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夜晚宁静,偶尔会有野猫互相纠缠的嚎叫。安家村外忽然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身穿黑衣,黑巾蒙面。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在黑夜里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露出来的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前方沉静的村子。灵敏地狗儿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陌生气味,不安地开始犬叫起来。
“吵死了!”忽然,黑衣人怒喝,黑箭划破长空,射中犬叫的狗子,可怜的狗儿抽搐了几下无力倒下。一支箭正中它的腹部,鲜血顿时流出,在寂静的黑夜里散发死亡的阴霾。
黑衣人再次拉弓,这次的箭头上则是燃烧的火苗,一道道带着火焰的箭头很快射在各家各院屋檐上。
不多时,没人惊慌大喊:“啊,着火啦!”有人衣服都来不及穿的跑出屋。可不等他动作,一支飞箭射中他的胸膛。瞪大的眼珠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突如其来的箭,白眼一翻断了气。
安宁听到异常的动静快速穿上衣服,取过挂在墙壁的宝剑,刚打开门就遇到同样惊愕地安磊。
“宁儿!”
“爹!”安磊毕竟曾在军营多年,灵敏的耳力早就已经养成。
“宁儿,快带你娘走。”安磊方才开门发现外面有火光,危险的气息太甚。
“爹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安宁似乎看到了火光。
“有人在烧村!别多说了,带上你娘从后门走。”当初他为了前后方便走动,特意在后院开了一个小门。
“这是怎么了?”柳氏披着衣服惊讶地看着屋里的父女俩。
“娘亲,外面有危险。爹,我们一起走吧。”
“来不及了!我去救村民,你们快走。”安磊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座山。
安宁握紧剑鞘,看着外头的火光越来越大,没有迟疑太久,拉着柳氏的手就往后门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氏虽然惊慌却没有失去镇定。
“宁儿!我们不能走。不能让你爹一个人。”停下脚步,安宁对上柳氏坚定的目光。
“娘!你可信我?”柳氏泪眼朦胧,安宁一脸冷峻道:“您先去山上的木屋等候,宁儿一定将爹爹平安带来。”此刻安宁的眉眼神色竟然跟安磊一模一样。柳氏心惊之余,眼底已蓄满泪水。
握紧安宁的手,眼神恳切。“你们一定要平安。”
“娘亲放心,我们姓安,就一定会平安。”将柳氏一把推出后门,安宁提着宝剑回转。
安磊已经跟村民们在救火。见到安宁回转,顿时大喊:“宁儿!你快走。”
“爹,我不走。我答应娘亲要跟你一起。”安磊看着眉样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女儿,重重叹口气,不再说话。
安宁看到射来的箭,抽出宝剑,飞身悬空。在半空中她气势如虹,剑气磅礴。不但将带火苗的箭抵挡回去,还用同样的方式回赠黑衣人。
“大哥!就是她。”黑衣人中有人在喊。
“哼!既然如此,抓活的。”刹那间,安宁见到有人快马而来,她眼神突变,发丝飞扬。在火焰中如涅盘重生的火凤冲开天际,手中的玄铁剑如嗜血狂兽破力而出。
兵器相交,发出无数火花。安磊和村民们急着救火,再见安宁独自与人打斗,肝胆欲裂。
“宁儿!”村民们见到空中颤抖的人影,纷纷露出惊愕的神色。他们都知道安宁,可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懂武!
安宁剑法宛若游龙。出手快准狠!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这么厉害。小小年纪居然剑气凌厉。他们哪里晓得,安宁的两个师傅,一个老者教的是柔中带刚。一个游侠剑客教的是出手不留余地。
“徒儿,你要记住。若是遇到强敌不可硬功,若是不敌对方,就刚柔并济,形成绕指柔,让对方无计可施。在趁着时机溜之大吉!”
“安宁,你要记住。敌若有机可趁,那你就会丧命!”回想起两位师傅离别时的教诲,安宁聪慧的领悟其要领。对付这种歹人只有鱼死网破!
“给我活捉她!”黑衣人大喝一声,眼看刀剑都聚集一处,一根木棍适时砸中其中一个黑衣人,随后安磊高大的身影冲进包围圈。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人放火?你们不怕王法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黑衣人如地狱使者来势汹汹。
安磊赤手空拳难抵刀剑。安宁抢过黑衣人一把大刀,对着安磊大吼:“爹,接刀!”脚尖一挑,大刀已然在握。安磊和安宁背靠背父女同心。
就在他们正要开打,忽然,空中响起数道烟火。黑衣人看到烟火后大惊!
“撤!”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安宁和安磊互看一眼,没有追究,而是转身去救火。
“大家小心啊!”在人群中,柳氏抱着孩子顺气。有几个妇女被烟熏倒,她正在施救。
“娘亲!”她竟然没去木屋。
柳氏抬头,看到安磊和安宁,露出一丝微笑。“娘亲又怎会抛下你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我们的家啊、没了!”村民们都哀哭起来。安磊看着被烧毁大半的村庄,眼底满是伤痛。
天蒙蒙亮起,其他村子的人也知道了安家村昨夜走水。都纷纷伸出援手,有人送来口粮,有人来帮忙收拾。
“造孽哦。这是那个天煞!”
“他爹啊!你死的惨啊!”房子被烧毁,人也死了几个。
“安大哥!你可知昨晚那些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们身手了得,训练有素,不像寻常人!”
“难道是仇家上门?可我们都是寻常老百姓啊?”
“柳大夫,昨晚我看见你们家安宁飞上天了!”这时有妇人惊叫道,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安宁身上。
柳氏深怕村民误会,立马解释道:“我家安宁是跟着她爹学了几年武。之前因为是女孩子,我不答应来着。没曾想,她爹竟然瞒着我偷偷教习她。若不是她,昨晚我们可能就没命了。”柳氏这么一说,大伙才想起来。确实是安家父女出面去抵抗歹人。
“不管如何,我们要去报官才是。”
“对,让官府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安磊举手道。村民们看着他等他发言。
“事情发生了,我们定是不可能轻易罢休。但昨晚的人马来的蹊跷,我们暂且不知他们到底是何目的。这样吧、我们派几个口才好些的去城里报官。在聚集一些男丁去山上伐木。
剩下的老弱妇孺则是找一间可以居住的屋子暂时安顿。无辜死去的家人我们要先安葬。其他人,有力量的帮忙收拾残局,我们要从新建造家园才行。”
“对,安大哥说的不错。我们要重新建造家园!”
安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悲愤,昨晚那些人难道是冲着她来的?黑衣蒙面人,她想起几个月前救过的那位贵妇人。难道与她有关吗?安宁越想越后怕,若真是她惹来的麻烦,导致村民受害,那她愧对他们。
“安宁!你发什么呆?赶紧帮来娘亲。”柳氏打断安宁的念想。待她靠近,柳氏悄悄对她说:“宁儿,无论别人怎么说,你不要惊慌。”安宁错愕地看向柳氏,难道娘她——柳氏不再看她,低头专注医治伤患。
“你去找些止血的草药来,要快!”安宁没有在迟疑,脚下生风的飞身进入树林。
好在山林没有受损,安宁很快便找到了止血草药。官府的人是晌午才到的,他们查看了村子的烧毁程度,记录了当时发生的一些经过。
“黑衣人,还蒙着面!”临安城是个大城,管辖的范围也广。安家村这一带虽然距离城镇较远,却也是属于他们管辖范围,来人是从九品的县尉和司士。
太平日子过得久了,官员们也变得懒懒散散。接到村民报案,他们甚为震惊!
“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嗯,你们暂且好生安置家人。官府会拨银两给你们修缮房屋。至于为何会有歹人烧村,此事还需追查原因。下官已经着人去上报开封少尹,想必不多时候会来人追查。”
“谢大人!”
“有人伤亡的,好生安葬吧。”送走了两位大人,村民开始整顿家园。
在申时,官府的马车送来了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