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所长离开了五分钟,回来后脸色有些难看。
“来人,把他们几个各自带到独立审讯室,认真,仔细审查!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
齐老脸色一变:“孟所长,这,这不是已经摆明了的事,就是余泽见财起意,抢我东西,人证物证都在,还要怎么审查!”
由不得他不着急,由于时间太紧,他根本来不及安排得太细致,这事情漏洞百出,这要一认真查,肯定兜不住。
孟所长看也不看他,转身对余泽和颜悦色道:“余泽,也请你配合我们一下!”
余泽笑道:“当然,我一定全力配合。”
二十分钟后。
余泽手上的手铐被解除了,此刻正坐在一间办公室内喝茶,对面坐着孟所长。
“余泽,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都怪我工作上的疏忽,才造成这种误会!”
孟所长脸色有些发烫,还好一个电话来得及时,虽然被训斥了一顿,不过好歹没有造成冤假错案。接到局长打来的电话后,他立刻安排人将齐老、摊主李有贵、黄老板分开审查。
不多久,李有贵就招了,说是有人给了他五万块,让他污蔑余泽。他急着用钱救他老婆,就做出了这种事。
黄老板也招了,同样是被齐老收买,只是齐老现在依旧嘴硬不肯承认。
余泽笑道:“孟所长客气了,这不怪你,齐老本身在社会上那么大的名望,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
他并没有怪孟所长,因为从始至终孟所长虽然一开始有些偏向齐老,可对他也只是询问,没有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对了,孟所长,我还有些急事,能不能先离开?”
“没问题!事情都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你随时可以离开,要是还有事情的话,我们会在联系你。”
孟所长欣然同意。开玩笑,余泽的背后可是站着一尊大佛,况且事情都查清楚了,人家也没有犯法,能不让他走嘛。
余泽离开派出所后,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韩清瑶给的地址过去。
二十分钟左右,他下车一看,市委大院。
“怪不得事情处理得这么顺利!”
余泽被抓时,他故意将手机掉在地上,就是想如果有人捡到,就会通知韩清瑶,这样他才能尽快从派出所出来。
因为他心里早已经有些预感,韩清瑶家中的长辈一定有人身居高位。现在果然不出所料。
“余泽哥哥!你没事吧!”
韩清瑶从大院中跑了出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我没事了,只是迟到了,实在不好意思。”
余泽饱含歉意道。
韩清瑶气嘟嘟地道:“还好有人捡到你的手机,告诉我你被警察抓走了,要不然你都不知道要被他们关到什么时候呢!”
余泽笑道:“是伯父帮忙的?”
韩清瑶神秘一笑:“问那么多干嘛,到我家你就知道了。”说完当先往大院内走去,余泽立刻跟上。
市委大院虽然是建于市区中心,可是一进如其中,就没有了大马路上的喧嚣,宁静而祥和。花圃上满是盛开的鲜花,路旁大树成荫,假山喷泉水花滴溅,仿佛置身于野外山涧中。此时天色已晚,衬着夜色,更有一番美意。
韩清瑶的家位于一号院中,一栋独栋的别墅,院中里种满了蔬菜,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圃。
余泽现在的心情有些忐忑起来,一号院,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韩清瑶笑道:“进来吧,还愣着干嘛!”
余泽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
进入房子的第一观感就是宽敞明亮,第二就是朴素,宽阔的空间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装饰品,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外,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不过余泽却注意到,墙壁上挂了很多幅书画作品,署名都是韩天栋。
沙发上坐着一位儒雅的男子,五十岁左右,很斯文,却不怒自威,应该就是韩清瑶的父亲,省委常委,锦江市委书记,韩天栋。
韩国栋的旁边则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女,端庄素雅,却又显得精明干练,应该就是韩清瑶的妈妈冯慧敏了。
“爸、妈,他就是救我的余泽!”
韩清瑶第一时间见介绍道。
余泽连忙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打扰了。”然后轻轻的把礼品放到了桌面上。
冯慧敏笑着站起来:“小余,来了,快坐,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不待余泽回答,便笑眯眯的去厨房了。
韩天栋也笑道:“饿坏了吧?喝杯茶,然后咱们去吃饭。”
他语速柔和,根本不像是个封疆大吏。
余泽急忙道:“韩叔叔,不好意思,今晚给您添麻烦了。”
从进了一号院,他就明白了,派出所肯定是韩天栋这位锦江一哥打了招呼,要不然即使事情查清楚,他起码也得明天才能出来。
韩天栋摆摆手:“有什么麻烦的,你还是我们家清瑶的救命恩人,我们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而且,说起来你还是去替我买礼物才惹上的麻烦,就不要说谢了。只是想不到齐老道貌岸然,却是一个伪君子,人心难测啊。”
他感叹一下,又坐正身子,颇有兴趣的道:“不过能让齐老使出这种手段暗夺的书法,一定不是凡品,倒是勾起我的兴趣了。”
早就有人向他汇报了派出所的情况,事情的大概他基本有了解。
余泽一听。立刻把杜甫书法拿出来,平整展开到桌子上。
韩天栋一看,眼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精光:“清瑶,快去拿我的放大镜来。”
韩清瑶挪挪嘴:“一对书呆子,一些破字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却不敢怠慢,跑到楼上把放大镜拿了下来。
韩天栋拿着放大镜,像是在欣赏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样,虔诚热切。
良久,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感叹道:“好,真好啊!古物古字,龙蛇狂舞,飘逸洒脱,当得上是大家之作,超顶尖水准!这礼物,我喜欢,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顿了顿,又有些遗憾和疑惑,开口道:“按理说这字虽当得上是极品,可却是临摹张旭大家的赝品,应该也不值得齐老使出这种诡计吧?”
余泽笑了笑,让韩清瑶将大厅的灯关掉,然后打开台灯,将署名的那部分放到灯光下:“韩叔叔,你再看看有何不同。”
韩天栋凑到灯下一看,失声道:“杜甫!”
余泽又将这幅书法的来历细细讲了一遍,韩天栋恍然大悟。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的运气竟然这么好,竟给你淘到杜甫真迹!”韩天栋眼中满是欣赏,不过却没有贪欲,坦荡道:“不过这样一来,我可就不能收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杜甫墨宝几乎没有存留下来,这幅书法拿去拍卖的话,绝对会是一个天价。
余泽谦虚道:“我其实也不怎么懂,只是从小跟随爷爷,听多了就稍微懂一点点。”
说完就从桌子上拿出另外一幅书法,道:“知道您不会收,所以我特地准备了另外一幅,请您掌掌眼。”
韩天栋哑然失笑:“你个小子,完全没有诚意啊。原来这根本就不是送我的,是拿来馋我老头的。”