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苏蕴的暗卫,他们将人带进了小院的密室内,直到深夜,他才一身寒露地走进来,青宴此时还未曾入睡,在屋内等着他。
“怎么样?交代了吗?”
“交代了!”
他甚至都不曾用行,那人就把什么都说了,理由还真是可笑,只因为祈雨殿那边给出的酬劳丰厚,他们做的仅仅只是从各地的人手中将人送到雍城,而下面搜罗的还另外有人,甚至接应他们的也不会是祈雨殿,有时候是某家的管家,有时是朝中某大员的亲眷。
苏蕴审到这里,觉得这些人果然还是之前过的太好了,不过以后的好日子结束了,在拿到名单的第一时间,他就安排人去暗中查探,找到证据,立马处理了。
他只是简单地为青宴解了惑,随后便准备睡觉,可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安睡。
大庆,至少从先祖手中开始,就很少出现过冤假错案和刚愎自用的帝王,甚至,每一任皇帝都兢兢业业,就怕造了孽,被祖宗们鞭笞,就连他的父皇,也仅仅是在皇子们夺权的时候动了手,处置了一批世家和老臣。
可到底在某些人眼中,还是落下了皇家式微的局面,竟明目张胆地买卖人口。
未审问之前,他也以为是祈雨殿那边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结果呢,祈雨殿手中的人,只是从那些人手中买来的,谁家需要,便暗中联系,自有人送至他们手上。
不止是女子,孩童的买卖更为猖獗。
那些孩童甚至连入京都不用,在半路上就被卖完,卖家都是提前找好的,所卖的银两也各不同,但很好卖是绝对的。
此次他们带入京的只有几名女子,有祈雨殿的,也有别家的,这些人也不知是胆大还是胆小,竟将那些买家的信息登记在册,据说是为了在某日自保,很好,这么快就如他们所愿了,只是尸体能保住,命他就收了。
青宴知道他心情不好,用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抚。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用尽手段补救吧!”
这些事,其实青家一直都有所接触,不然那些青家的孩童是哪里来的?有些是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有些是半路逃跑被他们遇到的,这些年来,到处都是旱灾,那些易子而食的又岂会在少数。
他只是常居高位,看不到掩藏在地底下的那些魑魅魍魉。
“若非这次注意到祈雨殿,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如今景象了对吗?”苏蕴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青宴。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光明的,有些人身处黑暗,便忍不住将更多的人拉进去,你没有做错,只是手段还不够狠!”
一般这样的买卖,都不是一日促成的,背后的交易链辐射巨大,一点点的抽丝剥茧,就会发现,在那更深处,还有更多的未知危险。
苏蕴此时就是这样,他现在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凶手,他会忍不住猜测,那谁有没有参与其中?怎么参与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怀疑所有人!
“青青,我不忍让你看到另一面,却发现过多的隐藏,使得那些蛀虫嚣张至极!”
“那就别隐藏了,伸出你的利刃,将那些魑魅魍魉都斩了!”
这一夜,苏蕴未曾入睡,青宴也如此。
待天亮时,暗卫那边的消息就传来了,那人供出的那些人,手里的证据也到了苏蕴的手中,他丝毫不犹豫,第一时间便下令让城防营的人抄家。
一切毫无征兆,单单京中的官员,便有五个之多,甚至连一品官员都有。
齐府。
齐才生站在院内,看着城防营,将他二弟一家带走,家中搜出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箱又一箱地抬走。
“大哥,大哥,你救救贤儿啊,他是你侄子,你的亲侄子,我罪该万死,可他还小,求求你救救他吧!”
齐才生置若未闻,只是看着那一箱箱价值连城的东西,沉着脸。
齐夫人陪在他的身侧,心惊不已。
齐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家中累积的财富也是齐家那么爷们奋斗三代才到手的,她掌家,最是知道该有多少东西,齐家一家之财,都不足这些的十分之一。
老二到底在何处弄到的?又是为何落得如此局面?她凝眸,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
齐夫人有些担心,家中的老太太最是宠爱幼子,若是知道了,怕是要闹。
只是她话音刚落,那位齐家老太太便被人搀着疾步走了进来。
“老大,为何对弟弟视而不见?他犯了事,保下就是了,至于由城防营动手吗?交给城防营,他还有活路吗?你忍心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太太的不讲理,在齐家可是出了名的,一旦牵扯到幼子,不管老大有没有错,总少不了一顿训斥,齐才生也不是保,但这次说什么,他都不能出手。
“贤儿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看他一道入狱?你作为大伯,怎么心就这么狠?”
老太太说着,便举着手中的拐杖想要打人,齐夫人见此,慌忙挡在齐大人的身前,她知道,这是他的母亲,他不能躲,但同样他也是她的夫君,她不忍看他被如此对待,只盼此次后,能让他有所改变。
拐杖却没打在她的身上,一抬眸,看到她家老爷一手将拐杖拦了下来。
“娘,我可以保下二弟,只要舍了这一身官服,举家迁回祖地,三代不可经商不可求学不可为官即可,娘还要吗?”
齐大人一脸的平静,说出的话,却让老太太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老二犯了什么事,可这些年来,大小事都是老大摆平的,只因为是老大在吓唬她。
“老大,你是要用整个齐家换回老二?你实话告诉我,这背后有没有你的手笔?”
齐大人拍了拍身旁夫人的手,轻声说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娘好歹不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他们大房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有时候真想就这么抛弃齐家算了,可想想儿子和入宫的女儿,又忍不住想要拉二房一把,只要不将整个齐家作进去,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想来,是他想当然了,二房又岂是他能拉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