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无比的震撼。
宾客们虽然都是韩家的故旧,但此刻看着场中那个倔强而刚烈的青年,都不禁为之叹服。
庄、韩两家的人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一个已经极为恐怖,这么多人联合在一起,光是散发出的犀利气势都能让人肝胆俱裂。
但,那个清瘦的身影却如同屹立天地间的巨人,面对着恐怖的威压,反而面无惧色,战役高昂,不退反进。
无论如何,这种勇气都值得敬佩。
众人肃然起敬,一时间竟不由得纷纷为余泽惋惜起来:“可惜了,这般人才,无论放到哪里都终究会光芒万丈。”
“唉,谁说不是啊,可是他偏偏得罪是的韩家、庄家。”
“年轻人太过气盛,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呢。”
“两家的力量足以对他形成碾压,多好的年轻人啊,大好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
邓连成脸色越发阴沉,余泽越妖艳,他内心的屈辱感就越强,唯有余泽死了,他才能释怀。
韩天佑得到韩老的示意,抬起了手,就要下令进攻。
可就在这时,一声划破长空的长啸响起,振聋发聩。
“哈哈,好,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外甥,没丢我和你外公的脸!”
影随声动,声音刚刚扩散,人已经稳稳落在余泽身前。
身形硕长,脸庞如同山斧开凿而成,菱角分明,冷峻异常。
“舅舅!”
一看到来人,余泽惊喜异常,来人正是舅舅萧天放。
萧天放露出一抹柔和:“放心,有舅舅在,谁也伤不了你。”
“我的老兄,你要迟来一步,你的外甥可就要搏命了。”
武天良也是一脸笑容,长出了一口气。
“哼!”萧天放冷哼一声:“混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武天良嘴角狠狠一抽:“对上韩、庄两家是小事?那你告诉我,在你眼中,什么样的事才不算小事?”
萧天放懒得理会他,看着余泽浑身的血迹,眉头一皱,一股让人胆寒心悸的气息轰然爆发。
“竟然将你弄成这样,舅舅这就替你杀光他们!”
言语犀利,杀机无比凝重。
余泽一惊,想不到这舅舅杀性竟然如此重,散发出来的煞气都几乎实质化,这到底得杀了多少人啊。
他连忙道:“舅舅,我没事的,只是看着狼狈而已,就凭区区几只小猫小狗,还没那么容易重伤我。”
萧天放脸色稍缓,点点头:“嗯,这才像你妈的血脉,有气魄,好,我就替你掠阵,有一个杀一个!谁要是敢围攻你,我就屠光他们!”
余泽苦笑,这个才见过一次的舅舅也太残暴了吧,动不动就要屠光人家,对面站着的好歹也是华夏顶级权贵啊。
“特么的,混蛋,混蛋!你特么的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这么狂!还屠光我们,信不信我让你死无全尸!”
没想到杀一个余泽这么费劲,邓连成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光,躁动不已。
他气急败坏的狂吼起来:“余泽,你又喊来一个废物,是要白白送死吗?你还认不清现实吗?无论你喊来多少人,都将被我们碾成渣渣!”
“韩三叔,别墨迹了,一起上,杀光他们!让余泽这小畜生明白,萤火虫无论如何也没有资格与明月争辉!”
“杀!”
邓连成狰狞着脸,眼中尽是疯狂,他仿佛已经看到余泽被数十高手撕成碎片的场景,快意不已。
但,整个院子却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草,给我上啊,杀了余泽这个小畜生……”
话未说完,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塞回了喉咙里,哑然失声。
因为邓连成看到,韩天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神呆滞,而且眼中竟然有一丝恐惧。
再看看长天、长鸣二人,更是不堪,虽然还是全身戒备的站在那里,但身体竟然在瑟瑟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人物一般。
邓连成忽然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一扭头,就见到爷爷整张脸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哪还有半分威严。
他怕了,无力感迅速涌上,脚步踉跄着后退,嘴中不住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却没有人回答他,包括韩老在内,都在看着那个叫做萧长河的男人。
“你刚刚说什么?我是一个废物?你要杀光我们?将我外甥碾压成渣渣?”
萧天放的声音冷漠到了骨子里,一丝情感色彩都没有,几乎实质化的目光一扫,杀意十足。
邓连成就感到被一头愤怒的万古凶兽盯上一般,头皮发麻,一股死亡的味道迅速蔓延全身,他双腿一软,竟然噗通一声,径直跪倒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爷爷,爷爷,快救救我!”
邓连成哭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锦江码头,体会到了生命被人拿捏在手中的无力感。
余泽不屑道:“我说了,烂泥终究是烂泥,就算将你扶上了墙,遇到水,你还是会摔到在地。”
“而我,就是你一生的噩梦,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永远无法超脱!”
邓连成哪还敢多话,连滚带爬,跑到庄老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爷爷,快,让人杀了他们!”
他本就不是一个心志坚毅的人,本就已经被余泽冲得七零八落的内心防线,在萧天放到来后,彻底倒塌,伪装出来的倨傲消失,露出了内心最真实的面目。
庄老脸上的皱纹都已经拢成一堆,神色似乎有些畏惧,他拉起邓连成,将他护到身后。
随后,他看向萧天放艰难无比的开口道:“萧天放,你难道忘了当初的誓言吗?”
萧天放道:“誓言?我当然没忘,不过,你是得了老年痴呆了吗?只要我有亲人受到伤害,誓言便自动作废!”
“今日你们竟然为老不尊,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的外甥,老子不出来来你们个片甲不留,心中这口恶气怎么消!”
余泽大感奇怪,舅舅一出现,场中的气氛就无比压抑,好似所有人都怕他一般,就连权势滔天的韩老都变得沉默,一言不发。
舅舅萧天放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从刚刚武天良和舅舅的对话来看,他们应该认识,并且非常熟悉,并且,舅舅之所以会来这里,很可能就是武天良通知的。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庄老又道:“既然这样,那今天的事就算了,大家各自离开!”
“算了?离开?你脑子没病吧?”萧天放冷笑:“这得问过我外甥,他让你走,你才可以走,他让你死在这里,你就得死在这里!”
庄老脸色突变,狠声道:“萧天放,你不要太过分!你真以为我庄、韩两家会怕你不成?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父子的时代了,把我惹毛了,大不了跟你决一死战!”
他虽然放的狠话,但中气却是不足,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萧天放不屑:“决一死战?你也配?让你儿子来还差不多!要不是你儿子,三十年老子就灭了你庄家!还敢跟我叫嚣,老东西。不要说我,就是我外甥一根手指头也能弄死你。”
“你……”
庄老一滞,气得浑身发抖。
但他却是不敢反驳,在庄家,他的确只是一个名不副实的老爷子。
庄家的家主,是他的儿子,庄世荣。而他,只是一个父凭子贵的人罢了。
“余泽你到底想要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老忽然开口了,语气还算平静。
余泽淡然一笑:“我说了,既然韩老你不领情,那我给出去的东西,我就要亲自收回!”
韩老看了萧天放一眼,道:“你以为有萧天放替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你也太小看我韩家了!”
余泽摇摇头:“您老耳朵聋了?没听到吗?我说,我要亲手取回,不会假借我舅舅的手!”
“我的帐,没人能赖,邓连成如是,韩老你也如是!”
“哈哈!好,我今日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能从我身上取走!”
韩老只是有些忌惮萧天放,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怕。
他纵横沙场数十年,本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个世界能让他害怕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
话音一落,从始至终都毫不起眼,如同一个路人般的韩管家,轻轻往前站了一步。
这一步,绵软无力,却又石破天惊!
场中气息突变,像是凭空刮起一阵狂风般,飞沙走石。
萧天放也是脸色一重,双眼凌厉起来,凝重道:“余泽,你退后,让我来!”
余泽很坚决的摇摇头:“舅舅,我说了,我不想给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你替我看好庄家就行,韩家谁敢阻我,我便杀谁!”
杀伐之气果断刚烈,左右顾盼间,视韩家群雄如无物,自有一股睥睨天下之势。
韩家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紧绷,手心不停的发汗。
萧天放狂傲一笑:“好,这才是我的好外甥,你尽管放手去做,韩家谁敢妄动,杀了就是!”
突然,一阵苍老浑厚的声音悠远而来:“谁人这般张狂?老夫倒是要见识见识,今日是谁敢动韩家一根毛!”
声音由远处而来,只是刹那间,一个老人已经御空而行,飘然落在韩老身前。
韩老狂喜:“老兄,你不是说有事来不了了?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韩天佑也是面露喜色,恭敬拜倒:“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