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来势汹汹,让人胆寒的的一刀,余泽波澜不惊。
他不闪不避,反而慢条斯理的伸出了右手。
白如葱段,纤细修长,而后,就那么随意的往那透着寒光的刀锋拈去,宛若拈花般轻巧。
“这小子疯了吗?竟然用一只手去挡刀锋?还是巴天池的刀锋?”
“他没疯,但我估计他就是一个傻子。”
“他以为他是谁,单凭一只手就能阻挡住巴天池的斩马刀?真是异想天开。”
众人愕然,随后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鲜血四溅,才是他们内心渴望看到的场景。
“狂妄的小畜生,竟然敢看不起我,找死!”
巴天池见到这一幕,威严仿佛再次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本就滔天的怒火变得更加的汹涌。
浑身的真气疯狂运转,刀锋上立刻透出青色的寒光,如同青色的焰火般跳跃着,威势变得更加恐怖
“给我死去吧!”
刀势无比迅猛,摩擦出刺破耳膜的声音,只是眨眼间,就已经斩到余泽的手上。
凛冽的刀锋,碰上了血肉之躯。
巴天池仿佛看到那五指被他一刀斩断的血腥场景,眼中兴奋的红光迸发,透着一股残忍的快意。
但,下一刻,他身躯猛然一震,像是急刹车一般,整个人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悍然扑下的身躯,竟然硬生生的止在了半空。
他这足以劈山开石,充满暴戾威势的一刀,竟然骤然停住了。
巴天池骇然,连忙瞪眼一看,就看到一只凝若白玉,吹弹可破,如同女子一般修长的手。
那是余泽的手。
那本该一刀两断,鲜血飞溅的五指,此刻却是巍然不动。
四指紧握,中指食指笔直伸出,而他那吹毛断发,锋锐无双的斩马刀,就夹在这两根葱段般的手指之间。
“混蛋,装神弄鬼,给我死!”
巴天池气急攻心,勃然大怒,如同野兽般疯狂咆哮一声,猛然再次发力。额头上,手臂上的青筋都如同蚯蚓一般立起,显然已经彻底爆发了体内所有的力量。
但,斩马刀就如同被一把铁钳死死钳住一般,任由他如何发力,却依旧分毫不动。
如同一道天堑,坚牢稳固,坚若磐石。
巴天池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疯狂残忍之色迅速凝固,转而变得无比的讶异惊恐。
随后,一股心底的恐惧无可抑制的涌了上来,弥漫了全身。
他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发生在两年前的事。
两年前,曾有一位第六重初期的高手,自忖身份,想要在他面前摆谱。
所以在他刀锋挥舞时,同样想要用两根手指将他的刀锋夹住。
不过很可惜,最后的结果是他巴天池的斩马刀势如破竹,饱饮鲜血。
而那第六重的高手,却血水四溅,死状极惨,现在的坟头草恐怕都有两尺高了。
但,眼前这个青年却真的做到了,而且,似乎无比的轻松,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乱。
巴天池慌了,身体开始颤抖,瞳孔中的恐惧感迅速扩散。
“我只是想要躲个清静而已,你为什么要撩拨我?”
锵!
余泽双指微微一发力,那百炼精钢铸造成的斩马刀就如同一块饼干一般,清脆的断成两截。
“你本来可以安静的站到擂台结束,获得参加论剑大会的资格,可你偏偏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我不得不说,这……很可惜。”
他随意的一甩,将那截夹在手中的断刀头如同垃圾一般扔了出去。
巴天池脸色大变,脸上的疤痕此刻却没有一丝狰狞,反而显得无比的可笑。
他嗅到了一丝死亡的味道,再也顾不得一丝的威严,扭头就跑。
第六重初期的高手无法夹住他的斩马刀,那能夹住的人呢?会是什么境界?超越第六重初期,甚至更高吗?
巴天池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内心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
再不逃跑,恐怕他很快就会去地府跟那第六重高手叙旧了!
所以,在众人无比讶异惊愕的目光中,巴天池拔腿就跑,再也没有刚才的一丁点威风,也再不顾及一丝的面子和威严。
余泽看着如风一般逃窜的巴天池,嘴角一勾,缓缓抬起了手臂,握成拳头,慢条斯理的挥了出去。
但,就是这绵软无力的一拳,却爆发出惊天威能,一股浑厚无比的劲气,就如同一枚爆射的导弹,雷霆般射了出去。
嘭!
巴天池就感到后背被一辆重卡撞上了一般,整个人飞了出去,而后,他看到自己前胸凸出了一个拳印,森森白骨露出,上面点缀着一些艳红。
果然……好强!
这是巴天池最后的知觉。
“这下,应该会清静了吧。”
余泽松开拳头,轻轻抖了抖手,平静站在原地,云淡风轻。
静,死一般的静。
跟其他九个擂台截然相反的情况出现在六号擂台上,所有人都僵住了,完全无视擂台下狂热的呼喊声。
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地下巴天池那犹有余温的尸体,满脸的不可思议。
巴天池竟然死了?战斗不是才刚刚开始吗?死的不应该是这个青年吗?
所有人都觉得大脑空白,呼吸困难,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情况。
咕噜……
也不知道是谁,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在无比寂静的擂台上显得异常的刺耳。
但这口水声也让众人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爆发出一阵发自肺腑的惊叹。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巴天池竟然只是一招就死了,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是第四重后期吗?巴天池可是第五重后期巅峰,甚至能比肩第六重的猛人啊!”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一拳击出时的威势,让我的心脏都仿佛受到了重击,频率快得让我几乎窒息。”
“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
高天、独孤明、陆战,三人忽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
一股寒意升起,三人又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像是在地狱的门口走了一遭,浑身大汗淋漓。
“好险……”
三人暗自感叹一声侥幸,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远处,黄埔奇没有再闭眼,脸色出现一丝凝重。
“是我错了,这人……好强……”
随后,他眼内异象再生,雷霆闪烁跳跃,让人心悸不已。
“不过,他虽然强,但,他也应该祈祷,不要遇到我,否则,像巴天池一样的人只会是他。”
黄埔奇紧紧握着拳头,低声喃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刻意的强调。
余泽看了眼围观的人群,眼皮一翻,淡淡道:“名额只有三百,怎么,诸位不需要比试吗?还是说,大家想找我切磋切磋?”
一众修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脸色大变之下,连连后退。
又想到站上这擂台的目的,这才纷纷散去,寻找着合适的目标,但,所有人都似乎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余泽身边,不能待。
“总算彻底清静了。”
看着潮水般散去人群,和身边近百米的空旷地带,余泽淡淡一笑,耸耸肩,就打算原地调息打坐。
但,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恨意,却又带着一丝淡淡不屑的声音响起: “余泽,你这个小畜生,倒是挺轻松啊,不过,你的论剑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