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常清几次施针下来,余泽已经完全看透,这个所谓的神医,其实根本就不懂得医术,只是一个修炼到三重境界的法修而已。
他能博得神医的称号,恐怕也完全就是靠着这回天九针蒙混而来的。
话音一落,汪潇琴顿感头大如斗,这下再也无计可施了。
她刚刚还想着能不能以汪家的名义,付出一点代价,让葛常清能饶过余泽,可余泽这话一出口,她就知道,彻底没戏了。
“放肆!”果然,葛常清怒火爆发,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吼道:“看来今日不杀你都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了!”
郑禹城匕首一晃,寒光凌冽,杀气逼人:“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大放厥词,侮辱葛神医,不将你凌迟而死,大伙的怒气都难消!”
“话都没说完,又要动手,做人还是不要这么暴力嘛。”余泽身子一展,轻灵后退几步,笑道:“不如你们再看看,病人是不是彻底康复了?”
葛常清肺都气炸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想耍我,真当我是傻的?郑公子,现在就弄死这小畜生!我答应你,五十年内替你免费出手一次!”
郑禹城大喜,他这次为了救治秦观的妻子,已经是耗费巨大,甚至不惜搬出他师父,才将这葛常清请动。想不到现在竟然天上掉下一个馅饼,真是鸿运当头。
他阴狠一笑:“葛神医,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消了心头怨气的!”
话音一落,他猛然一甩,如同标枪般掷出匕首。
跟着他快速一掐法诀,双手一引,一柄匕首瞬间化作数十柄,犀利无比,铺天盖地的朝着余泽刺去。
“咦,竟然是法修!”
余泽略微有些讶异,沙御和郑禹城都是玄武宗的,但两人修炼体系竟然不一样。
不过对方的攻击已经铺面而来,他也来不及细想,喉结微动,一个奇异的音节脱口而出。
“斩!”
空气中刹那间便出现一阵强烈的元气波动,像是忽然起风了一般,而后无数薄如蝉翼,锐利无双的风刃凭空乍现,迎向那些匕首。
“蹡、蹡……”
只听到一阵金戈之声传来,匕首已经被那些风刃划过,切金断玉般纷纷断成两截,最后化作烟雾消失。
“小畜生,果然有两下子!”
郑禹城一惊,狠声道:“在看看我这……”
“小婉,你怎么了?神医,神医……”
一个急促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一扭头,却发现秦观妻子再次昏倒。
“我说过了,让你们再仔细看看病人,可你们就是不听。”
余泽后退几步,示意不会动手,一脸无奈道。
郑禹城此刻也有些懵神了,看着葛常清道:“葛神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能不能治好?”
一次两次的出问题,他也有些不满了,语气也有些不客气。
葛常清却没精力去注意他的语气,看着病人,整个脸都已经黑了,此刻他心中已经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秦观妻子躺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全身都已经被黑气笼罩,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是浮上一些晦涩难懂的字符,透着一股邪恶之气,生机正飞速的流逝着,很快就奄奄一息。
“神医,神医,快救救她啊!”
秦观欲哭无泪,原本已经好好的了,怎么突然间又会这样了?
“葛神医,还愣着干什么,快施展回天九针啊!”
郑禹城见葛常清还呆愣在原地,由不得怒火中烧。秦观妻子如果死掉,他的万里江山图就泡汤了,之前花费的所有精力、财力、物力全都会打水漂。
“哦,好!”
葛常清回过神,真气一引,秦观妻子九处穴位再次发出淡淡的绿光。
他之前还没来得及取出银针,此刻正好发挥作用。
可没等他发力,秦观妻子便猛的一抖,她体内那九根银针竟然全数倒飞而出,射到了天花板上,放眼一看,竟然已经变得通体漆黑,让人心中发寒。
噗、噗……
葛常清和秦观妻子二人同时双眼一瞪,喷出一大口鲜血,葛常清更是仰头就倒了下去。
“小婉!”
“葛神医!”
……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汪潇琴受到惊吓,一脸的难以置信。
余泽脸色凝重:“这根本就不是病,怎么可能治得好?”
现在他百分之百肯定,秦观妻子是重了邪术,被人在体内种下一种邪物!
这种邪物应该只是将秦观妻子的身体作为载体生存,一时半会并不会伤她性命。
可葛常清这个庸医不听劝告,强行使用回天九针提升她的生命力,引起了那邪物的剧烈反弹,这才搞得这么严重。
“葛神医,快起来,用回天九针将她治好!”
郑禹城扶着葛常清疯狂的咆哮起来,额头的青筋根根涨起,狰狞可怖。
秦观妻子关系到他的万里江山图,决不能死。
“对啊,神医,你一定有办法的,快救救我妻子,她就快没气了。”秦观也抽泣道。
葛常清此刻面如白纸,毫无血色,就是动一动都困难,刚刚跟他心神相连的九根银针受到污损,他的五脏六腑也受了极重的内伤,根本就没有力量在催动回天九针了。
况且,如果回天九针有用的话,他还会半死不活的躺在这?
葛常清嘴角苦涩:“郑,郑公子,老夫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秦观一听,精气神像是顷刻间被抽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
“我不管,你立刻给我起来,治不好他,老子杀了你!”
郑禹城已经状若癫狂,对葛常清哪还有半分尊敬,拽着他胸前衣服使劲的摇晃:“混蛋,狗屁神医,老子花费这么大经历把你请来,你特么就给我弄成这样?”
“咳、咳、咳……”葛常清虚弱无比,被他这么一摇,又是几口鲜血吐出,他勉强道:“郑公子,那些东西我全数奉还,你,你先放开我吧。”
他现在只是仅凭体内一口真气吊着性命,在被郑禹城摇下去,不死都难。
“小婉,我对不起啊你……”
秦观抱着气息几乎全无的妻子,悲愤的嘶吼一声,充满了无力感。
“哎,真是可怜……”
汪潇琴也是眼泛泪光,无奈的叹息着:“费尽千辛万苦,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余泽淡然道:“错误的方向,不管做再多的努力,都是白搭,徒增伤悲罢了。”
一个健康的人,当成病人去治,怎么会不出事。
“咦,不对!”汪潇琴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发生的事情再脑海中闪回,她扭头看着余泽,脸色古怪:“你有办法治好她对不对?”
从始至终余泽都是淡定无比,不急不躁,他说的话,现在看来,似乎……都是正确的。
“余泽,秦观也是个可怜人,你就出手帮帮他吧。”
女人多感性,此时的汪潇琴就是如此。
余泽淡淡一笑,正要开口,那边秦观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睛却是猛然一亮,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一样,闪出一抹强烈的光华。
他放心妻子,三步做两步,跑到余泽身前噗通一声跪下:“余兄弟,余神医,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妻子!” “只要你能救她,我愿粉身碎骨,做牛做马来报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