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三十里开外有人在肆意纵火。”边关之地安生日子几乎为零。
“这些贼寇烦不胜烦!”几个副将实在是恨死了。
“大伙有什么主意?”
“本就不是我们的事情。”
“这辽王倒是坐享其成,眼见贼寇流民遍地却毫无作为。”
“百姓不是人!兵士不是人!”
“各位,抱怨没用。”岳锃说着站起身。
“你们谁与我去剿匪?”
“我去!”
“好、你们随我前行留下几个看守军营,不要再让小毛贼混进来。”
“将军小心。”岳锃亲自带领一队骑兵策马离开军营,安宁从帐篷出来正好看到他们纵马离去。
“将军这是去哪里?”她找人问。
“还不是那些杀不完的贼寇,又在横行霸道肆意妄为。”
“在哪个方向?”
“就在三十里开外的一个农场。”农场!安宁想起阿穆达。
直到黑夜,岳锃将军他们还没回来。安宁摸着狗子的鬃毛,心里担忧。
将在外危机四伏,驻守边关更是心力交瘁。
“也不知道岳将军如何了?”黑夜过去,白昼来临。
一大早,安宁就苏醒。
走出帐篷看,发现昨天出去的人还没回来。直到正午,艳阳高照时,有马蹄声由远至近。
不多时,昨天的骑兵队伍回来了。
“快些来人,将军受伤了。”安宁立马跑过去。
将军帐内,岳锃左肩中箭,伤口一直在流血。
“需要把箭拔出来。”军医道。
安宁看着箭头入骨,要取出来势必会很疼。岳锃额头汗如豆粒般大,他是回来的途中被人放了冷箭。
“安大夫、我需要帮忙。”军医是个老先生。
“好。”安宁站在一旁,按照老先生的指点协助于他。
对于这种箭伤,安宁是第一次经历。她跟随娘亲行医也不过是一些寻常百姓的疾病。真刀真枪的创伤也就是家养牲畜或者是练剑时不小心划到之类。
老军医经验老成,动手利索。可这次是将军,他心里有压力,手脚多了一丝颤抖。
“将军、我要拔箭了。”岳锃嘴里咬着布条,没有什么麻醉药,只能硬扛。
安宁看着老军营用钳子夹住箭头,一点一点地往外拉扯,岳将军的脸色发白,汗珠如雨。安宁不忍看他,纵然是见多了受伤的这么严重却是第一次!
“将军暂且忍耐。”老军营一鼓作气将箭头发出。
“快、止血!”安宁立马将准备的药粉散在伤口上。
“嗯!”岳锃闷哼一声终于支持不住,晕死过去。
“将军!”
“是痛晕了。”安宁帮他洒完药就用纱布缠绕包扎。
“伤口不能碰水,纱布每日一换,这些就交给安大夫了。”
“安宁定会照顾妥当。”还有其他受伤的人需要处理。
岳锃受伤,安宁负责照顾他。每日一次伤口换药,汤药伺候,岳锃不愧是铮铮铁骨,在受伤第二天就能坐起来。
“将军这次受伤严重,还是多休息。”
“小宁、辛苦你了。”岳锃看着安宁眉眼如画,心底赞叹。
“安宁不辛苦。”
“这次受伤是我大意。对方是故意引诱尔等去的,他们之前被打退多次心怀愤恨。”岳锃缓缓说道,安宁细心聆听。
“贼寇盗匪无处不在。辽城内进出的流浪汉大都是他们假扮混进城。你和宁公子的遭遇也不是全然无关。真假难辨,就看他们如何断定!”
“将军的意思是,这些人捣乱肆意行恶是为了引起两国战争?”原来流浪汉中确实有奸细。
“是也不是。他们不属于谁,都是不愿意被管束的野性子。之前有国被灭,遗留了太多隐患。辽王又是好大喜功之人,得了权势后就独大一方。在管理上疏忽不说,也不善用人。朝政复杂,人口繁多,地貌偏低之处根本无人管辖。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一盘散沙。受苦受难的是寻常百姓。”安宁端着铜盆走出岳锃营帐。大狼狗被她安排在将军榻旁。
“安大夫,将军如何?”是副将陈杜。
“刚换了药,睡下了。”
“哎!新伤旧伤,将军是没有一处好肉。”安宁在给岳锃换药时看到他其他的伤痕。身为将领,生死早已度外。安宁是由衷的佩服。
“将军受伤,流寇横行越发猖狂。原先有两位公子在,英勇少年抵挡匪类打退不少。”
“陈将军、他们去了有一月了吧?”
“是啊、这一晃就去了一月,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他们是否顺利!”刚才岳锃还提起他们。
安宁心事重重地回到营帐。
“安大夫,你辛苦了。”遇见老军医,安宁微微摇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
“多亏有你帮忙,我一个人还真是来不及。”要照顾旧伤员,老先生一个人确实不容易。
“老先生,安宁没有行军医的经验,还需要老先生多多指点教导。”
“你们年轻人聪明灵活,学习悟性高。一点就通!”
几日后,安宁骑马来到一处雪山前。
军营的粮草不多。药材更是缺少。昨日见老先生愁眉不展,问了一番才得知是草药用完了。她对草药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地域不同,此地的草药大多数生长在高处险峻之地。于是她自告奋勇出门寻找。
老先生给她一本草药图稿并且告知她大概位置。没有带任何人,安宁习惯了独来独往。
顺着日头方向骑马数十里来到此地。她环顾四周,附近荒芜没有人烟,旷野道路她已经不陌生。拿出草药图稿翻开,对照就近的野草野花。
“有几味药材需登山顶才能见到,在哪里有奇花异草,你可都带回来。”背着布袋,安宁开始攀登上山。
许久未曾动筋骨,安宁觉得兴奋异常。登山的步伐更加沉稳有力。等到她下山背后的布袋已经鼓鼓。白皙脸颊上充满笑意,不虚此行,满载而归。
就在她翻身上马打算离去时,身后传来数道声响。她机敏地侧身躲过,几颗石头击落在她对面的石壁上。
不待她回头,就听到有人猖狂说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大爷的地盘寻宝,难道没人告诉你,此地山脉归属我!”
安宁终于看清来人。对方看到安宁正脸后,不由得惊讶。
“呦!不是野小子,是个白面书生。”安宁一身灰白劲装,长发盘起,娟秀的眉眼精致的五官,乍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这位大哥、小弟初到此地不知规矩,还请见谅!”以和为贵,安宁是一个人,他们是几个人。为了不节外生枝,安宁选择忍耐。
“初到此地?那你怎么知道这山里有药材呢?”安宁浅笑。
“实在抱歉。是我家师傅给的指引。他老人家是大夫,我随他学医不久,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想,此地荒芜,竟然是大哥的地盘,实属不知。”
“既然不知,那就把你的包裹放下。”安宁细细打量对方。他们穿着朴素随意,面貌普通,身型上,除了与她说话之人较为壮硕外,其他都不算健壮。胯下之马普通,腰间佩着短匕首。四个人,为首之人略有几分猖狂。他们是贼匪吗?
“这些药草都是师傅交代要拿回的。还望诸位大哥见谅,我这有些银两可作为交换可好?”安宁拿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子,放在掌心冲着他们扬了扬。
“呵呵!居然有钱!兄弟、我们多久没见过钱袋子了?”几个男人竟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安宁皱眉、他们是故意的。
“小白脸、见你十指不沾阳春面。怎么会愿意到这里来采药!你不会是奸细吧?”
“几位大哥说笑了。”安宁浅浅一笑。眼角余光瞥到又有人靠近,为数还不少!
心中一惊,将手中的钱袋子往前一抛,在男人的目光落在钱袋子上时。
她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飞扬、跑!”
“好小子!居然敢跑,给我追!”安宁回头看身后追赶她的人,之前的四人反倒没有追,追赶她的是后来来的那批。
也来不及细想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安宁俯卧身子,勒紧手中的马僵。
“驾!驾!”
“赫!赫!”身后追赶她的有数十人左右。很快,骏马就追上了她。
“哈哈哈!看你往哪跑!”十几匹骏马将安宁团团围住。他们跟刚才的几个不同,面目狰狞,衣着暴露。看她的眼神犹如豺狼虎豹。他们才是盗匪!
日头渐渐下沉,老军医站在营帐外张望。
“老鱼、你在看什么?”陈杜过来问。
“哎呀!这安大夫去采药,还没回啊!”
“什么?采药?他一个人吗?”
陈杜暗叫不好。
“是啊!她说、一个人方便,我就随她了。”
“这、将军知道吗?”老鱼摇摇头。
“坏了!莫不是遇见贼寇了。”陈杜是知道她身份的。
“我去告诉将军。”陈杜刚转身,就听到老军医“咦”了一声。
“回来了。是安大夫吧?”陈杜跑上前去细看。不远处有马慢慢靠近,马上之人一身灰色劲装。不是安宁又是谁。
“是他!”陈杜松口气。
“安大夫!你可回来了!”安宁跃下马背,将怀里的包裹递给老军医。
“先生,药材我带回来了。”陈杜和老军医原本还在笑的脸,在看到一身狼狈的安宁顿时笑不出来。
“你是不是遇见盗匪了?”衣服袖子是破的,手臂上在流血。发丝凌乱,脸颊上还有划伤的痕迹。
“遇见几个人。”
岳锃知道安宁去采药遇见盗匪,就躺不住了。
“她可有受伤?”陈杜点头又摇头。
“受伤了,不过无碍。”
“我去看她。”
“将军!”
安宁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汤药。
岳锃上下打量她。
“小宁、你还好吗?”
“将军放心,安宁没事。”
“好在你没事。若是有什么,我可不好向他们交代咯。”岳锃的意思是宁晨远和唐剑。
安宁眼底含笑。
“将军喝药吧。”
“多谢小宁。”岳锃是真心感谢她。
不过也好奇她是如何脱险的?他知道安宁有武功,却不知高低。
“他们有十个人,十匹马、”安宁对着岳锃娓娓道来。
“看他的样貌一定是大宋国军营的,抓住他!首领一定高兴。”安宁抿唇暗自观察他们的动作。他们手里有鞭子,腰间有短匕首和利齿刀柄。若是动手她没有胜算,只能见机逃遁。
其中有人向安宁的马靠近。安宁趁机飞身一脚,将他踢开,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又向其他几个不设防的送去几脚。顿时,马上人掉落。安宁大喝一声“飞扬”稳稳落在马背后,继续飞驰而去。吃了亏的人怎么肯这么容易放过她,他们拿出利器冲着安宁扔去。安宁利落的身影在马背上不停上下翻转,躲过利器的同时,也不甚给划伤。
她将药包往前一撩,让自己反面坐在马背上。躲闪逐渐靠近的贼寇,他们掏出短刀袭击安宁,又用鞭子甩她。
在躲闪时,安宁被鞭子扫到脸颊,胳臂,腿部,咬牙忍住疼痛感,她单手握住鞭子一头,飞身上去横踢一脚对方。大汉跌落马背,鞭子在她手里顿时变的横扫一方。
“啊!”几个大汉纷纷受挫跌落马背。安宁直接下马与之较量,她手中鞭子所到之处,大汉无所遁形。
他们显然没料到安宁的武功如此高超。在几次吃痛后倒地不起,安宁身形灵活,第一次甩鞭不是很顺手,但她很快就得到要领,将鞭子看成剑一般使用,飞花流云天地间,手中长鞭若游龙。
盗匪虽然凶残猖狂,但他们其实武功底子很弱,身形看上去壮实,但底盘都不稳当。安宁只是几个扫地的动作,攻其不备,就将他们统统搁倒在地。
几番打斗后,安宁趁机跃上马背逃走。
岳锃听完安宁的陈述,沉默了。
盗匪十人,安宁一人。就算像安宁所言,盗匪武功很菜。但一个女子单打独斗十个大汉。怎么说,都是让人吃惊的。
“小宁、”岳锃有些迟疑。
“将军有话请讲!”
“你的武功谁教你的?”岳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的老师傅是将军的故人。”
“哦哦、对了,我听他说起过。”好吧,岳锃觉得没必要再问。只要她平安无事回来其他不重要。
老师傅的武力值他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安宁一个女子居然能得其精髓,实在难能可贵的。
若她是男子,恐怕又是一个少将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