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见势头不对赶紧裹挟“民意”想要逼林如海出来说话,可林如海在里头做得稳当,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他还有心思为自己沏一杯茶来品一品,留在这后面伺候笔墨的松年自然也稳得住。
至于在前头传话的鹤生,还在重复那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我家大人说了,两位姑娘有所求,直说便是。”
两人都快气死了,见好几个招数都没用,便直接上大招:“奴家两月前应林大人一位同年所请,在酒席上服侍过林大人,只是也不知奴家是幸还是不幸,就那么一次,奴家竟然有了林大人的骨肉……”
蓝衣姑娘接着说道:“奴家也是那日跟林大人相识,当时奴家应一位盐商家的公子所请为宴席添些舞乐,可没想到等那位公子救起落水的林大人,便跟林大人有了肌肤之亲,过后奴家也侥幸有孕。”
“只是奴家自知身份低贱,原本不配怀有林大人的子嗣,可奴家身子骨不好,若是舍了这孩子,怕是要一尸两命……”
鹤生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甚至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未有过变化,那天的事情他跟松年可是全程参与的,林如海在外头有没有睡过女人他们俩还能不知道?
不过,为了林家的名声,他倒是多说了两句:“两位姑娘,我们林家四代单传,到了咱们大人这一辈,大人自小身体骨便不如旁人康健,跟夫人求子五年才圆了子嗣。”
“世人皆知花船上的姑娘身子骨儿便不是自小用药物养出来的,也比正经姑娘要娇弱些,总之,我家大人是绝无可能在外面留下子嗣的。”
“还是那句话,两位姑娘若是有所求,不妨直说。”
事情进展到这里,哪怕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周围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可作为当事人的两位姑娘却越发觉得林家这位大人太过难缠了些。
那位粉衣姑娘便想着转换目标去林府找林夫人陈肃,可鹤生哪里容得下她们随意打林家的主意,所以微笑着劝告道:“我们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御史或者巡抚大人亦或者总督大人监督。”
“可我们夫人是荣国府娇养出来的大家小姐,她一旦发怒,做事反而比我们大人更加方便,比如她可以给奉圣夫人去一封信,然后两位姑娘的身份便能扒得干干净净,毫无保留。”
这俩人不可能是从甄应嘉那里出来的,毕竟如今的甄应嘉还在持续拉拢跟荣国府的关系,不可能这样把荣国府的姑爷往死里得罪。
至于朝廷其他的势力,林如海认为就算朝中有人对扬州知府这位子十分眼红,也不可能设下这样粗浅又容易推翻的计谋,所以这背后之人出自某个盐商或者干脆是甄应嘉前头的那些兄弟更有可能。
两人骑虎难下,有些长了脑子的路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俩人怕是怀上了恩客的孩子,却想着利益最大化,想要栽赃给他们知府大人呢。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干脆向鹤生跪下求饶:“还请林大人救我们姐妹一命!”
她们俩包括幕后之人都以为林如海会百口莫辩,只能等她们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做个所谓的“滴血验亲”,可他们知道那玩意儿根本不能十成十地确认两个人到底有没有亲缘关系,只是想要借机摸黑林如海的名声,离间他跟陈肃以及荣国府的关系而已。
可没想到林如海从头到尾都没露面,甚至只用一个小厮就逼得两人求饶。
林如海下衙回家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讲给陈肃听,陈肃却听得一身冷汗,人言可畏的道理她一个现代人比谁都懂,不然也不会新诞生一个词汇叫“网络暴力”了。
“我已经让鹤生安排人把那两位姑娘往杭州甄应嘉那里送了,我想来想去,这背后之人说不得就有甄家人参与其中。不是不信任荣国府或者贾家,而是这种小事儿没必要劳烦岳父。”
眼下甄家的野心还未暴露,而且林如海在扬州立足确实也有甄家的帮助,所以眼下这一桩再加上之前陈肃中毒那一桩,林如海干脆都托付给了甄应嘉,或者说站在甄应嘉背后的奉圣夫人去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