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一路“飞飞停停”,在有旁人时,她装作漫步前行,等到人群过后,她就撩起裙摆施展轻功。
就在昨日,她送别第二任师父。相见本是有缘,缘聚缘散只道一句:后会有期!
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安宁只好放缓脚步,整理一下裙摆。出门时,柳氏给她一顶飘着薄纱的帽檐。
“宁儿,你戴着这个出门吧。”女子单独行路本来就不安全,安宁又是妙龄少女容颜出众。柳氏得了前阵子的教训,不敢再让女儿轻易地抛头露面,连夜赶制了一顶帽檐给她。
“娘亲,戴着不方便吧?”安宁觉得没必要。
“戴着安全些,遇到陌生人问话,切记不可靠得太近。”
“女儿明白。娘亲放心。”
“到了学院送完靴就回。莫要拖延!”
“晓得。”安宁心中好笑,娘亲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她跟着娘亲东南西北村的跑,银子没有赚到多少,却惹来无数登门拜访说亲的人。什么村长的儿子、什么屠夫的儿子、什么家里有几亩田,几头牛,几口人。刚开始还好,媒婆说亲也不用钱,后来爹娘被说得动心了。就琢磨着安排见面或者递个画像什么的。
不想媒婆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彩头!这可把柳氏气坏了。她家安宁品貌端正样样都好,哪里需要花钱找男人。
气得从此谢绝任何说亲的媒人上门。
见此情景,安宁自然是松口气。她可不想早早就嫁人,听着游侠师父说起大千世界,她心生向往无比憧憬!跟着娘亲学好医术之外,她的剑法更是炉火纯青。现在就等安亭长大些学成归来,她就可以策马奔腾行走江湖。
眼见马队过去,安宁作势要撩起裙摆“飞奔”——可没等她动作,刚过去的马儿竟然在前头扬起一声嘶吼!马上之人措手不及地被甩飞出去——
眼看着那人就要四脚朝天地掉在地上,安宁几乎是下意识地飞身过去。怎奈事出突然,她只来得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角,用力一扯,得到缓冲之后,那人脚下踉跄几乎是跟安宁同时倒地。
“啊!”不设防,安宁被他压住了腿!事情发生突然,同行的人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下马跑来查看。
“七主子!您没事吧?”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人扶起来,救人的安宁却是无人问津。
“好啦,我没事。”被扶起来的人声音细细软软身型娇小。安宁捡起刚才救人时意外掉落的帽檐,拍拍衣裙上的泥土灰,打算默默离场。
“你等等!”停住脚步回头,发声的是被她扯住肩头的人。待他走近,安宁发现眼前人分明跟她一样,是个女子!刚见她身着男装,还以为是个少年。
“这位姑娘,多谢出手相救。若不是你扯着本、公子就要四脚朝天躺平咯。”安宁觉得她话里略带调侃,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公子没事就好。”
“七主子,是奴才们该死!没有检查好马匹让您受惊!”三五个大男人竟然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安宁眨眨眼,心道:眼前小女子身份定然不俗。
“刚才本公子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眼前穿过去,马匹恐是受到了惊吓。你们不必自责,时辰不早,赶紧上路吧。”
“七主子上小人的马吧,小人在后头跟着您。”其中有人说,被称为主子的点点头。安宁以为他们就要走,却不料小女子转身看她。
问道:“姑娘,你独身一人,是要去哪里?”安宁见她也没什么恶意,就老实说:“去城中书院看望吾弟。”
“哦,那巧了!我们也要去书院。不如,同行如何?”
“这...”安宁看了眼前端的马匹,心头一跳。她还没有骑过马,不如趁此机会尝试一番。
“不要推辞了。走吧!”女子不由分说地拉起安宁的手。要不是安宁看出她是女子,这般手牵手,在外人看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
站在马前,安宁有些忐忑。
“姑娘是不会骑马吗?”早已上马的女子见原地踌躇的安宁,不由轻笑出声。
“呃!确实。”安宁略显尴尬地点头,女子笑着眼神示意旁人帮助她上马。坐上马匹的安宁身形有些晃荡,感受到马匹的不安,她试着伸手触摸它的鬃毛。
“姑娘拉紧马缰绳,切莫大喊,腿部夹紧马腹内侧......”在经过短暂解说后,安宁已经小有收获,惊喜的是马儿似乎也接受了她。
“姑娘果然聪慧!那我们上路吧。”随着话音落,马儿们开始踏踏而行。
初体验的安宁内心激动!帽檐纱巾在风中飘荡,幻想过无数次的策马肆意,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一行人很快来到城中书院,在大门口他们相继下马。虽是第一次骑马的安宁,下马动作却潇洒利落。就像演练过无数次,短短一程就已经掌握其要领。
“没想到姑娘如此厉害!第一骑骑马就得心应手。”女子对安宁之前说不会骑马的事情一点也不怀疑。真心实意地赞许她的才能,要知道她当初刚学骑马时,央求了哥哥们多少次,练习了好久才学会。
没想到眼前的姑娘居然这么厉害,一次就完成!
“公子过谦了。”安宁兴奋,骑马原来这么简单,除了腰部腿部略有不适外其他都很好。
“我们进去吧。”女子笑着扬手,安宁点头。随从们则是等在书院外。
她们一路有说有笑来到正堂内,有接待先生上前来随礼。
“先生好!我是来找唐将军之子唐剑公子的、这是书函。”接待先生仔细看了一遍书函内容后就命人上茶。
“贵人稍作片刻!我这就去通传。”先生离开后,女子问安宁:“还不知姑娘芳名?”
“我姓安、单名一个宁字。”
“安宁!好名字啊、我是赵英。排行老七,你可以唤我、阿七!”
“阿七——公子?”安宁挑眉,女子也是个聪慧的,从安宁了然的眼神中就明白,人家早已看出她女扮男装。
“实不相瞒,我亦是女子。想必姑娘也早已看出来了吧?”安宁抿唇不语,眼底透着笑意。
“嗳!那我叫你阿宁可好?”赵英亲昵地牵起安宁的手说。
“嗯,好。”安宁也欢喜点头。
还没等到安宁去寻,身后就传来安亭的惊喜呼唤:“阿姐!”回头,一道瘦长的身影向她扑来!
习惯性地伸手接住。欣喜道:“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