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不知道拍卖会能开始了没有?我可是听说有杜甫真迹出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声音将余泽从思考中拉出来,转头一看,却是那个劝架的张坚。
余泽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当然,马上就开始。”
张坚笑着点点头,走下了高台。
十分钟后,随着特训过的服务员鱼贯而入,手中托着一件件充满古气古香的物件走到台上摆好,拍卖会正式开始。叶冠源走上台,朗声道:“诸位应该看到了吧,我身后这些东西,就是我这些年来的珍藏,还有收藏大家,马伟杜、郝建、费全等人的藏品,一共是六十九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至于具体值多少,那就看
各位的实力了。”因为是他自己的藏品,所以他自己乐意主持拍卖也没人有什么意见。
能来参加这个拍卖会的,除了一些打着过来结交人脉的,和长辈带来长见识的富二代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对这些藏品抱有想法,所以一听到叶冠源说话,便都来精神了。
“现在我宣布,第一件藏品,清代纪晓岚手书阅微草堂笔记一本,起拍价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八百万!”
……
随着拍卖开始,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叫价声此起彼伏。
余泽坐到角落中,尽量让人可以忽略自己的存在,一双眼睛来回在嘉宾当中来回打转,仔细搜索着可疑人物。魏定山没有现身,那他一定派人隐藏在这些宾客中,必须想办法找出来。
“张总出三千万了,李总,你怎么看?”
“好,李总爽快,加到三千五百万了,我们看看张总会不会收手……”
“厉害,张总出手果然不凡,四千万了!”
……拍卖火热的进行中,场中气氛开始变得狂热,这里面除了有生意场上的伙伴以外还有竞争对手,有钱到一定的地步,花几个他们认为值得的钱去买别人的不痛快,是很多人都愿意干的事,再加上叶冠源隐
晦的挑拨各人的情绪,真火更加容易迸发出来。
价值四千万左右的拍品,很快便被顶到了五千五百万,最后成交。但是花了冤枉钱的那人却并不失落,看着另外一人面露得色。
余泽的观察也有了一定的结果,他圈定了三个人。一个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穿着橘黄色毛衣的艳丽女子,之所以选定她,是因为余泽注意到,这个女子出过三次价,但每次都是价格都还没有到顶点的时候出的,一有人顶高价钱,她立刻便会停手,除此之外
,她的兴趣好似全然不在拍品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另外一个是三十五六岁的男子,他虽然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梳着油量的大背头,但是行为却表现得有些粗鲁不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十足的二流子。但余泽却十分肯定,这一切都是伪装出
来的,因为这个男子的目光一直盯在台上装有杜甫真迹书法的那个盒子里,眼中时不时的露出一缕精光。最后一名也算是半个熟人,正是刚刚劝架的张坚。拍卖的过程中,随着拍品价格的不断飙升,场中每一个人的神色都露出不同程度的变化,包括其他两名怀疑对象在内。但这个张坚却始终表情淡然,眼睛
也很少关注台上,甚至是杜甫真迹都没有关注过。但他之前分明在台上对余泽说过,他对杜甫真迹有极大的兴趣,这一切未免太过反常了。
“少爷,有什么发现没有?”宁无缺在一旁悄声问道。
余泽道:“有倒是有,但是还不敢确定。”
三个人的行迹都有些可疑,但却没有办法确定具体是哪一个,或者说,三个人都有些可疑。
宁无缺点点头,也不多问,自行观察起来。
这时,穿橘黄色毛衣的女子起身,看方向,应该是去上厕所的样子。余泽注意到,她脚步虚浮,不像是通武学的样子,看到这里,余泽立刻将她排除在外。
魏定山不可能派个不通武学的人来办这件事,女子应该不会是魏定山的人。
不过这女子行为反常,说不定有什么其他的古怪,所以他顺手发了个信息给黑哥,让黑哥继续监视着她。
然后余泽将目光转移到灰色西装男和张坚身上,细细观察。二十分钟过去了,一连几个拍品成交,西装男子和张坚都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两人倒是真沉得住气,看来一定要杜甫真迹开拍的时候这两人才会有所动作,是不是让叶叔提前拍卖呢?”
余泽原本就没期待魏定山不会现身,但是他一定会派人参与拍卖,只要能想办法跟踪得手杜甫真迹的人,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魏定山。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正要向叶冠源发讯息,却见叶冠源已经开始了新一件拍品的拍卖,便暂时收回手机。
“各位来宾,下面这一件拍品是我在一名摸金之人手上买来的,是一枚羊脂玉所打造的玉佩,质地算是顶级,但却似是不详之物,所以我买来也一直闲置着。因为是古物,所以起拍价一百万!”叶冠源打开一个古朴的盒子,掀开上面覆盖的一张符咒,一枚工艺精湛的玉佩展露出来,上面雕刻的是一种不知名的图案,精美异常。玉佩质地细腻、温润,晶莹洁白,给人一种刚中见柔的感觉,而且光
洁无瑕,如凝炼的油脂一般。
这枚玉佩余泽也见过,算是不错的一件玉器。
叶冠源报了价后,场中一直纷争不断,狂热冲动的气氛难得的冷静下来,因为众人来这里的目的大多是一些珍稀的古玩,玉石这种东西并不是很稀罕,也没什么人感兴趣。
就在余泽以为这件玉佩会流拍,准备给叶冠源发信息时,有人出价了。
“这玉佩雕工不错,我看着挺喜欢的,流拍了可惜,就一百一十万吧!”
余泽扭头看去,见却是那个西装男子,他翘着二郎腿,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眼中却隐晦的闪过一丝兴奋。
“难道这枚玉佩有什么稀奇之处是我没看出来的?”
余泽暗自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没发现什么稀奇,而且场中除了这个西装男意外也没有人出价。
叶冠源开始喊话了:“一百一十万万第一次,这枚玉佩真是不错啊,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一百一十万第二次,买了绝对是不愧的啊……”
可任凭他怎么忽悠,也还是没人举牌,正当他准备喊出成交二字时,有人开口了。
“这么巧?我也是蛮喜欢这雕工的,那我也出个价吧,一百五十万。”
话音一落,余泽就注意到西装男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平静。余泽扭头看去,见到出价的却是一直没有出价,神情冷淡的张坚。
“这两人都出价了?莫非这玉佩真是稀奇物件?”
余泽正暗自琢磨,那边西装男又举牌出价了:“呦,难得遇到一个品味相投的,两百万!”
张坚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这位老板,我做点小生意,身家不厚,我也就这点小爱好,不如让给我如何?两百五十万!”
西装男大大咧咧道:“我喜欢的东西,怎么滴也得弄到手,三百万。”
张坚叹了口气,一脸肉痛:“为了这点爱好,省吃俭用算了,三百五十万!”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真把口袋都掏空了。西装男不屑一笑道:“哥们,我劝你还是别争了,我也是真稀罕这东西,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