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也知道自己问错了,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道:“可用了午膳?”
青宴摇摇头,紧赶慢赶地回来,路上落英倒是劝了,可她怕晚一步,就步步晚,便拒绝了。
“食坊那边准备好了,待会就会送过来,待会直接做晚膳用。”
苏蕴心疼坏了,赶紧让暗卫去催促,说起来,他这暗卫都快比得上于海了,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做。
“等会就送过来了,又何必让人跑一趟?”
苏蕴却没有回答,只是拉着青宴入门,里面还有王准在等着呢。
还不等坐下,门外便传来急切的呼喊声:“大人,大人,大理寺急报!”
王准一听,是他身边的人,甚至来不及行礼,就赶紧走出去,片刻后,回来告辞,苏蕴没有过多的询问,摆摆手让他离开。
王准跟着手下快步离去。
“大人,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那妇人就在大理寺门口,属下好说歹说就是不走!”
“可问了与那位探花郎有何关系?”
“说是探花郎在老家的姐姐,状告探花郎不赡养父母妻儿!”
王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探花郎乔丰勉他并未接触过,却也知晓这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讨了户部尚书齐大人的欢心,被安排在手底下做个小官,不知情的还以为连状元郎都比不过这位探花。
“只是不赡养,至于到大理寺闹吗?”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但听那口气,还有其他隐情,属下安排她与乔大人对峙,她却极为害怕,没办法,只能带进大理寺。”
等王准回去后,果然在大理寺偏殿内见到了人,那妇人一见到她,就跪下大呼冤枉。
“大人,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王准身后的人,立马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夫人你可知晓,越级上告,先打二十大板,再行受理的!”
大理寺办的多是凶杀级别的案件,寻常纠纷若是受理,诉求者需要受到惩戒。
“民妇不怕,民妇实在是冤!”
“既如此,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妇人一脸的坚毅,即便是被打了板子也不曾发出一声惨叫,甚至在打完后,依旧跪在堂下。
“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民妇来自奉城下属奉阳镇,是乔丰勉的亲姐姐,乔丰勉自入京以来已有足足一年时间,家书不曾写上一封,家中父母妻儿不曾牵挂,甚至连做了官都不敢回到家中说声,民妇父母被气的久病不起,弟媳无法离家,便求到民妇这里,只为进京寻找那忘本的不孝子!”
身边的人闻言在王准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属下查过了,那位乔大人确实是来自奉阳镇,可却只有家中父亲与之一道入京,在中了探花后,其父便离开了。”
单就这个,便与那妇人所说不符。
“夫人,你有何证据证明上述内容属实?”
妇人从身边的包袱里取出一叠纸张,说道:“大人,这里面是乔丰勉的户籍证明,还有家父家母为了让他入京所借的银两,另外还有学院夫子写的一些信件,大人可以详查!”
王准接过东西,却并未查看,只是交给身边的人,问道:“夫人,你可知晓,越级上告,若是情况与之所述不符,本官会治罪的,而且你下属奉阳镇,便是要告官,也该去找奉阳县令,或者奉城郡守。”
妇人满脸的凄苦,说道:“大人,小妇人如何不知,可您不知晓,那奉阳镇县令不敢受理,说是不敢得罪上面的大官,甚至还将小妇人驱逐,奉城郡守甚至连我的讼纸都不曾接手,开口便是小妇人口出狂言,奉阳户籍更是直接将乔丰勉的户籍信息消除,小妇人实在是没办法,只能上京来告。”
说完后,妇人竟神情有些恍惚,王准惊觉不对,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并非小妇人失礼,实在是有口难言,一路从奉城走至这里,遇城便被驱逐,只是去开个入京证明而已,为何三番五次受到阻碍?”
起初她只是因为县令家的公子也是入京赶考回来,便想着去打听一番,结果就出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她竟不知,只是想要知道弟弟的消息,却得来这么个晴天霹雳。
王准却觉得这事往诡异处发展了,身为人子,便是不想容养父母,那妻儿呢,也不要了吗?跟在那里,竟想要断了根,若说这位探花郎没异常,怕是鬼都不信了。
恰好此时,官差带着大夫回来了。
一经查看发现,眼前这妇人长时间极寒交错,再加上疲惫,身体亏空太多才会如此,抬眼看看了那憔悴的面容,得,又是一个受苦的。
大夫以为又是哪里有灾被救的,并未多言,只是开了些药,叮嘱官差准备食物补一下,便离开了。
妇人需要休息,而王准这边也需要寻找相关资料,他心中忽然有个猜测,若是这位探花并不是乔丰勉呢?
可也不对,若非乔丰勉,又怎会用乔丰勉的名字参加科举?科举会核实每个学子的户籍信息,那么再一想,如果真的不是,那户部那边就绝对是出了纰漏。
“奉城,奉城,奉城......”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想,祈雨殿那边的人去的目的地是奉城,而这位乔丰勉的户籍也在奉城,这二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仅仅只是巧合?
但可能吗?
王准不确定了,他办案一半讲究证据,一半就全靠直觉,而这次他直觉将二者连在一起,是一桩大案,可入手之处却未曾找到。
还是要等这妇人醒来,与探花郎对证一番才行!
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那位探花乔大人就闻讯赶来了。
“王大人!”
“乔大人,不知户部那边可是有何事要吩咐我大理寺协作?”
乔丰勉一愣,忙拱手道:“大人误会了,下官并非为户部之事而来,只是听闻家姐在此,不过只是家中琐事起了纠纷,实在是不敢劳烦王大人!”
“哦?只是琐事纠纷吗?可那妇人已经受了告前刑罚,本官看不像是简单的纠纷!”
王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这位脸色大变的探花郎,再一次肯定,这其中必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