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唐剑找了一圈都不见安宁。只能半路劫持了要去给先生送课业的安亭。
“小亭亭!你阿姐呢?”
“唐师兄,我阿姐回家了,你不知道吗?”安亭一脸奇怪。自从安宁到了书院后,唐剑隔三差五地逃课,为的就是能跟安宁说话。
“什么时候?”唐剑瞪大眼,忽然想到什么,身影一闪就不见踪影。
“唐、师兄、”他还没说完呢、安亭抱着书本在风中凌乱。同样凌乱的还有唐剑,他刚去问了人。方知,宁晨远也不在书院。
他又跑去看宁府马车,果然不在!好家伙,这是明目张胆跟他抢人!
阿宁、他的阿宁、可不要羊入虎口啊!
这边唐剑对天捶胸顿足,那边安宁和宁晨远即将到达新家村。
“安宁姑娘,我与你同去可好?”宁晨远是要跟着进村。安宁想想他都来了,没理由不让吧!于是点点头,宁晨远心中欢喜,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跟在她后面。
安家村没了。新家村还在营造。安宁来到自家已经建造一半的房屋前,驻足仰面看周围。
“宁儿!”安磊发现安宁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活来到她面前,也瞧见她身后之人。
“爹!您辛苦了。”
“宁晨远、给安伯父问安!”
“宁公子也来了。这屋子尚未建好,实怠慢公子。”
“无碍、安伯父无需介怀。”安磊见他儒雅翩翩,样貌出众,与安宁并肩而立,竟然是出奇的相配。什么叫郎才女貌,什么叫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吧。
“爹、娘亲呢?”
“你娘去山上采草药还未归。”安宁皱眉,若是她在,就可以陪同娘亲上山。
“爹,我去看看娘亲。”
“没关系,你娘又不是第一次上山。再说,已经去了一会,估计也该回了。”安磊笑笑不在意的说。安宁只好点头,眼神却忍不住去看山头。
“安宁,你跟宁公子先歇着,我去忙活了。”
“嗯、爹小心些。”安宁和宁晨远站了一会。宁晨远见她面露担忧之色,就柔声道:“安宁姑娘是担心伯母吗?”安宁点头。
“不然,我们一道去看看?”安宁回头看他,见他眼神清亮,白皙脸庞俊逸温柔。
面色一红,腼腆地回道:“好。”宁晨远将手里的包裹递给身后的李管事,轻声低语一句:“你们在此等候。”李管事默默注视他们相携离去。
“管事,我们要不要远远跟着?”小厮问。
“不用。”跟着不是碍事嘛。
柳氏杵着树枝吃力地往山下走。刚才她不小心踩了空,跌倒不说,还崴了脚。前几日刚下过雨山路湿滑,柳氏行走起来更加艰难。当安宁和宁晨远出现在山头时,正好瞧见柳氏发丝散乱浑身泥土的狼狈身影。
“娘亲!”安宁顾不得道路湿滑,三步两步地来到她的身旁。
“宁儿!”柳氏惊讶不已。
“娘亲,您怎么了?”安宁心急地扶着她,柳氏脸色略显苍白。
“脚不小心崴了。”
“可有敷药?”
“已经简单处理过了。”自己是大夫自然知道要怎么处理。
宁晨远见柳氏走路不便,就提议道:“伯母,让我背您下山吧!”柳氏见宁晨远竟然也来了,心里诧异,看安宁一眼道:“不必麻烦公子,有安宁扶着就好。”
“安宁姑娘亦是女子,气力恐有不足。见天色不早,山路危险,还是我来背您下山吧。”不等柳氏回答,他解下自己的裘袄递给安宁。
“劳烦安宁姑娘帮我拿着。”待安宁接过裘袄,宁晨远蹲下身子侧头道:“安伯母请上背。”安宁看看宁晨远的背又看看柳氏。
“娘亲!”
“这、那就劳烦公子了。”柳氏也怕山里有危险,没有在推辞。
安磊在搬完最后一根木头,转身就见到从山脚下来的安宁他们。
见柳氏是被背着下来,心里一惊,立马跑去询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爹,娘亲脚崴了。”安宁庆幸,还好他们上了山,要不然都不知道娘亲会不会遇见其他什么危险。
“怎么会这样?厉害吗?”安磊心疼柳氏,从宁晨远手里接过柳氏一把抱起她,脚步加快地来到一旁临时搭建的屋檐下。
“已经处理过了。就是这几天不能给人出诊了。”
“娘子,您都这样了。暂且休养,其他我来办。”
“可是,我们的房子——”柳氏不禁懊恼。真是多事之冬!宁晨远暗自招来李管事和小厮。
“拿些银子去其他村庄找些人手来。另外去城中请位大夫,就说是宁府需要。”安排好后,宁晨远去看安宁。她正在宽慰柳氏。
“娘亲,莫要忧虑,有宁儿在。我可以替您出诊。”
“你还没有独自行医过!”
“虽然是如此,但女儿的医术也是娘亲教的。娘亲还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安宁巧笑倩兮,柳氏无可奈何。自己受伤了,病人需要照顾。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不能去书院了。”柳氏还是有顾虑的。
“是啊。安宁姑娘,明日就是书院过佳节筵席的日子。令弟还等你与他一起过节呢。”宁晨远的话倒是提醒了安宁。
“那、要不然,请宁公子代我——”还没等安宁说完,宁晨远就打断她:“姑娘放心,刚才我已经着人去邻村请人。至于大夫,我已安排好。伯母不必担忧村里的伤患无人照顾。临安城内的医馆会来人的。”柳氏和安宁母女面面相觑,柳氏更是对眼前这位文质彬彬地公子刮目相看。
“哦,对了、前几天可有人去书院找你?”柳氏忽然想起什么问安宁。
“不曾!”安宁在书院未听有人找她。
“是吗?我以为他会去书院找你呢!”
“娘亲说的是谁?”安宁也疑惑,柳氏又说道:“是开封府少尹,叫什么陈大人的。”
“他找我何事?”安宁不解。
“说是要在找你了解些情况。那日夜里你不是跟黑衣人打斗了吗?陈大人说,想在问问你黑衣人的出手招数是如何的。”柳氏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与你爹想着若是能早些查到歹徒凶手,那就能早些给受害的村民一个交代。于是就告诉他你在书院的事情。我以为他会去寻你!”
安宁摇头,轻声说:“不曾。”
半个时辰后,有四面来的村民相继到了新家村。
他们都是尾随李管事一道来的。
“公子,事情办妥了。这些村民拿了银子愿意帮忙。”宁晨远上上下下打量十几个村民后,点头赞许。
“辛苦李管事。”又靠近安磊道:“安伯父,这些人交与您安排。”安磊惊讶的看看来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宁晨远。
“安伯父放心,他们已经拿了我的银子,自然要甘心办事。建造房屋还需时日,伯母又腿脚不便。若是不安顿好一切,安宁姑娘定然不愿意离开。
晚辈已经着人去请医馆大夫来,伤者有人护理,伯母也可以安心休养。”安磊惊诧,没想到只是见过两次面的年轻人,竟然会出手帮助他们!还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
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大富人家的贵公子,思路却如此清晰。就刚才他背着柳氏下山的举动,安磊就对他开始刮目相看。
看似弱不禁风的人,却深藏不露有大家之风。说他是帝皇之家也未尝不可,样貌气度都属上乘。
柳氏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相比之前的唐公子,这位宁公子无论外貌还是气度,与安宁更加般配。
看他身穿衣着华丽布帛梭织,满身贵气,却毫无纨绔子弟的轻佻。哪怕是身处乡村也依然面不改色,可算是品貌端正,贵而不骄。
上次安亭回来还私下告诉她,宁公子是临安城的首富之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如此优秀之人,当与安宁匹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