖她们已经撕破脸,日后若是史湘云能识趣些懂事些,她也不吝啬给史湘云找一门好亲事,可若是史湘云依旧不识趣,那她就直接把人远远地打发了就是。
想通了这些,保龄侯夫人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而且在她看来自家嫡长女跟贾琏的婚事应该能成,只要促成了这桩婚事,后面几个姑娘的婚事就不会受影响了。
“嬷嬷也是自小辛苦过来的,侯府什么规矩你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清楚得很。大伯生前是侯府世子不假,可世子只是世子,谁让他运气不好,走在了老太爷前头,也怪云丫头是个姑娘,若是个小子,说不定老太爷都要多撑几年呢!”
“可如今大伯跟嫂子都不在了,云丫头也失了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嬷嬷若是真为了云丫头好,就不要一味强调那些已经不属于她的东西,免得移了姑娘的性情,害人更害己!”
老嬷嬷闻言如遭雷击,她当然知道自己伺候的小主子早就失去了侯府嫡长女的名号和地位,只是看二房继承了本该属于他们家姑爷的爵位,心里过分不平而已。
然而古代虽然讲究嫡长子制,但却不是嫡长子去世之后,下一个继承人就变成了嫡长孙,只有在儿子全部没有了的情况下,才会轮到孙辈。
见保龄侯夫人面色十分难看,老嬷嬷只能颤颤巍巍地跪地磕头,向保龄侯夫人服了软。不仅老嬷嬷自己服软,她还拉着史湘云一起给保龄侯夫人下跪认错。
然而保龄侯夫人已经不会看史湘云年纪不大就放松,反而说道:“但愿你们今日是真的知道错在了哪里,别是把今日所谓的屈辱藏在心里,等未来某一天再发作吧。”
过了史湘云这一节,保龄侯夫人还专程携重礼上门,找陈肃帮着探一探张氏这位新任荣国公夫人的口风,看保龄侯府有没有机会再次跟荣国府结成姻亲。
陈肃稍微一想就明白保龄侯夫人是在操心史湘君的婚事,毕竟因为史湘云的大嘴巴,保龄侯夫人的风评也被害,作为保龄侯府嫡长女的史湘君,自然也会有人质疑她的教养。
但陈肃往常是真没听张氏或者王氏说起过贾琏的婚事到底会在哪家选,眼下推脱不过,也只能答应去探探口风。
保龄侯夫人当然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陈肃身上,虽然荣国府几个小辈跟陈肃关系极好,但婚事又不一样,所以她只等陈肃的结果,若是不成,便再找张氏娘家那边的关系说和说和。
陈肃找了个时间上门,在张氏面前她也不用客套什么,直接把来意说明:“史家的二表嫂托我来问问琏儿的婚事,她家的湘君也到了相看的年纪,前些日子因为湘云那丫头的事儿,多少有些影响了。”
张氏原本就在考虑史家和王家的女孩儿,虽然也听说了史湘云那个大嘴巴居然在外面做客的时候暗示她亲二婶刻薄,但她对史家其他几个女孩儿的印象还都不错。
于是张氏笑着答道:“妹妹今儿这一遭可是这么些年以来第一次给人做媒呢,我这做嫂子的无论如何也要给妹妹面子。”
“妹妹稍待,我这就去把琏儿叫来问问,横竖他也是见过湘君的,若是他没有什么意见,咱们家还要请妹妹再去给史家表弟妹回话呢。”
贾琏来得很快,张氏这边去请人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说了是陈肃史家托了他姑妈过来给他说亲,他想了想与史湘君相处的画面,觉得史湘君也不错,长得漂亮不说,还是个利落大方的性子,他是真的挺喜欢,觉得两人做夫妻的话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