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陈伯听到了陆征的惨叫声,急忙奔过来,见得陆征别人围殴,顿时冷眉一竖,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掌心向外往一个小混混身上轻轻一推,那个小混混连带着身旁的两人一齐被推开,他们连连往后退了五六步仍是站立不稳,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混混们见来了个高手,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陈伯一把拉起陆征,关切地问:“大少爷,你没事吧?”
陆征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还好保护住了红『色』小石头。他低着头对陈伯说:“我没事,我们快走。”
陈伯将陆征护在身后,怒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竟然敢对大少爷动手,让老头子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陆征一个眼眶被打肿得睁不开眼睛,另一个眼眶也印上了黑眼圈,他低着头闷声闷气地拉住了陈伯说:“都是误会,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快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陈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了陆征的话扶着他上了车。
小混混们见矮小的老头走了,都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今天真是见鬼了,难道那个老家伙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还站在原地的女高中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征的那辆黑『色』轿车,她身旁此时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问道:“小姐,没让您受惊吧?”
女高中生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打开了身旁的黑『色』轿车的门,说道:“夫人说有事情要跟小姐谈谈,您还是尽快回去吧。”
“好。”女高中生回过头,淡淡地应了一句。
陆征在车上『揉』了『揉』身上新增的几处瘀伤,又照了照后视镜看看自己有没有破相。
陈伯关心道:“大少爷,没什么大碍吧?”
陆征答道:“能有什么大碍?这样的小打小闹我初中那会儿一个礼拜有五天是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伯正『色』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可就不一样了。”
陆征“嘿嘿”一笑,随后扭过头来:“咦?陈伯你平时老是说我是长不大的孩子,今天怎么突然改口说我长大了?”
陈伯笑着说:“人嘛,都有长大的一天,说你长不大难道你就真的长不大了吗?”
“那倒也是。”陆征点点头,但隐隐嗅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味道,急忙追问:“不对,陈伯你老实告诉我,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跟我有关的大事?我总感觉这一次休假回家从始至终都怪怪的……”
“别胡思『乱』想,没什么坏事等着你。”陈伯认真说,“我倒是想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找一颗红『色』小石头?”
陆征干咳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随身物件,不希望把它弄丢了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那你以为呢?”
陈伯一副我信你才怪的神情,一双小眼睛盯着前方专注地开车,过了片刻问道:“大少爷,你怎么会这身装扮出现在桂森市,你不是……”
“甭提了,一提这事我就来气。”陆征打断了陈伯的话,“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爸在家吗,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那个臭小子,在不在?”
陈伯答道:“都在,就等你回去呢。”
陆征心里顿时开始打鼓:“等我?”
夜幕降临,车子驶进幽静的庄园里。车刚刚停好,陆征就迫不及待地下车钻进黑暗中。
陈伯知道陆征要去干什么,看到陆征仍是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不禁怀疑陆征现在是否能够独当一面。
老爷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仓促了?
陈伯边想着边走进陆家别墅,宽敞的客厅在明亮的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白昼一般。厅里只有寥寥数人,其中坐在首位的正是陆家的家主,陆征的父亲陆惊涛,左侧二人分别是陆征的继母鲁丽和陆征同父异母的弟弟陆程。
陆惊涛是军人,而且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军人。他不仅是红叶国的政要,更是军队中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
客厅里的氛围有些严肃,没有人开口说话。
陆惊涛听到脚步声,微一抬眼见陈伯走进来,便用低沉而铿锵有力的声音问道:“征儿呢?”
陈伯走过来,站到了一旁回答:“大少爷先回房间放行李去了,马上就下来。”
陆征换了一身正常的衣物,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挂彩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掩饰住,于是无奈地心想:老子这个样子还不让那对歹毒的母子给笑死?
他走下楼来,一个眼眶浮肿,一个眼眶淤黑,费好大劲才勉强睁开眼睛,但视野仍是有些模糊。他有意无意瞄了鲁丽和陆程一眼,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过来!”陆惊涛唤了一声,如同炸响在客厅里的一声惊雷。
陆征哆嗦了一下,满是不情愿地走过去坐到陆惊涛的右侧,问道:“爸,你找我有什么事?”刚说完就瞄见鲁丽和陆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他心中莫名地冒出了怒火。
陆惊涛审视了陆征片刻,正『色』道:“你的脸怎么了?”
陆征怨气冲天地回答:“爸,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陆惊涛闷声说:“几颗子弹全打在你脸上了?”
陆征见鲁丽和陆程暗自笑得嘴巴都要歪了,心中又怒又郁闷,说道:“我的伤还没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房休息了。”说着就要起身上楼去。
“你急什么,”陆惊涛瞪着眼睛说,“今晚家里人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你的事,坐下来好好听。”
鲁丽附和道:“你爸说得没错,征儿,耐心听你爸说。”
陆程笑着说:“哥,是大喜事哟!”
陆征心想对你们来说是大喜事,那对我来说可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不管爱不爱听,陆征还是得乖乖地坐着听,他对自己的父亲从来不敢忤逆犯上。
“什么!”陆征听完父亲的话,惊得从椅子上蹦起来,“爸,你没疯吧?”
陆惊涛怒目一瞪,喝道:“放肆!”
陆征一屁股坐下来,呵呵一笑,笑得极为难看,说道:“爸,别开玩笑了,你开起玩笑来一点都不好笑。”
陆惊涛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陆征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下意识瞄了陈伯一眼,发现这个没良心的老头竟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望着别处。难怪回来的路上总觉得不对劲,果然是有阴谋,陈伯什么时候开始吃里扒外了?
“爸……”
“有什么问题?”
“我还不想结婚……”
“这事我说了算。”
“可是……我才二十三岁,还这么年轻……”
“这事我说来算。”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这事我说来算!”
“……”
陆征此时此刻终于明白自己的三个月假期是怎么回事了,他在眯成一条线的眼缝里看到鲁丽和陆程两人脸上尽是“满意”的笑容,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大卸八块,这件事一定是他们娘俩从中搞的鬼!
鲁丽面带微笑,苦口婆心地说:“征儿,你也长大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陆惊涛冷声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是一方人物了,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丢不丢人?”
陆征辩解说:“我一事无成,我丢人,但这跟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陆惊涛说:“成家以后你的心才能定下来,只有真正成为家里的主心骨,你才会有担当。”
陆征一惊:“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丽在一旁解释:“征儿,你爸决定在你结婚以后,让你到外边去磨砺磨砺。”
陆征怒道:“你们这是要把我赶出去的节奏吗?!”
陆惊涛振地有声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不干,这婚你们谁爱结谁结!”陆征的嘴巴都气歪了,大吼一声起身离去。
“大少爷,大少爷!想开点,别跑上天台去啊……”陈伯急忙追上去。
虽然陈伯知道陆征不会干什么傻事,但是见他魂不守舍地站在天台边上总是不放心,上前将他拉了回来,发现他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陈伯笑着说:“大少爷,不至于吧?”
陆征愤愤地说:“陈伯,我是万万没想到连你也跟他们合伙来坑我。”
陈伯说:“这你可就冤枉老头子我了,这事是老爷亲自决定的,谁都改变不了,况且这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你得换个角度想问题。”
陆征『逼』问陈伯:“要我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做老婆,然后把我赶出家门,还不是坏事?这分明是那蛇蝎心肠的娘俩的毒辣诡计!”
陈伯叹道:“大少爷啊,你这样想就不太对了。第一,江小姐与你素未谋面不假,但是你要是娶了她是绝对不亏的。她是你爷爷的战友江枫的孙女,他们江家富可敌国,你做了江家的女婿,对你今后的发展有莫大的助力。而且,听闻她本人更是让人惊为天人,多少豪门贵族求都求不来。”
陆征听得微微有些动心,但想想又觉得不妥。
陈伯继续说:“第二,老爷让你到外面暂住又有什么不好?这不正是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吗?要是你临阵脱逃,惹怒了老爷,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在老爷面前抬起头来了。”
陆征细细思量,认为陈伯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陈伯又说:“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倒是说对了,这件事很可能是夫人和二少爷的‘阴谋诡计’,但是他们的目的并不只是把你赶出陆家这么简单,他们是想让你跟老爷彻底闹翻,要是你违抗老爷的意愿,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陆征愣了一下,随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道:“这么说,我绝不能让他们娘俩得逞了?”
陈伯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说道:“正是,其中利害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了。总之你顺从老爷的意思有三好:娶到了娇妻,强化了自己,反击了敌人。你要是违抗老爷的意思则有三坏:僵了父子关系,失去陆家支持,增加了敌人的对抗你筹码。”
陆征沉思了许久,心想别的事情他全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便宜了那对狼心狗肺的母子。他闷声说:“让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