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涛听完陈伯讲述事情的经过,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在胸前,说道:“这么说,韩家那小子倒是帮了个大忙。”
陈伯笑着说:“也算弄巧成拙吧。”
陆惊涛声音低沉地问:“征儿现在怎么样了?”
陈伯回答说:“一回柳川市就送他去医院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医生检查过后说眼睛没有什么大问题,看不清楚只是暂时的,调养两三天就会好起来。”
“好,很好。”陆惊涛说,“叮嘱他好好养伤,下个礼拜举行婚礼。”
陈伯有些诧异:“下个礼拜……会不会有点仓促?”
“如果不是因为征儿有伤在身,我还打算把婚礼定在这个周末。”陆惊涛说,“也不知道韩老儿这会儿会怎么训他那小子……”
桂森市韩家。
“混账东西!”韩流一巴掌甩在韩武迹脸上,把他的脸都打歪了,“人家的家事,你去胡闹什么,丢不丢人!”
韩武迹被陆征打得遍体鳞伤,现在又吃了父亲一记耳光,简直是欲哭无泪。姓陆的简直不是人,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没想到那家伙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像一条瞎眼的疯狗似的,被他逮住了就像发狂犬病一样『乱』咬。
韩武迹着实是少根筋,他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是当兵的陆征的对手。即便陆征看不见,听声辨人还是勉强能做到的,最后吃亏的铁定是韩武迹。
韩武迹感觉自己好委屈啊,他恨不得扒了陆征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诗云嫁给那姓陆的。”韩武迹气愤地说,“姓陆的那德『性』,凭什么娶诗云,我看不下去!”
“凭什么?”韩流瞪着韩武迹厉声说,“凭他是陆征!”
“我不服气!”韩武迹怒道。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韩流冷声说,“你知不知道江家的女儿从小就是按陆家的儿媳『妇』的标准养大的,你知不知道莫说是你,就是我和江天德甚至是陆惊涛也阻止不了这门婚事,你知不知道如果这门婚事吹了,整个红叶国都要变天!你不服气?你有什么资格不服气?”
听了父亲这话,韩武迹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算他想过也不可能想得出来。他感到难以置信,如果不是听父亲亲口说出来,他根本不会相信。
韩流继续说:“说多了对你无益,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提都不要再提。就算江诗云中意你,你也没这个机会,所以你立刻给我死心,况且据我所知她对你并没什么好感,你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是时候适可而止了。”
韩武迹心里那个痛啊,那个恨啊,他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好歹他也是公子哥,在学校里是一霸,在外头也是一霸,而且还是名符其实的大帅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柳川市陆家别墅。
陆征躺在床上,身上的伤虽然还没痊愈,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里,只要眼睛没问题了,其它都是小事。
他打开电脑联系上了黄凯:凯子,我托你办的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黄凯回答:联系上了一位专家,能力是有的,但是能不能帮上你的忙就不敢保证了。
陆征问道:靠得住吗?
黄凯回答:放心吧,自己人,靠得住。
陆征想了一下,回复道:约他见面。
刘伟强是个地质学家,陆征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觉得这人实在是其貌不扬,五十岁上下,凋零稀疏的头发,圆圆的一张脸,下巴还有一小撮小胡子,咋一看像个不起眼的普通人,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格不入。
陆征比他高出半个头,握手的时候陆征特地躬了躬身:“刘教授,有劳你抽空赴约。”陆征听说他是黄凯的恩师,因此对他很是敬重。
刘伟强很恭敬地说:“陆家大少爷,久仰大名。”
陆征笑了笑说:“叫我陆征就好。”
几句寒暄,三人坐了下来,这家高档咖啡厅的雅间的位置很偏,服务生端来饮品之后就退了出去。为了保险起见,陆征四周的环境,发现没有什么异状便回到座位上。
“这事黄凯已经跟你提过了,”陆征直『插』主题,“不知你能否帮我一把。”
刘伟看了黄凯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认真说道:“作为科研工作者,我对于你提供的研究材料是非常感兴趣的,但是我不敢保证能够成功解析,毕竟世上的未知事物数不胜数,人类所了解的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只能尽全力一试。”
陆征点点头:“这可以理解。”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粒黄豆大小的红『色』石子,递给了刘伟强,“这是我提取的样本,劳烦刘教授多费心了。”
刘伟强如获至宝一般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贴身的口袋中。然后他从身旁的文件包中取出了一本笔记,又掏了眼镜带上,这下他看起来变得斯文了许多。
他把笔记本翻开,握了笔,对陆征说:“能不能把你怎么得到这种石头的经过详细说一说,要知道这对我的工作有着莫大的帮助。”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人,一旦投入了热衷的事物当中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原形毕『露』,刘伟强就是这样的人。这对陆征来说是好事,他当然希望刘伟强是个有能力而且办事认真的人。
陆征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从别人手上得到它的,其中的缘由也没什么好说的,它原本的出处我并不清楚,恐怕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提供给你。”
刘伟强看出了陆征似乎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这方面的事,转而问道:“你觉得这个东西会是什么呢?”
陆征想了想,回答说:“我说不上来,总之它很怪异,有着某种难以解释力量。”
刘伟强一边认真听,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下。
“难以解释的力量?是怎么样的?”刘伟强问。
陆征深吸了一口气说:“它似乎能够使人陷入癫狂状态。”
刘伟强吃了一惊,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难道它是某种精神『药』物?”
陆征摇头说:“我认为没那么简单。”
刘伟强说:“好吧,等我拿回去研究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论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陆征说,“刘教授,这件事你一定得保密,千万小心谨慎,尤其是这瓶中的样本,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千万不能再让第四人知道。不是我危言耸听,这东西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刘伟强似乎有些疑『惑』,看向陆征:“莫非这东西还牵连到其它的事情?”
陆征点头:“我一时也说不明白,你务必小心就是。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此事也可到此为止,不管怎么说我都谢谢你。”
刘伟强摆摆手,他是不会惧怕的,搞矿物研究是他一生的追求,这项工作甚至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眼下这大好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就算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没事。”刘伟强说,“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好了,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送走了刘伟强,陆征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是个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把刘伟强拉进这件莫名其妙的事当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一切顺利吧,他轻轻叹了口气。
黄凯搭上了陆征的肩膀,戏谑道:“看来去相亲的道路并不平坦啊,要不然你这伤怎么越养越伤了呢。”
陆征没好气地说:“去你的,别拿老子来消遣。”
黄凯笑着说:“说说看,那江家小姐长得如何的惊天地泣鬼神。”
陆征郁闷道:“我压根就没看清楚她长什么鬼样。”
“你都亲自去了,怎么会没看清楚人家长什么样,你瞎了不成?”
“我是瞎了。”陆征闷声回答。他觉得这件事真踏马的有点邪乎,眼睛早不出『毛』病晚不出『毛』病偏偏那天出『毛』病,要是他的眼睛正常,一定把韩武迹那小子揍得哭爹喊娘。
陆征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头上的绷带拆掉了,脸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再过几天那些浮肿和淤青也应该消褪了吧。躺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心事重重。
该死的婚礼被老爸定在下周六,他有点猝不及防,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黄凯打电话来叫出去吃饭,陆征自然不会拒绝。
饭饱酒足,黄凯扯开话题聊起来:“老陆啊,你说你下个礼拜就要结婚是不是真的,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陆征两眼『迷』醉,闷声闷气地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下周六,你看着办。”
黄凯笑嘻嘻地说:“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你说你跟冯馨多好的一对,怎么偏偏就杀出了个江小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早恋没好下场,果然没错。”
陆征翻了翻白眼:“你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提她?”
黄凯来劲了,说道:“提她怎么了,好歹人家是你的初恋,要不要这么绝情?唉,听说你离校的时候就跟她分手了,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有完没完?”
“往事不堪回首是吧?好好好,不提就不提,那你就说说你有没有把人家给那个了?”
“哪个?”
“那个啊……”黄凯一边笑一边朝陆征翘眉『毛』。
陆征没好气地说:“拜托,我们那时才十四岁!”
黄凯一脸我信你才怪的神情:“十四岁怎么了,你小子的德『性』我还不清楚,十四岁你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别瞎几把扯了,喝酒。”
黄凯叹了口气说:“要是早知道你们不在一起,我就去追她了,多么好的一个女生……你现在跟别的女孩结婚,日后见到她要尴尬咯。”
陆征越听越是郁闷,大不了不见面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尴尬的,真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